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技不如人还是该耍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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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老六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好好好，血气方刚，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了！”随后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他整个身体后仰着有些颤抖，猛的大声说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天就教你个小毛孩死字到底怎么写！”

孙器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望着眼前被点燃热血的赌徒，觉得这样的争斗和拳头也没什么区别。

“一人一把，骰定离手！”孙器扬扬手，荷官从牌桌底下取出两个骰盅六枚骰子递上前来。

只见鬼老六现在像是择人而噬的恶鬼，彻底撕去了伪装。眼球充血，呲着牙，嘴角隐约有唾液滑落。此时他眼里再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有输赢！在他眼里孙器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无法逃离绝境只得伸出那稚嫩的犄角，期望垂死一搏！而他鬼老六，是一只饿极了的恶狼，面前不论是什么都要扑上去撕咬两口，吞咽下肚。

孙器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万的赌资想来不至于让一个老赌棍如此疯狂。他不能理解鬼老六为什么此时此刻像是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彻彻底底的变成了这地狱里的一只恶鬼。

对于赌徒来说，赌资筹码不过是交易的凭证，真正让他们欲罢不能的是胜负的渴望。那一瞬间从天堂到地狱的恐惧，一步跨出从地狱升上天堂的喜悦。没错，对于纯正的赌徒来说，输和赢都是有快感的。他们不是概率的投机者，而是欲望的奴隶。欲望推动着他们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欲望刺激着他们一场又一场，一轮又一轮的赌下去。

投机者见好就收，计算风险做出判断。赌徒则不是，完全凭借本能的去战斗。有些人是天生的赌徒，只要开始就没办法收手。抉择的压力，临场的冲动，时局的翻转都是他们追求的。

鬼老六无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赌博对他来说不是玩乐，而是战斗。先前和徐平的赌局不过是前菜，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鬼老六取过骰盅，手一扬三只骰子就收入骰中。骰子在骰盅里翻滚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鬼老六脸上笑容大盛，翻手就把骰盅扣在桌子上，挑衅的看着孙器：“哎！小崽子，猜猜这里面几点？”

孙器眼皮都没抬一下，仔仔细细的研究着骰子和骰盅。一颗一颗的把骰子放进骰盅里，清脆的声响一声接一声。完全没有搭理鬼老六的意思，自顾自的摆弄着。

不知什么时候赌桌旁边零零散散的围拢一些赌徒，在后面小声的议论着，还对着二人指指点点。鬼老六像是炫耀似的揭开骰盅，三颗骰子整齐的码放在桌面上。

“四，五，六！”周围有人小声的叫了一句，于是细碎的议论声变得更大了。

空空的骰盅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似的在鬼老六手上滚动着，不论他做出怎么样的动作，骰盅始终依附在手掌之上。只见他又一扬手，骰盅划过桌面。三枚骰子再没了踪迹，骰盅却开始清脆的响起来。

孙器想学着鬼老六的动作试试，骰子却没有一颗听话，落了一地。孙器只好拿着空荡荡的骰盅尴尬的笑笑，又像荷官讨要了三枚骰子。

鬼老六举着骰盅摇了一阵，又盖在桌面上，大声的叫道：“梅！”随着他抬手揭开骰盅，三枚骰子错落的停在那里。

“一，一，一！”果然是梅！

“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鬼老六吗？”鬼老六放下手中的活计，掏出一根烟。自然有人凑上前替他点燃。

“鬼老六不过是他们给我的诨号，因为我不玩骰子很多年了。当初他们可是叫我......”鬼老六眼中精光大盛，一字一顿的开口。

“鬼，手，六！”似乎是为了迎合他的气势，周围围观的赌徒们热烈了起来。甚至有人想上前套套近乎。

徐平在一旁听他如此说，拳头都快攥出水来了。艰难的对孙器开口说：“要不然，就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

孙器对他笑笑，打断了徐平的话，把骰子都握在手里说：“来吧，一把定胜负！”

对于鬼老六的自夸，孙器全然没有听进去。不过是一个不成气候的老赌棍罢了，就算再强也只是玩几手活。孙器的底气来源于自己前些天的苦练，自己身体本就异于常人，加上黑狗和姐姐的特训更是使得身体的潜力渐渐激发出来。或许做不到像狗哥那样的超乎常人，可是对于自己手脚的灵活也是颇有自信。

骰子孙器自然是见过的，只是实实在在的上手却是头一遭。对于这些赌博的玩法，孙器的全部知识大概就只有周星驰的一部《赌圣》电影。对，就是那部人人都看过的无厘头喜剧片。搓牌变牌什么的自然是不会的，复杂的算牌揣摩心里也不是孙器所擅长的。

选择骰子不过是随意开口说的，好歹几枚骰子放在面前，随手摇摇就有点数吧？

“怎么赌？！”鬼老六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浓浓的一口烟喷在桌面上。

“要不，赌小？”孙器想到是不是可以把骰子摇碎出零点耍赖？可是心里也没底，毕竟到底把骰子摇碎需要怎么样的技巧一概不知。如果是放在桌面上用手拍，别说三颗，就是三十颗自己也有几种办法把骰子拍的粉碎。

鬼老六没有答话，又开始摇起骰子来，这次的时间明显比前两次秀技长了许多。鬼老六谨慎的听着骰子撞击的声响，感受着骰盅反馈的力道，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动作。

四周的人们似乎也受到感染，说话声音渐渐轻了。最后就只能听见远处老虎机的喧嚣声，还有鬼老六手中骰子清脆的撞击声。

突然鬼老六似乎抓住了什么，把骰盅往桌上一拍。直勾勾的瞪着孙器，缓缓的把骰盅揭开。

只见随着骰盅的揭开，骰子并不再散落在桌上，反而叠在一起！一个，两个，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