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起苹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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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得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又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把这两句风马牛不相及话放到这里一起道来,过路诸君一定会感到不解和好笑,不过事情有时就是这样,明明毫无关系的两件事,偏偏莫名其妙地会因为偶然中的偶然竟联系到一起,而我们的故事也恰恰就从这些毫无关联的偶然说起。
说来说去无外乎两个意思,一是做人不能坐井观天,更不要强求他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个体,千奇百怪也好、出类拔萃也罢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其他人都勿须大惊小怪,只要不牵涉到你就应该随他们去;第二句话意思就更显而易见了,世间凡夫俗子争来斗去无非就是为了一个利字。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者是也!那些诅咒孔方兄是肮脏物件的人,要么是从来不为柴米油盐操心的二代祖、要么就是脑子有病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可怜虫!记得不久前那位沧州七俗中叫宋二宝的那句名言:芸芸众生有谁能不为柴米油盐折腰?一箪食、一瓢水即能自得其乐那是圣人嘴里的传说、是一般人永远都达不到的地界!
不过,有道号塞北牧翁的家伙一直坚持,为人做事凡能坚持自己原则的、把事情做到极致的就应该值得尊重,不论是剃头的、挑担的还是杀牛的、射箭的,一旦做到了极致就会成为集大成者,就叫做有追求并成为英雄,连那些所谓的名人、甚至包括圣人都对他们赞叹有加。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有些东西、有的时候过分执着或异想天不仅不能使自己时来运转,反而会得不偿失并成为历史笑柄,所谓的时运不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说着说着又回到辩证法上来了。前不久我们就牛角还是牛耳问题开了半天老子的玩笑,现在不妨再换一位历史名人吐吐槽。
话说五霸闹春秋、七雄乱战国的时候,有一个叫卞和的人,神经兮兮地非要拿一块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石头说成是价值连城的宝玉。按说,遵照上面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理论,这件事本来也无可非议,你自己悄悄地藏起来欣赏就是了。如果为了三餐温饱、想换两个钱啥的,也可以像后世的那些江湖混子一样弄个赌石馆什么的,忽悠一些官二代、富二代高价买了不就一了百了?
偏偏这小子太太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想靠一块石头飞黄腾达、封侯拜相,忽悠忽悠到楚国国王的头上了,结果自然是被暴打一顿,轰出宫门。
事情到此为止,也算差强人意,毕竟楚王没有上当,而卞和也没有多大的损失,他自己的那块石头还在自己的手上不是?问题是这小子竟然出奇的一根筋,也就是非常固执、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哪种,非要拿同一块石头一而再、再而三地三继续忽悠楚王,这显然是把一个堂堂的国王当成煞子不是?这种明目张胆的蔑视自然博得楚王勃然大怒,先是去其双手、接着去其双脚并直接把他扔到郊外的臭水沟里、让他自生自灭。
这还算楚王够仁慈,没有直接砍了他的头,不然后面的戏也就没法唱了,也就没有我们后面要讲的故事了。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多是一个人间悲剧,毕竟精神病人到处都有,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有人就喜欢这样你又有啥脾气?参照上面说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公式,最多只能是一笑置之。
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这小子虽然没有了手脚,但还是偏执到底、不改初衷,竟然继续向楚王忽悠不停。或许是楚王感到对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处罚得太重了、或许是感到这个没手没脚的伤残人太过可怜,楚王终于恻隐之心大发,最后收了那块石头,也给那小子不少封赏。估计楚王心里想的这样做要么就算是救济了残疾人、又或者干脆是出于宣传的效果、将错就错才这么勉为其难的吧!反正这件事就这样算是不了了之。
半天唠叨下来,过路诸君应该早就明白咱们说的这个故事叫和氏璧、据说后来被秦始皇制成什么传国玉玺、再后来传来传去又成了啥子金镶玉什么的。
故事的真实性我们自然没有兴趣去考证也不必去考证,有一条必须指出,韩非子的东西虚妄杜撰的居多,因为这小子是个极端的功利主义者,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作为论据的寓言故事随时随地都可以随意地杜撰出来,比如说这个和氏璧的故事,比如说还有什么诸如杞人忧天什么的,多半都是胡掰。通俗一点,颇有点后世某个天朝大国统计局的数据一样,到处充满随意和异想天开,按需所出、有求必应!所以,他的这些故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先不说那块石头的真假,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楚王和参与的有数大臣知道,甚至是他们最后为了宣传的需要丛府库里拿出自己的藏品换掉这块石头都不一定,单说那个姓卞的家伙都没手没脚了、还怎么能跑到城门口大声叫唤呢?古代的医学条件,手脚都被躲掉了,不死也得半条命没了、能活几天不说又如何还能享受封赐。再说,一个没有手脚的残废,要那些封赏又有何用?
虽然不喜欢韩非子,但我们却没有理由与和氏璧过不去,毕竟哪可是真的价值连城不是。再说不是还有一句叫英雄不问出处不是吗?
省却那些后续的诸如什么完璧归赵、什么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等等,我们直接把镜头往下拉上几百年,进入了我们感兴趣的三国时代,历史也由一个混乱发展到另外一个更加混乱。犹如某些人喜欢的运动一样,每隔一段就来一次。
都说历史是一个任人摆布、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如果你有实力,想怎么捣鼓就怎么捣鼓,什么是非,何管黑白?但有些物件哪可是没法改变的,所以才有一句什么叫国破山河在、又道物是人非什么的。历史因为你方唱罢我登场早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茬了,但那块价值连城的和氏璧、以及由其制成的传国玉玺却辗转反侧留了下来,并继续延续着他那经久不衰的故事。
冷不丁地叽歪了半天和氏璧的故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看似空穴来风,实际上这也恰恰是又一次纯粹的偶然引起的。
且说沧州几俗以及长书红兄妹他们几人因为担心沧州留守的那些伤号的安危,匆匆地给常山在他们几个治疗了一番就上路了。虽然大家各有心事、那两个姑娘也弃车乘马,意在尽快赶回沧州,但因为有两个伤号,赶路的速度终究受到了影响。这不,一行众人沿着运河西岸走了半天,都过了中午头了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来到了东光偏东北的南皮地面。
这南皮也不是什么富饶之地,虽然后世出了那么一两个名人,但在北宋的候侯除了因为制作皮革稍有名气外实在是乏善可陈。好歹因为正处于沧州百戏大会的档口,沧州南面的来人多经过此处、加上又邻近大运河,小小的南皮县城倒也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常言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上一回咱们说到和氏璧的出现和被制作成传国玉玺的来龙去脉,今天王老黑要接着给大家说说这传国玉玺的后传以及真正去向。过路诸君且听好了!”
南皮迎宾楼饭庄正堂大厅,人声鼎沸之中一个说书的家伙在阴阳顿挫大声疾呼着,听内容说的应该正是咱们上面说的那个和氏璧的传说。
“说书的也好、唱戏的也罢,特别是这些小地方的三教九流大多喜欢干这种王婆卖瓜的营生,和氏璧虽然初现在楚国、但真正被人重视并传得神乎其神的却在邯郸地界,难道这沧州人也想沾点光、拿和氏璧故事来忽悠大家了!”
迎宾楼饭庄左侧靠窗的一桌客人中,长书红率先发表议论,尽管声音很小。
“长小兄弟可能有所不知!这和氏璧的故事有很多发生在邯郸不假,但后来的传国玉玺可与我们真定地界也有不少关联,所以大家都众说纷纭、都要朝自己身上贴金也情有可原!”
常山在虽然有伤在身,倒也不甘寂寞。
“此话怎讲?小弟愿闻其详!”毕竟对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颇有疑问,长书红接着反问道。
“话说天下大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豁然间进入了三国时代。那枚因为王莽夺玺被摔坏、后被人称为金镶玉的传国玉玺也进入了又一轮飘零,并辗转落入三代公侯的河北袁氏兄弟手里。兄弟二人同为一等公爵的袁绍、袁术在当时哪可是一等一的人物,不仅位高权重,而且是实力雄厚的地方实力派。本来,像他们兄弟这种惹不起的人物,大家都争相结交、对手更是避之犹恐不及,但偏偏就是因为这袁术一时贪心,非要把这个叫传国玉玺的不祥之物留在身边,结果很快就招来杀身之祸。人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想,这恐怕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常山在刚要回话,说书的王老黑的大嗓门一下子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常言说得好,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又道、其璧无罪,然怀璧其罪!这二袁兄弟虽然位高权重,兵多将广,但一是志大才疏,能力有限,关键是德行不够,薄情寡义不说、而且猜忌心太重,自然是无福消受这一镇国之宝。很快就被各路英雄群起而攻之。几次战役之后,两袁兄弟被曹阿瞒打得丢盔弃甲、丧权辱国,最后连妻女都被曹阿瞒父子收缴,那枚传国玉玺自然也被他收入囊中。曹阿瞒最终得以挟天子而令诸侯,这枚传国玉玺自然也是功不可没!”
“信口雌黄、无中生有!这说书的也真能够张冠李戴、捕风捉影的!”听着说书的王老黑在哪里说的天乱坠,连长书黛也不禁加入了评论。
“过路君子且注意!下面本山人透露的可是高度机密,如非必要千万不要公之于众,尤其不能让那些异想天开的寻宝之人知道。否则,因此引起江湖轰动和仇杀责任完全自负。”
王老黑自然听不到这声议论,自顾自地在那里声情并茂、吐沫星子满天飞。这小子还有点技巧,竟然知道靠夸张来吊大家的胃口。
“话说这魏明帝曹丕即位,传国玉玺自然由其职掌。这小子文治武功还算说得过去,尤其是在与他弟弟曹子建争夺江山方面更是心狠手辣,后人熟悉的那首相煎何太急的七步诗就是明证。至于在美人争夺方面更是当仁不让,非要把人家袁绍的儿媳妇夺来充作自己的妃子,更害得他弟弟曹子建相思成痴,不得不在梦中以洛神自逸、最后郁郁而终!不过,咱今天不说他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相互残杀,单说这魏明帝荣登大位之后的点点滴滴。”
王老黑倒是也不客气,在众人的一片喝彩中更加卖力地眉飞神舞。席间众人也自然跟着他的思路进入了另外一幕天方夜谭。
话说这魏帝曹丕得到那个绝世美女甄宓之后自然是心怒放,宠幸有加,只是这小子到底也摆脱不了所有帝王、又或者是所有男人的通病----那就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费尽心机抢过来的女神竟然后来被他赐死了,也不知给那些洛神迷们留下多少惆怅和伤心泪。
好歹皇天不负有心人,偏偏这洛宓的儿子后来继承大统、当了皇帝。出于对亲生母亲的爱和歉疚、又或者是对自己父皇的反叛和报复,这小子趁着大权在握,不仅把自己的亲生母亲追封为皇后、为其大修陵墓,还一股脑地把手里的好物件要么的传国玉玺。这小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把自己亲生母亲的家族作为自己的外库。
后来司马昭篡位、建立西晋时,到底也没找到那枚传国玉玺就是因为它根本早就不在魏帝皇宫之中了。
当然,既然作为外库自然有外库的规则,魏帝亲自监督制定了其娘舅一脉的族规:该家族世代由长房长女执掌,入赘夫婿必须改姓。家族大小事务,除非必要男人不可干预!
乍听起来好像有些反常,尤其是在当时男人居支配地位的时代,女人当权好像有点不合常理,但细分析这又非无的放矢,因为魏帝既希望好好补偿自己亲生母亲一脉,又不西望重蹈汉末外戚专权的覆辙,所以也才有这看似古怪的规矩。他们的职责只需好好地充当自己的外库即可,也只有这样,大家才更安全。
有了魏帝一朝的大力扶持和袒护、特别是这些财宝和金银的垫底,再加上这无极甄氏一脉不仅人才辈出、人丁兴旺,财富积累也自然是如鱼得水,虽历经数百年,中间又有南北朝和五胡乱华等战乱频仍,但这一脉因为一直秉承原来低调和闷声发大财的政策,不仅左右逢源,财富更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不断扩张并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和氏璧的历史还原到这里就应该嘎然而止,再说下去就有泄密之嫌。如果大家也惦记着人家甄家的安全,希望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以及听过我王老黑说过这段书的过路诸君知道足矣!”
说到这里,王老黑这小子还真打算告一段了。收拾完自己的家伙什,招呼了自己拉弦的一声、向大家拱手一礼后竟然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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