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坐堂治病（2/2）

左少阳说着话，突然顿了顿，歪着头想了又想，从诊桌后面站起身来，伸出双手，似模似样地比划了两下，又停了下来，细细琢磨一番，喃喃自语道：“百会昏倒地，尾闾不还乡……原来这样也可以……”

若是你仔细瞧，你就会发现，他方才手上比划的是弓箭拳的招数，可是出手的方向和部位却是全然变了。

弓箭拳乃是点苍正宗武功，千锤百炼，严谨之极。经他这么一改动，立刻就变得全身空门大开，完全不成章法。左少阳却全然没在意，仿佛觉得自己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满脸兴奋地振臂高呼：“忒娘啊，老子真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

又是软麻昏眩，又是危及性命，那山民被吓得战战兢兢。但见这小神医突然之间住了口，伸手在半空中胡乱比划，口中还念念有词，早就心惊胆战。他这声忘乎所以的惊呼，更是突如其来，那山民骇得浑身一哆嗦，一下子就爬到桌子下去了，手臂扒着桌沿只露出了半个头，上下牙直打颤：“神……神医，我这脚还有救么？”

“有救，当然有救！有本神出手，想没有救都难。”左少阳将胸膛拍得咚咚作响，想着方才意外顿悟所得，乐得大牙都快掉了，笑呵呵伸手将他拉起来，安慰道：“你也别担心，回去用热水捂一捂，气血流通之后，自然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来，下一位……”

左少阳的诊脉望气之术，已趋炉火纯青之境。他诊病的速度极快，两根手指往病人脉上一搭，再往脸上望两眼，询问几句病情，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宫南玉跟在一个病人后面，来给他送午饭的时候，左少阳已经治好了不少穷人身上才会有的寻常病痛，还有一些摔伤和虫蛇叮咬中毒，这些小小的问题，自然是难不住他。精研《药王经》十年，这点小伤都搞不定，还不如找棵歪脖树，自己扯下裤腰带吊死算了。

他手中原本只有前几日从无量寺中带来的那些有毒草药，再加上随身携带的一些救急药散，可谓是捉襟见肘，药不对症。但《药王经》之中所载的用药之道千变万化，稍微变通一下，倒也应付得滴水不漏，没有露怯辱没了他这神医名头。

这时病人已走尽了，他也歇下来，正在院中比手划脚，忙中偷闲，用心琢磨着弓箭拳的套路，似是要将凶猛的弓箭拳打出朵来。

这厮看见病人是个漂亮的少女，立刻回到诊桌后面，危襟正坐，招呼病人安坐，这才抖抖衣袖，摆足了神医的派头，将两根手指搭在她腕上，极为正经地诊着脉，问得颇为详细：“请问姐姐贵姓？芳龄几何？有没有心上人……”

宫南玉想到昨日被自家亲弟弟给卖了，就觉得面红心跳，脸上带着一抹鲜艳的晕红，羞以见人。但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左大哥这问病的法子倒是新奇古怪得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找媳妇儿呢。

那前来看病的少女，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和左少阳年纪相仿，模样也并不难看，只是身子孱弱，面黄肌瘦，眼神无光，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被他乱七八糟一顿乱问，问得脸如火烧，心里噗噗乱跳，忍不住想起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