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迟来的醒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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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诩的话很轻，落在叶唯安身上却像是有千斤之重，她微张着嘴，目光混合了惊悚苦恼，目光似乎是停留在他身上，又似乎是穿过了他。那一瞬间他流露出的温柔太过震撼刻骨，震撼得她的语言功能都被禁住。

话刚出口，程诩便惊觉失言。然而人说出的话就好像泼出的水，根本无法收回。一时间，程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补救当下的场面，只好沉默着。

今日天气晴好，夕阳都格外美丽。黄昏时刻的降临，落地窗外的遥远天边出现火烧一样的紫霞，流光溢彩像是节日里广场上方的烟火，却在太阳坠入地平线下之后迅速黯淡，最终消弭在暮色苍茫中。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掉，两个身影依旧在对峙。低气压一寸寸蔓延，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叶唯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去开门，是外卖小哥。叶唯安笑着接过外卖放到桌上。

叶唯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程诩，我……”许多话到了唇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也说不出口，只能欲言又止。

程诩低头点了一支烟。此时静谧的客厅里他按动打火机的声响尤其清晰。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他指尖的一点红亮格外明显。昏暗的光线下，叶唯安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缓缓吐出一团烟雾，带着几分沙哑的低沉声线缓慢响起，“唯安，你不需要有压力。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我知道，你心里除了景温言容不下别人，所以看到你和景温言在一起，我也再没有奢求过什么。我只想在你身后，默默守护你。于我而言，这就够了！”

叶唯安沉默了良久，才低声呢喃道：“程诩，我不值得。”她从没将她和程诩的关系往这方面想过，因此并未察觉到程诩的心思。但是今日程诩在她面前表露心声，她回首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才惊觉其间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可循。

很多时候程诩对她的那种好都超越了青梅竹马之间该有的照顾，可是她却浑然不觉，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程诩的付出，自以为问心无愧。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倾心，又该用什么去回报他这深沉的爱！

“唯安，感情的事情，哪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大概是黑暗中他们都看不到彼此的脸，说话时也就多了几分勇气，“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要放下你，可是我终究没能做到。唯安，我……”

“程诩，你别说了！”叶唯安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能喜欢我，但是你的心意这一生我都回应不了！你不该对我这样好！对于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只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有来过，你说的这些话我也当没有听到过！以后，我还像以前一样把你当朋友。”叶唯安说着，将那份DNA鉴定报告重新装回档案袋里递回给程诩。

“今晚是我胡说八道了！”程诩苦笑着说：“但是唯安，至少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个！我真的很担心你！”程诩拿着那个档案袋说。

叶唯安摇了摇头，没有再接回那个档案袋。“程诩，我不需要！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可以解决。至于这个，从一开始它就不应该出现！你是不是忘记了，苏文萱是你的女朋友。这几页纸上记录的是她的身世，是她的母亲曾经做过的不可告人的事情！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程诩愣住，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文萱是个好女孩，你不该这样伤害她。这个你拿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这样做，无论是为了温言还是为了文萱。”叶唯安淡淡地说。

程诩沉默着收起了档案袋，走到了门口。手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瞬，程诩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身，犹豫了良久问道：“唯安，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叶唯安轻轻点了点头，“我说了，我始终拿你当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了，今晚打扰你了，再见！”程诩说完，转动门把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