第二十章 小屁孩儿（1/1）

於歌这会儿背着个包，在一座大山面前迷茫了。年后没多长时间，老师郑勋拓通过赵寅成给於歌通了个信。要他去江原忠清北道那边儿一个剧组，帮忙充当一下摄影师。那部片子已经拍完了，正在剪辑，因为需要些补录镜头，导演又把一票人叫回来补录。这哪儿能凑齐，还是年后，都在忙，别的组不说，重要的摄影组就一个组长到了。于是於歌就被推了过来。这拍摄地点刚刚说了在忠清北道，临着朝鲜，全是大山沟沟，於歌刚一下火车，再一坐公交，最后转了趟村车。彻底迷茫了。这特么什么鬼啊。望着这儿黄不拉几的大山，他只想唱上两句大山的子孙哟。后来的接头人在汉城给於歌看过这部影片的一些片段，让他把握影片画面风格，他看了半天也没猜着这是个什么故事。就知道主角是一位老奶奶，和一个小屁孩儿。背着包的他算是知道了为啥没人愿意回来。正想着呢，远边儿蹦蹦哒哒的过来个小孩儿。於歌一瞅，诶，这不就是他看见那个影片里的小屁孩儿嘛。嚯，这小子蹦的是没挨过打的样。没多会儿小屁孩儿就蹦到了於歌面前。“你是来《外婆的家》剧组的吗？”於歌听完小屁孩儿说话就懵逼了。“是啊。”“暗号。”於歌特蛋疼，怎么还整出来个暗号，问道，“你混哪条道上的啊。”小屁孩儿一拱手，“不才，俞承豪，承蒙朋友抬举，有个浑号‘小霸王‘，今在剧组厮混。”然后又一开口。“说暗号。”於歌没整明白，被这个小屁孩儿整的一愣一愣的。“屁的暗号，你是那条道上的，拉出来扯扯。”“本家是汉城的，现在永东讨口饭吃。”“巧了，不才於歌，内地琴岛人，现在在汉城讨口饭吃。”“哎呀，那真是大水冲了那龙王庙，一家人打了一家人，快快跟我前去剧组。”於歌脑袋划过三条黑线，实在忍不住了，轻轻的给了那小屁孩儿一巴掌。“妈的，好好说话。”小屁孩儿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撅起来嘴，“你行，敢打我，我道上的兄弟可不答……”啪。於歌又给了一巴掌。小屁孩这才缩了下脑袋，弱弱的说道。“哎哟，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这么粗暴呢。”“早这么着不得了。”於歌兜了下包，“你是这部戏里那个主演？那个小屁孩儿？”“怎么说话呢，是小霸王。”啪。“是是是，是我，是我，剧组派我过来给你带路，你是新来的摄影师大哥哥对吧，诶哟，找我就对了，我和你说，我在剧组，那可是一霸，我说东他们都不敢往西。”“那怎么就派你过来了呢？”“这不是我善心大发，想拉拢点儿人手嘛，老奶奶与世无争，导演阿姨动不动就指派我，我不服还不行，总应付我说带我吃麦当劳，整的我是也不知道服的好还是不服的好……”听见小男孩说麦当劳，於歌突然想起来在汉城的时候接头的那人跟她说过，如果有人接他要说暗号，就说肯德基。他那会儿还懵了半天，什么暗号，什么肯德基，没想明白，过两天就彻底忘了这茬。这会儿一提想起来了，带着询问的语气打断唾沫星子乱溅的小屁孩儿俞承豪。“肯德基？”正在说的天花乱坠的俞承豪那一刻仿佛被掐住了嗓子，半天没说话，看着於歌。夕阳下的山沟沟里，小小的个子旁边儿立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头，俩人大眼瞪小眼。“麦，麦当劳。”俞承豪自己说完就满脸泪目，一把抱住了於歌的大腿。“原来真是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妈的，於歌彻底蛋疼了。你说剧组派这么个小屁孩儿过来心也是够大的，也不怕丢了。其实於歌不知道，这部戏夏天那会儿开拍，秋天那会儿结束，一剧组的人都在这里，生活了三四个月。主演之一的老奶奶金亦芬就是真的在这个山沟沟里生活的人，大部分的演员也都是本地人，在剧组拍戏的时候当地村民帮了不少忙，俞承豪这个小屁孩儿机灵的很，很受村子里的人喜欢。整片山区都知道沟沟里的金亦芬老奶奶家里来了二三十口子人，天天拿着摄像机拍什么电影。给这个贫穷安静的山区带来了不少人气儿。金亦芬老奶奶家里收庄稼的时候，二三十口子人一合计，还帮着把今年的庄稼收了。这不过完年要补录，又回来了，本来安静生活的金亦芬老奶奶因为他们的突然闯入和离去，伤感的时候，他们又回来了。不过人却少了很多。那老人家也开心啊。尤其是俞承豪这孩子，虽然在电影里演的是个蛮不讲理的娇惯小孩儿，但现实里很是可爱，老奶奶最宠他了。啊对，这部影片的名字不是俞承豪说的《外婆的家》，剧组的人都没改过来口。那是开拍之前定的名字，现在叫《爱回家》於歌不了解，也没有过多的去了解，只是因为导演是李廷香，加上老师推荐才过来的。李廷香，处女作《美术馆旁的动物园》一炮而红，这戏简直就是韩剧的鼻祖啊，好多的情节和片段都是模仿这里边儿的，於歌看是因为这电影的结构吸引他，戏中戏，剧情上倒没有很喜欢。结果来的第一天迷茫在大山不说。这会儿被一个小屁孩儿抱着自己大腿是怎么个情况？当下郁闷的不行。“诶，我说你冷静冷静行不行。”小屁孩儿死不撒手。於歌特无奈，把俞承豪一下抱了起来扛在肩上，给俞承豪吓得开始大叫。“啊，啊，你干嘛？”“诶？”等扛上肩头以后俞承豪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大人的世界。我靠，意外的竟然有点儿爽。小屁孩儿不叫唤了，搁那儿乐了起来，还跟於歌笑着，拍了两下他，又指指远处的一棵树。给丫乐的跟孙子似的。於歌没给一点儿好脸，一抖肩就问，“往那儿啊。”小屁孩儿颠颠的给他指了个方向。过了会儿累了，把小屁孩儿放下来，俞承豪这可不答应，一个劲儿缠着於歌再玩儿会儿。於歌直接照着小屁股蛋子上就是一脚。也是郁闷，你说这小孩儿还真不怕生，我要真是个人口贩子这小屁孩儿这辈子算凉了。过了没十几分钟就在山沟沟里找到了正在的拍摄中剧组。俞承豪从於歌后面窜出来，小碎步跑过去找到一个拿着大喇叭的女性，中年，鼻子挺塌的，高额头红脸蛋一副亚洲的代表长相。“李阿姨，我把人给你带来了。”正拿着个大喇叭挥斥方遒的李廷香停了下来，打量起背着个包的於歌。於歌也在那儿顿着，看整个剧组在干嘛以后懵住了。只见一位老农拽着一头老牛，老牛死活不动，拖着蹄子死活愣愣的杵在那儿。整个剧组差不多十个人，一起帮老农拽着绳子拖老牛走。然后就那么一点儿点儿的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