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往事——丐帮（2/2）

其后江山远又几度上书，求来了一批又一批的赈灾粮，就这么撑了三年，竟硬生生把那一场大劫捱了过去。

隆德皇帝在旱灾七年间心力交瘁，在旱灾过去后半年便归了天，新皇即位后欲对江山远加以封赏，江山远却拒而不受，仍愿在丐帮做他的丐头，坊间对此事多有溢美之词，江湖上却是不予置评。

连我这个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都能猜到，江湖上当时定是对这位乱世英雄的身份起了疑。纵观江山远的发迹史，所走的每一步都透着一股超人的前瞻性，在山雨欲来的前夕突然横空出世，并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掌控了局势，更是在恰当的时间为民请命，替当时左支右绌的朝廷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这里给历史不好的朋友们科普下，灾起之时朝廷没有第一时间赈济也是事出有因，彼时朔方夷戎刚刚平定，正值国库空虚，既拿不出钱也拿不出粮，在江山远上第一道请愿书之时，时任广原知府的方国甫才刚把“凭空变出”的第一笔赈灾粮上缴国库，马上就被尽数用于赈灾，在关键时刻将局势稳了下来。

其后几年，方国甫数度“凭空生金”，凑出了数笔赈灾钱粮，而每一次江山远都能及时请愿并顺利得粮解燃眉之急，借用一句江湖上的说法，方江二人本就是德隆皇帝的两把利剑，一人定朝堂，一人稳民心，若以眼下的结果来看也确实如此，方国甫凭赈灾之功直升当朝首相，而江山远也顺利执掌“天下第一帮”，在江湖上树起了声望。

或许就是由于对江山远身份的猜疑，江湖人对丐帮大都敬而远之，毕竟，江湖与朝廷向来严守分际两不相犯，虽然绝大多数江湖门派尤其是一些声名显赫的名门，都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勾连，但像丐帮这样极可能是由朝廷直接执掌的江湖团体还是绝无仅有的，朝廷究竟意欲何为，这对江湖人来说始终是根扎在心头的刺。

大概整个江湖就只有一个无知无畏的我敢去触丐帮的霉头，而我那一触，还偏巧触到了在丐帮本就极为敏感的万岳山头上，我这作死的准头也是没谁了。

现任丐帮帮主的江别是江山远的大侄子，据传江别之所以能接任帮主就是凭了这层关系，而江山远亲自选定的接班人其实是万岳山，江山远十二年前意外染疾，短短几日便一命呜呼，未来得及留下什么遗训便撒手人寰，江别趁万岳山在外游历拉拢丐帮几位长老，帮自己坐上了帮主之位；还有另一种说法是，江山远留下口训，要传位给万岳山，但几位长老疑心万岳山也是朝廷鹰犬，不甘心受制于人，于是合谋封锁消息，扶根基浅薄的江别上位，做了傀儡帮主，当然，这些都只是外界谣传。

如此说来，若万岳山身死，获利最多的就是现任帮主江别，我曾有意无意将那无名尸首引向万岳山，在外人看来，难免会认为我是将矛头指向了江别，难道丐帮就是为此盯上我的？

就在我百思不解的这功夫，身后有一阵坚实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朝我们的马车这边靠了过来，来人只一人一马，此时天色还早，我们走的又是宽敞的官道，来人应当不是什么歹人，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一手赶车，另一只手默默按在了剑柄上。

我用余光看向身边闭目养神的蓝馨儿，发觉她也像我一样收起了先前放松的姿态，此时虽仍闭着眼睛，但我知道她的灵识已经全神贯注在了身后这匹飞奔而来的烈马之上。

我略略调整了坐姿，摆出一副寻常车把式的模样，静静等着身后的马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