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报纸（1/1）

古春秋时，有位美人，因居村西，故世人称西施。貌若天仙，增半分嫌腴，减半分则瘦，为古今美人第一。西施常浣纱于水上，鱼为之沉，故有沉鱼之说。而於歌此刻坐在图书馆地下二层，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心中想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过如此，甚至暗自在心中将全智贤拿来比较。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若论五官的精致程度，两人不相上下。但是这女孩儿的脸要小巧许多。全智贤的脸盘子……怎么说呢。於歌一时也陷入了纠结。而若论起气质，面前女孩儿明显更胜一筹，全智贤大大咧咧的可爱模样也很招人喜欢。可是哪里比得过面前这位安安静静坐在图书馆一角，静若处子的女孩儿。於歌打量了许久，收回目光。还是静下来心，认真的去读这一厚沓子报纸。1978年在韩国是个奇怪的年份。因为在即将到来的1979年，朴正熙那位以武力统治韩国的马上总统，就要被暗杀了。1978年的人们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报纸也不会报导到一年后的事情。报纸上大都写着，在总统大人的带领下，我们获得了亚洲四小龙的荣誉。於歌一阵蛋疼，亚洲四小龙这个破译名不知道是谁翻译过来的，因为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四大龙是哪条。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国内的动乱事件报导。占据的都是很小的板块，看来那个时候的报纸也是处于被政府统治下的工具，言论自由就纯粹是做梦。於歌读的很快，不是囫囵吞枣，而是不求甚解。很快把这三个月的大概报道看完，於歌巴巴跑去拿来了四到六月份的报纸。这个时段，报纸上报导的都是国内的一些内部矛盾，涉及到派系独立，因为美帝的插手涉政，朴正熙大人的威信力降低，在内部分为了两大派，稳健派与强硬派。也就是左派和右派。上层人士争的你死我活，底层人士却叫苦连天。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於歌很快就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个时候的年轻人。年轻人每日被压迫，在学校毫无尊严，迟到要被脱掉裤子跪在校门口。老师上课见你不认真，便拿起一把凳子，朝你扔了过来，把你打的头破血流。学生们愤懑不敢言，只好将这点儿热血都用在内部身上。换句话说，老师打不过，我们学生自己和自己打，释放我们无处安放的荷尔蒙。于是报纸上还经常有几个小板块，报道学校里的学生打群架。於歌有些愤怒，内心有丝悲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正当他情绪饱满，面部表情极为丰富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同学你好，请问你现在看的是1978年4至6月份的报刊吗？”是对面的那个女孩儿问的。於歌一愣，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连忙答道。“啊，对对对，是的。”旋即一个狐疑的表情露了出来。“你也在看这个年份的报纸吗？”因为是在图书馆，两个人都压低了声音说话。“对的，同学你先看吧，我等会儿在看。”而女孩儿的桌子上居然摆着於歌刚刚看完放回去的报纸。於歌把前两个月份的报纸抽出来。“给你先看四五月的，六月份的我马上看完。”女孩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眼睛弯的像是月牙。“谢谢你。”於歌连忙摆手示意道不用谢。本来还想继续聊几句，但是脑袋里边儿正有着看报纸的那个劲儿，就没再开口问你怎么也看这个报纸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要么怎么说老人家看报纸一看就一天。这玩意儿就和刷微博来的一样，有毒啊。呸，注孤生的东西。话虽这么说，於歌还是很快的把手中的六月份报纸看完了。然后一抬头，人姑娘正低头认真的读着手中报纸。於歌把六月份的报纸递给了女孩儿，女孩儿抬头，特别美的笑了一下，又道了声谢。他便只觉着这女孩儿天天冲他笑，他得短好几年命，于是连忙跑去把后三个月份的报纸拿过来，沉下心仔细阅读。他看的东西时候顾不得旁边儿的东西，等看完了一抬头。才发现对面的姑娘在巴巴的望着於歌手里的报纸。一汪水灵灵的大眼把他看的那叫一个不好意思。“你看的这么快啊。”说着话，於歌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女孩儿。女孩儿接过来。“没仔细读，主要是信息量给的不多。”“你为什么也看这个年份的报纸啊？”於歌还是没憋住，这个问题他在肚子里憋了很久。“没有啊。”女孩儿一脸的疑惑，“我不光看这个年份的。”於歌一脸的懵逼。“那你还看别的年份的？”“恩，我是从1920年的报纸开始看，一直看到了现在。”“不对不对，不是看到了现在，是看到了现在你手里1978年。”於歌这下更懵逼了，比看乌龙球集锦还懵逼。“你，你是学历史专业的吗？”女孩儿已经把报纸排好，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做好了阅读准备。“不是的，我是观光学专业的。”她摇了摇头。於歌彻底没话说了，想了想还是什么也不说好了，颠颠的又跑过去，把1978年最后三个月份的报纸抽了出来。回来接着看的时候，看见那女孩儿已经在翻第二个月份了。把他吓得一惊，心里头有点儿静不下来。于是主动跑到女孩儿后面的位置，也不坐那姑娘对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沉下来心。这才继续看起来。就这样从下午一点，一直到了外边儿天见黑，地下二层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他们也不知道。俩人一直就这样的一套流程。於歌一跑书架那边儿就拿三个月的报纸，等看完就给旁边儿眼巴巴望着的姑娘。姑娘拿起报纸，就会特别认真的看起来，一丝不苟的，於歌也一直没有再搭话，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到后面就成了於歌去拿报纸，看完也不说话，悄悄放到女孩儿旁边。说实话於歌还真没碰到过在图书馆能专心致志看东西，坚持这么长时间的人。有时候看到一半，他得爬楼上去图书馆外面抽根烟，伸个懒腰再回来继续看。人女孩儿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屁股都没挪一下。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大喇叭里传来管理员的声音。“图书馆即将要闭馆，请各位准备离开。”……“图书馆即将要闭馆，请各位准备离开。”……“图书馆即将要闭馆，请各位准备离开。”等喇叭声音响到第三次的时候，女孩儿把手里的报纸啪的一下收了起来。起身，离座。

干净利落，把报纸放回了书架，走到於歌的旁边。“同学，谢谢你啊，你也是庆熙大学的吗？”於歌那边儿正在收拾手里的报纸。“不是，我是东国大学的。”“喔～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女孩儿帮於歌把剩下的报纸叠起来，“我帮你放过去吧。”“诶，那可不成，没事儿，我放过去就行了。”对面的佳人一笑。“我叫金贤珠，同学你呢。”於歌听完她叫金贤珠就是一愣，他印象中好像最近有个演员挺出名，就是叫这个名字。金贤珠显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人这么愣住。“啊，对，我前一阵子改了名字。”“不是你印象中的金贤珠前辈。”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韩佳人。”时间停在了2001年11月2日的十点二十五分。这一分钟，於歌对韩佳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