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破局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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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皇帝童学民坐在龙榻之上，不敢直视殿内们大臣们的目光，理智告诉他现在面对摄政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哪怕摄政王童天南与国师齐云贞不在京师，而这最多只是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其实所有人都懂，但是他们想赌一把，只是害怕以后连这个看似机会的契机也没有了，岂不后悔死。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童学民的心头，“不可则止？！你李旗山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巧！王朝还是童氏的王朝，没有山崖书院没有儒家鼎力相助，难道就意味着苍云王朝走向衰弱？文人武将到底是儒家的还是我……”

只是少年皇帝很快就不敢继续说下去。

而且童学民很快就回过神，如今王朝国力的缔造者，不是自己，而恰恰是面前这两位年迈的老人。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随着玉石台阶缓缓抬起，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虎豹纹，与那宫殿上的龙凤刻纹遥遥相对。

这个王朝皇宫的华贵与富丽，恰巧昭示着大殿这两名老者的功勋。

大司徒马溪兼修儒术又重衷君之道，他实在不愿意有儒门与自己生长的王朝有割裂的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如何选择呢？儒家大臣们又如何自处呢？

望着大殿的楠木梁柱，整齐排列巩固着这座恢弘的殿堂，他轻声道：“对于一国君主而言，最是忌讳优柔寡断，微臣们有微臣们的道理，山崖书院也有书院的道理，唯独陛下你现在没有道理，只因为惧怕而无法迈出这一步，就意味着王朝无法变得更强了。如果陛下也有陛下的道理，那只是选择道理的问题，也不需要现在去寻找道理。”

“眼下这么个让陛下措手不及之事，是我马溪的道理，身为人臣显然没有道理，很遗憾。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们还有更大的道理，摄政王阴阳家与儒家之间您只能选择其一了，没有道理。”

童学民打死都想不明白，问道：“为什么？古有诸子百家齐争鸣···”

大司徒马溪骤然跪地眼神却十分锐利，再无半点先前的无奈和彷徨，伸手指向大殿四周的楠木梁柱，“因为我祖与先帝一手订立的国策，梁柱不齐，大厦将倾！”

“风雨飘摇中大厦将倾，然而只要那根磐石梁柱犹未倒、玄铁军威风骨未折，便总有将这破败河山收拾起来的一天。选择一根踏实的梁柱比选择参差不齐互相之间无法抵力的梁柱，似乎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上古诸子百家也在大浪淘沙之下仅存无几，儒、道、兵、墨、法、名、阴阳、杂。皆是在九州天下各侍其主，为求极致，以保诸家学问长存！”

童学民被大司徒一席话将心中所念浇灭得一丝不剩，张大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大司徒皱巴巴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意，“只要陛下有所决断，王朝自不会追究皇族血脉的摄政王，阴阳齐家只须离开顺道洲即可。”

少年皇帝童学民面容微苦，阴阳齐家为在王朝鼎列，已然在这八年之中自断一臂，河间集此行与山上神仙们彻底决裂，阴阳齐家离开顺道洲无异于取死之道，少年皇帝颤抖着身躯摇摇之向大殿中央直插屋脊的楠木梁柱，像是在跟谁示威，“我由衷希望以后的亲政，可以依旧有老师们的辅佐，可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却绝不是朕的道理！”

童学民大声高呼，后背便已经有些麻木了。

只是少年第一次觉得这张龙椅这件龙袍想要穿的舒坦太难，太难。

山崖书院掌院李旗山转头看向大司徒马溪，“与人谋而不忠乎，大司徒自可留在苍云国，山崖书院以及儒门子弟却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