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群情激愤（2/2）

李仲飞怔道：“同叔兄还有别的案子要审？”

刘勇则紧张道：“大人不会是想将在下的那些弟兄也一并砍了吧？”

史弥远沉声道：“当初刘老二一伙帮着李骞杀良冒功，虽为受迫，但罪不容赦，只因刘老二逍遥法外，他的同伙才一直在县衙大牢里关着。今日首恶落网，自然应当还百姓一个公道，这也是在下让敖将军提前赶回德化城的原因之一。”

敖铭急忙道：“湖口镇船主郑坤、钱鹏、王七等十余名重犯俱已押到，验明正身，听候大人裁决。”

“很好，”史弥远点点头，又问道，“绮云小姐请来了吗？”

见李仲飞不解，他叹口气道：“原江州知州陈平搜罗李骞罪证，却在上京告御状的前一晚满门被害，连带着几家愿意作证的船主老小也一同失踪，李兄听说过此事吧？这位绮云小姐便是陈大人的长女。”

说话间，一队士兵将刘老二从战舰上押了下来，不知人群中谁先喊了一声，顿时无数百姓潮水般涌去。即使敖铭早有防备，安排了近千士兵维持秩序，仍被群情激愤的男女老少几度冲到了刘老二身边，鸡蛋石头烂菜叶子更是漫天飞舞。

刘老二罪有应得，被砸的头破血流也不会令人产生丝毫怜悯，却苦了押解他的士兵，跟着横遭鱼池之殃，不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刚从腌菜缸里捞出来似的。

史弥远见闹得实在不像话，大声喝道：“都住手，听本官一句话！你们是想看到此人被糊里糊涂打死，还是愿意看到朝廷将此人罪行公诸于世？本官……”

然而话未说完，一块白菜梆子不知从何处飞来，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鼻梁之上，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一边令士兵好生保护刘老二，一边拽起李仲飞便跑。

自停靠战舰的码头到进行公审的地方不足百丈，但众人却恍如顶风冒雪，翻越了千山万水。好容易来到空场，谁知这里的情景比码头还乱，郑坤等案犯早已淹没在污秽的海洋之中，百姓仍没有罢手的意思，兀自搜寻身边所剩无几的碎石砖块，以泄心中愤恨。

一个士兵来报，说案犯王七被一块砖石打中额角，眼看不能活了，而且还有十几个士兵被砸伤。

敖铭勃然大怒，嘶吼道：“众军听令，列阵！再有肆意闹事者，以通匪论处！”

史弥远忙拉住他，摇头道：“不可！将军如此，只会更加激起民愤！何况我等兵刃只可对敌，岂有面对自己百姓的道理？”

“可是大人！”敖铭急道，“再这样下去，我朝廷威仪何在？官家颜面何在？”

史弥远苦笑一声，擦拭着脸上的菜渍，冲李仲飞道：“以小弟之见，反正刘老二等人罪行已明，干脆就别审了，直接公示于众，斩立决吧。”

“全凭同叔兄意思。”李仲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只想让刘老二死在湖口镇，以告慰周三一家的在天之灵，至于是否需要历数其罪状，倒不怎么在意。

闻言，史弥远整理好衣甲，命士兵将郑坤等犯从污物堆里架出来，由刘老二打头，在瓦棚前面跪了一排，他自己则迎着人群走了几步，昂首挺胸道：“诸位乡亲，你们的怨气也发了，本官却不能让你们手刃凶徒，因为朝廷自有法纪，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人群中有人叫道：“朝廷打算如何处置这些恶贼？”

史弥远正色道：“刘老二、郑坤等贼暗助李骞杀良冒功、草菅人命，投靠逆党李良军，致使船主周三一家无辜冤死。事后不思悔改，竟纠结鄱阳湖周边匪徒恶霸，占据忘川岛为寇，实乃罪大恶极！现已认罪伏法，依律当斩！”

那人又叫道：“做了那么多恶事，只是砍头岂不太便宜了他们？众乡亲，应该将他们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