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气破二境（2/2）

泥水河河面水流在船沿汇聚成一个又一个漩涡，拍打在船底，暗流涌动间，使得这一艘船仿佛被巨人摇晃着的玩具，颠簸不已。

墨子死死握住剑柄，加重语气道：“童师弟，快停下。”

童云开没有回应，额头渐渐布满汗珠。

一团金色光罩从天徐徐落下，生生将貔貅印散发出的狂暴威势生生压回，法如和尚拖着佛珠护住师种门带剑修士，面色凝重。

望向甲板另一头的白衣少年，摸了摸光头上的戒疤，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莫要打搅他破镜，贫僧生平仅见，一气破二境。”

破二境，非是破二境升三境，而是连破两个境界。

一境如温润细无声，水道渠成，一个如暗流涌动，凶险莫名。

金色光罩之内，众少年气机平复，再感受不到那伪貔貅印给他们手中仙剑带来的巨大压迫，只是一个个潮红的小脸互相对视一眼后，皆显露着一着痕迹的尴尬。

戚薇晃荡着那双细小臂膀默默看着船头少年。

墨子刚才站的与童云开最近，本想等那白衣少年如是无法催动伪法宝，惊慌之下恐不知所错酿成惨剧，也要上前施救，故而所感受的金印带来的压迫感最为直接。

墨子缕平褶皱的衣襟，感慨道：“据说道教连气吐故纳新，养气炼气缓慢、柔细、绵长，与纯粹武夫所讲究的多多益善，纳气之后，就像是要一座座关隘打杀过去，破镜如杀伐完全不同。”

“这童师弟修的明明是道家吐纳法门，却为何气机如此刚猛，将原本栖居在心湖气府内的气息，全部消除殆尽，转瞬之间，气流运转化为流水，这破三境就如五境武夫一般，一下子就调动起全身潜力，如沙场秋点兵指使千军万马，气势如虹，竟然比我们剑修御气凌空而行来，更加锐利。”

法如和尚突然神秘兮兮说道：“一般道术修炼，如《道宗三清术》没有像其他的某些邪门歪道的功法那样，连最根本的原理性东西都弄反。这是它的优势。修炼这种事，原理反了会死人。只是，太过于稳扎稳打要的是个徐徐而进，一般练气士经其一生，甚至都还没真正的入门呢，也就练气六七层境界。飞檐走壁，御风远游，尚且勉强正要触及大道不知何年何月，不过一旦跻身止境大宗师，宰杀那帮眼高于顶的练气士，就跟手拧鸡脖子似的，弹指杀人，信手拈来。”

法如拧开酒袋轻啄一口，又道：“不过又道家高级心法，也有讲究刚猛精进的，与我佛门金刚经如出一辙，不过却是先期迅猛若潮，后继乏力，除非身怀大机缘九境之后便难有寸进。”

墨子听着胖和尚徐徐念叨完，惊讶道：“那童师弟便是追求的后者？”

“贫僧不敢确定，毕竟一气破二境只在传闻中有所耳闻，过于骇人。”

死胖子闻言笑道：“我家少爷自然是非寻常修士可比，破一境不痛快，便连破它二层境界。”

戚薇愣了愣，“他之前当真是二境练气士？”

法如和尚略作思量后，说道：“修行问道犹如三千小道汇于一大道，且不可小觑这天下天才，你们师种门够百年之间便有如今的光景，除了身怀大气运之外，便是扎实苦修，又勤于锻剑一道。你们切勿一个个眼高于顶，鼻孔朝天，练气士只是一小撮人，却占据着无数的名山大川和洞天福地，以山上仙人自居，以术法神通修长生，受到山下凡人和武人的敬仰和供养，占着这天下一半甚至一大半的道理，这是好事，要珍惜。”

戚薇望着船头渐渐沉寂的气机，突然灿然笑了起来，“我辈练气习剑，便是要承袭这天下大半的道理。”

雪衣少女，彻底归剑入鞘，再也没有了之前争强好胜的心思，

法如痴痴，曾几何时那靓丽身影背剑，也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