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获奖（1/2）

等台底下人坐的差不多齐的时候，台上也没有让大家等很久。没多会儿，就有位老人站了上去。金东虎。电影节的主席。他居然上去主持了。於歌自然是不认得，听完自我介绍以后才肃然起敬。因为这几天下来，他已经对釜山国际电影节有了些归属感，这确实是一个给整个亚洲区域范围电影人提供交流的平台。而六十有四的金东虎老先生一手撑起来这个电影节，确实值得令人尊敬。“今天来了很多人，比往年要多，电影节的规模正在一点点扩大，我很开心能看到这样的变化。”“因为这意味着，参与电影行业的人越来越多。”台上的老人正在致开幕词，底下的记者一个劲儿的拍照，这才是他们此趟前来的重头戏。於歌在座下却和娄烨聊的热火朝天。没有顾得上台上在讲什么。娄烨和於歌越聊，越发现这个年轻人很是对他的胃口，欣赏之意溢于言表，聊的话题越来越多。台上老人的感触似乎真的很深，一连说了有半个小时，才宣布先颁发亚洲电影振兴机构。於歌和娄烨都没看，正聊的起劲儿。“那您觉着，余红她写日记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她的生活还能继续下去，这就是她的念想，她可以躺在操场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任由风刮来，把日记摆在她的旁边，她就不动。”“那动乱的时候，余红拼了命的找周伟，她那时候的情绪爆发了没有。”“没有，我要让她憋着，憋到看见周伟出轨的时候，她就会想死，就这么死在这里好了。”於歌当下起了层鸡皮疙瘩。“真是太美了。”……不顾俩人在这儿聊的你侬我侬，台上却已经进行到了新浪潮青年导演计划扶持的部分。金东虎老先生在台上念了三个剧本的名字，费劲的念出了娄烨的名字。娄烨和於歌同时一转头，都是一愣。娄烨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起身，走到了台前。於歌在底下看的满脸羡慕。“谢谢大家，也很感谢在韩国，参加到了一场这么棒的电影节，让我认识了很多同路上的朋友，同时在刚刚我还给我的新剧本想好了名字。”娄烨在台上发表新青年剧本奖的获奖感言。“《颐和园》”台下响起了掌声。第一排坐着侯孝贤老先生，於歌和娄烨的位子离他很远，此刻老先生却看着台上用英文发表获奖感言的娄烨，眼神中很是欣赏。於歌在台下看的也眼神也包含着很多东西。等娄烨发表完获奖感言，没多久就从后场又转了回来。於歌连忙恭喜道。“恭喜您娄导。”娄烨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个证书和奖杯。“我很开心，在国内找不到一家愿意投资的制作方，但是在这里，却能获得本不该是我的东西。”“我觉得这是您应得的，这个剧本我真的很喜欢。”娄烨却苦笑了起来。“可是最终还是要有钱才能拍出来，说真的，如果我现在有三十万本金，别的投资方不一定，我的老东家就会给我投资了。”“那这个奖项给予的是多少扶持基金。”“一万美刀，也怪我自己，拍《苏州河》的时候一定要把钱全放进去，可是现在海外收益还没有到账，三十万本金也很难拿出来。”於歌搭起话茬，两人又聊了起来。说真的，娄烨的见识很广，像欧洲的一些国际电影节於歌都没去过，而娄烨却已经去过好几次，更重要的是娄烨脑袋里面的电影知识，让於歌也很受益。聊着聊着，台上到了颁布荣誉奖的时候。当金东虎念到侯孝贤这个名字的时候，於歌和娄烨的话题再次被打断，抬头看过去，使劲的鼓起了掌。那位老人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过去，拿起了奖杯。“说真的，这是我第二次来参加釜山国际电影节，给我的感触很深，我看到了它的转变，就像金东虎老先生说的一样，它的规模在一点点扩大，说明参与电影行业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在整个亚洲电影看来，都是一件值得令人兴奋的事。”“而我在这短短一周的时间里，见到了很多优秀的电影人，他们当中有年轻人，有现在电影的一批中流砥柱，也有像我一样生了白发的老人。”“这份荣誉奖不是我的，是属于在座每一位，为电影行业付出的电影人们的。”说完顿住，等旁边儿的翻译说完以后，掌声轰起。於歌在台下尤为兴奋，鼓掌的劲头愈发势大。等到侯孝贤老人下了台子，才停止鼓掌。接下来金东虎念到的是一对夫妻的名字，申相玉，崔银姬。两个人一同上台领奖，台下的掌声更大。因为这两位实在是厉害了，十几年前，拍电影的时候被隔壁的金二胖挟持了过去，说的好听是奉为了座上宾，但实际上就专门为金二胖的电影梦想买单。这才是真御用导演，真御用女主演。重点是俩人是被绑过去的，这么草淡的国家领导人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而他的孩子三胖也继承了二胖这一草淡人办草淡事儿的优良基因。於歌把这对夫妻的故事告诉娄烨，娄烨看向台上正一把老泪纵横的申相玉，眼神中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同情。身为一个导演，居然被绑走，他不敢想象这一行居然还有这种危险。

他本人最惨的一次，也不过是在魔都的一处工地拍人拉屎，嘴里还念叨着，我的镜头不会骗人，你可以去相信它这样巴拉巴拉的闷骚的话，最后被狂追了六公里而已。

当然这是自己作死，人家这一对夫妻就纯属是无妄之灾了。这个环节很快进行完，接下来要颁布的是最佳短片奖。娄烨连忙示意正和他交流的於歌。於歌嘴上说着不在乎，但还是停止了说话，看向台前，屏住了呼吸。金东虎老人在台上开口。“说实话，今年的最佳短片奖有一个是我见过的个人导演风格颇为强烈的一部短片。”“然而令我难以想象的是，它居然是一位大学生拍的。”“而且这位大学生几乎一人完成了后期的所有工作，当我看到结尾报幕那一连串相同名字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歌的呼吸紧凑了起来。“更令我不敢相信的是，后来了解了一下发现，他居然是来自中国的，在我们国家学习电影的一位留学生。”“我很喜欢这部影片，它很好玩儿，充满了个人趣味性，对镜头和快速蒙太奇的使用也令我难以想象这个年轻人对于电影有怎样的悟性。”“他的未来不可限量。”“让我们恭喜，於歌《完美的红绸鱼料理》。”轰。即使在听到最一开头的时候於歌就猜到没准儿是自己。但是听到宣布的那一刻，他还是彻底懵住了。并不是说他真的没想过获奖，而是这最近以来的所见所闻，让他觉得那部短片有些上不得大雅之堂。但真的获奖的时候，他又是不可置信的。“快上去啊，发什么愣。”娄烨在一旁催促道。於歌回神，屁股离开了座位，小步跑上了台前。金东虎老人和蔼的看着上台来的於歌，把手里的证书和一个小型的钟型奖杯给了他。

於歌接过来，惶恐不已的同时对这个钟型奖杯居然产生了一丝嫌弃。

怕是韩国没有送钟这么一说。

这也使得他后来参加过一次韩国三大影展之一的大钟奖后彻底情绪阴影，没有再参加。

因为那个钟做的更大。

他站在台前，要发布获奖感言。

看着台下的人群，很是紧张，手都有些发抖，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最后开口。

“很感谢釜山国际电影节颁给了我这个奖项，说真的我没想过会获奖，一直没有提前准备过什么感言。”

底下人群黑压压的一片，於歌紧张到不行。

他的话停住，台下人等了半天，知道这是个新人，于是没有做声干扰他。

“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感谢吧，感谢这个电影节，让我知道了。”

“电影，真的有很多人喜欢。”

“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说完於歌鞠躬示意，底下照常响起了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