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不使礼法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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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个女子飘然而入，不但面相生疏，而且开口竟是男子嗓音，顿时被吓了一跳，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这声突如其来的厉斥，也将李仲飞吓了一跳，李仲飞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关礼。

关礼这才省起自己疏忽，竟忘记事先对太皇太后解释，但此时再想补救也来不及了，只得苦着脸冲李仲飞连连使着眼色。

李仲飞叹口气，自报家门道：“回太皇太后，草民神劲义军李仲飞。”

二人暗地里挤眉弄眼，自然逃不过太皇太后的眼睛，太皇太后心中了然，沉着脸道：“免礼吧，赵汝愚将一男子深夜送进后宫，若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狠狠瞪了关礼一眼，太皇太后又道：“你自称草民，又乔装改扮至此，想必赵枢密颇费了番心思。说吧，他们想让你来做什么？”

“太皇太后果然料事如神，仅从草民这一句话，便猜到如今进入重华宫已属不易。”李仲飞由衷赞叹，再次伏地叩拜。

太皇太后摆手道：“阿承奉迎的话就无需说了，老身整日听得太多，耳朵已起茧子了，你有话就直说吧。”

李仲飞稍稍整理了下思路，朗声道：“实不相瞒，太上皇驾崩多日，至今无人主持除丧，加之皇后僭越朝政，圣上对其无可奈何，早已闹得民心离散、怨声载道。”

他瞅着太皇太后的脸色，见并无嗔怪之意，于是继续道：“今朝中大臣欲举嘉王为帝，结束此纷乱之局，共推赵大人来向太皇太后求取一纸手谕，重开内禅大典。无奈李氏爪牙李子诩今夜守宫，赵大人不得而入，才托草民代为奏请。”

“此事早有定论，不过老身想问问这位少侠，”太皇太后轻叹道，“后宫不得干政，干政者视为僭越，你既然说皇后僭越引起民怨，那老身僭越又当如何？”

“这……”李仲飞一愣，竟不知如何作答。

太皇太后又叹口气，沉声道：“少侠身在江湖，思虑不周尚在情理之中，皇家礼法颇多，老身若破得，他人焉能不破？祖宗规矩如此，老身又怎么能随意破坏？”

这番言辞，让李仲飞和关礼深感意外，明明先前早已应允，为何不到半日却又突然变卦？

二人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只听太皇太后又道：“本来老身打算明日当面道于赵枢密，既然少侠来了，就请转告他们，万事必须遵循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毕竟有那么多皇亲国戚在看着呢，老身不想落得晚节不保。”

闻言，李仲飞心头“腾”地生起一团无名之火！费了这么多周折，遭到这么多阻挠，好容易见到太皇太后，竟三言两语便被打发掉了，怎不让他又气又急？

他气的是太皇太后出尔反尔，面对李党殃祸不思拨乱反正，只想独善其身；急的是李后警觉朝臣废立之心，已开始蠢蠢欲动，逐步加强控制两宫。今日若不能成事，恐怕过不了多久，像赵、韩、郭这般忠臣良将就有抄家灭族之祸！

念及于此，他暗咬钢牙，当即上前一步，大声道：“国家危亡系于一身，还请太皇太后三思，草民……”

关礼察言观色，慌忙拦住李仲飞道：“少侠切莫鲁莽！冲撞了太皇太后，你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赵大人还在宫外等候回信，不如见到赵大人再做商议？”

他一边提醒李仲飞，一边偷眼瞅向太皇太后，见太皇太后低眉垂目，已是无意叙谈，只得连拉带劝，拽着李仲飞向门外走去。

二人刚刚离开佛堂，就听到木鱼声与诵经声再次响起，声音平和稳定，好似李仲飞刚才说的不是关乎国祚危亡的大事。

李仲飞不由为之气结，甩开关礼的手，怒道：“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念经拜佛还有何用？太皇太后如此执迷不悟，自缚宗族礼法，岂不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