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月光造访阿斯加德（2/2）

夜忘不了，在那个北方的小镇上，自己被玫瑰君主扼住了喉咙。巨大的威慑力下，自己可耻地第一次向着内心的软弱诚服了。连挣扎都不曾挣扎便认命般认领了走向死亡的结局。可是自己没有死，自己竟然活了下来。在雪地上自己睁开眼的时候，只见雪色洁白，月色银辉，她便从月光中走了出来。天地间都悠悠荡荡没有了声音，只有她踏着月光而来，踩在雪地上寂静无声，却又带来了千言万语。心脏开始能够跳动，呼吸之间也不再觉得寒冷。

那是夜第二次向自己的内心诚服了。

自那以后，夜开始品尝到了相思的滋味。他知道那片月光照进了心头，便出不去了。它在心中变得轻快又明亮，时刻想起来便会觉得温暖。

所以这一次，当突然有月光从窗户外洒进来的时候，夜觉得很开心，还以为是雾散云开，月亮又重新出来了。直到那张脸终于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夜内心的狂喜几乎是难以自持。

“你跟我来。”她的声音里不带有任何感情，并没有如夜一般久别重逢的惊喜，说完之后便急忙朝着阿斯加德城外离去。

夜此刻满心欢喜，欢喜的是心里的月光终于又重新出现在了面前。可是却是满心委屈，委屈的是她似乎并没有如我一般地激动。想来她愿意来找我已经是足够的幸运了，也又连忙打起精神，跟随着月女离开，全然不顾此刻她的到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多么的怪异和目的不明。

月女渐渐深入到了原宗之国的腹地，她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有月光在拖着她奔走。夜也只得全力跟随。

森林变得越来越茂密，繁乱的枝叶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在茂密的树冠下，森林里愈发漆黑，连一线光亮都不曾透入，只有月女身上环绕的月华指引着夜的前进。

“诶，你要去哪里啊。”夜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月女没有回答，只是依然全力地向前奔走。

“到了。”月女在一颗巨大的树前停了下来。树冠茂密，树干粗壮，即使周围漆黑一片，也能感觉到它蓬勃涌出的生命力。只是除了这棵树，周围的树木几乎全被折断，尤其是树的正前方，已经被践踏成隧道一般地空地。这里明显是经历了一番苦战。

“这是，炎翼！”夜定晴一瞧，竟然看到了受伤的炎翼，便赶紧跑了过去。炎翼深深地陷在了生命之树里，身上伤口累累，像是快要被这生命之树给吞噬进去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炎翼！”夜呼喊着炎翼的名字，但炎翼依然昏迷不醒，没有任何回应。夜小心翼翼地用手握住插进他身体里的炎刃，轻轻地往外拔了拔。炎翼发出了一声呓语般的呻吟声。

“放心吧，他没事。”月女在身后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月女没有回答。

“你是带我来救炎翼的吗？”

月女也没有回答。

夜只能背着炎翼，急急忙忙地往回赶。一路无言。回到阿斯加德之后，月女在城外深深地看了夜一眼，便如月光消散一般，骤然不见。但这次夜明白，她只是不想被人给看见，她似乎还有话要多自己说。

炎翼的受伤引得阿斯加德混乱成一片，关于发生了什么大家是猜测纷纷，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夜无心细听，也确实还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得先将炎翼交给大祭司治疗，自己推脱一番后便急匆匆地往回赶。

回到卡斯底堡，推开门后，一阵柔和的月光便拂了夜一脸。果然，月女正站在房间里，静静地等着夜的归来。

夜心里一阵暖，刚才的焦急一下子便放下了，心也怦怦跳了起来，支支吾吾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月女看着他，依然面无表情，但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这让夜更加确认，她懂我，她知道我内心在想着什么。

只是下一秒，月女已经将剑放在了夜的脖子上。

“你这是。。。”

“绝对不能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嗯。。。我。。。”

“保护好你的弟弟。”

“嗯？”夜松了口气，将脖子上的剑刃往旁边推了推，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指星儿吗？”

“当心玫瑰君主。不能让他接近星石。”

“玫瑰君主？难道他。。。”夜想起了废墟之城中的惨状。“所以他没什么会复活？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月女终于对夜的问题有了回答。

“那你。。。”夜正要说出口，月女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以及，千万不能被金之国给打败。如果你们输了，那一切也都完了。”

月女说完最后一句，便转身准备离去，身上的月华渐渐浮现。

夜着了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过去拉住了月女的胳膊。她的铠甲是如此的冰冷，夜感觉自己的手上冰凉凉一片，连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完了，你说什么完了？”

月女没有再多的言语，轻轻拂去了夜的手，便如月光般消散在了窗外。

夜追到窗口，看着月女全身被月光给包裹，随后一片乌云飘过，天空上朦胧的月亮再次被遮住，月女也再一次了无踪迹，整个卡斯底堡又陷入了黑暗的沉寂中。

“如果你们输了，那一切也就完了。”

月女的话在夜的脑中回荡。原宗之国的命运，难道和月女也有所关联吗？还有太多的事情不明朗，为什么她总是只留下只言片语便离去，这剩余的空洞又该如何去弥补呢。

我的心里现在也有了一片空洞，你知道吗。夜在心里低低地说。

只是夜似乎看到，月女在离去的时候，往自己的窗口这边望了一眼。只是夜不敢确认，也2没有勇气去确认，是否真的有回望这一眼。

可是烛却十分确定，月女绝对有回看了这一眼。谁又曾料到，同一个眼神，对爱人的希冀让它朦胧而又不敢确定，对敌人的怀疑却又使它恳切而又绝对。阴差阳错之间，也许所有人都只愿意去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