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老人家（2/2）

李爱国没有吃过冰块，但他听说过有些大户人家会在冬天里把冰块采集了，放在隔温的地窖里，专门热天里吃冰块。没想到这个老头子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居然也享受过这等奢侈的东西。“后来呢？”李爱国深得一个听众的基本修养，那就是在适当的时候问一句“然后呢”，当年他在田鸡老人讲故事的时候，总会适时抛出这一句，充分满足了演讲者的虚荣心，也极大提高了他们的兴趣，从而达到听众进一步深入了解的目的。此时也一样。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我后来大病一场，然后就举家搬迁到了高能村，然后就把王员外抓了过来，在冬天里把他扒光了，绑在冰块上，最后王员外一家都冻死了。”

李爱国一惊，仔细看了看老者，忽然发现老者的左手小指不见了一截。

“哈哈，被你发现了。这个小指头是当年犯了错，在大寨主面前悔罪切下来的。小指头切了就切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下河游泳的时候不太容易游直线。”

李爱国越听越是心惊，怎么走着走着走到土匪窝里面来了，作为一个大侠，遇见强盗了肯定要主动作为，将之拿下。可是，这又陷入了方才的矛盾了，是不徇私情，恩将仇报，还是……李爱国碰到了难题。

“小伙子，你浑身上下也不过几两散碎银子，你还是走吧，我们不杀你，待会儿官兵要来了，你快些走，免得受误伤。”老人和蔼的说道。

李爱国心里一凛，这老者说得轻松，但兵匪历来水火不容，这短短的几句话，说起来波澜不惊，但其中却包含了无数的凶险。这老者临危不惧，处之泰然，莫非是江洋大盗，江湖巨匪?

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吒骂：“好狗贼！”紧接着几声妇女的尖叫。老人嚯的站起，说道：“看样子他们来了，你就在这里不要出来。”说罢，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爱国从窗户往外望去，只见几十个官兵把十几个老弱妇孺团团围住，手中红缨枪枪头闪着寒光，逼得中间的人不能动弹。旁边倒伏着几个大汉，一动也不动，不知死活。一个官兵手上运劲，轻轻一抖，红缨枪挽出了一个枪，引起了一阵惊呼，众官兵齐声怪叫，哈哈大笑。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何必为难其他人?有道是祸不及妻儿，这些人不过是我的同村村民，与我毫无关系。放了他们，我任你们处置。”老者平静的说道。

一堆妇孺哭叫道：“黄老……救我……”

为首一名官兵哈哈大笑，“想不到人肉叉烧黄老秋也有告饶的时候。嘿嘿，这些人明知道你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可就是贪图你每个月给他们的那点散碎银子，居然还对你多番包庇，嘿嘿，格老子的，你没听说过连坐吗？知情不报者与犯者同罪，更何况还接受了犯者的黑钱，嘿嘿，你来了正好，我保证给他们一个痛快，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