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巷古玩店里的瞎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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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萌抱着大白猫站到狗哥身旁，开口问道：“接下来去哪？”

“福临，古玩店。”狗哥把手机揣进兜里，回答道。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远远的坠在天边，攀着高楼的边缘缓缓下滑。金色的光芒撒了一地，几人的影子也被越拉越长。仓库里透出的血腥味，似乎也被阳光冲淡。孙器看着这样的场景，不再去想刚才看到的尸体。他似乎多少也明白了，等着自己的生活将不再温和平淡。他的身份已经从一个进城寻亲的乡下少年，悄然变成了在这繁杂世界挣扎求生的神奇动物。

夕阳就这样滑落下去，金色的光如同潮水一般涨落。

福临古玩店已经开了很多年，藏身在老城区弯弯绕绕的某条小巷中。现在的人们对所谓古玩字画这些早已失去了兴趣，一是造假仿古的技术越来越成熟，赝品太多。二是在当下生活节奏越来越来快新鲜事物应接不暇，大家实在对这些死气沉沉的物件难以生起爱惜的心情。

这家古玩店就这样静静的开在人迹罕至的小巷中，静静的等待客人临门。不少人甚至觉得古玩店不过是个掩饰，这样一家无人问津的小店肯定是靠着其他见不得光的生意得以存活。但是不管人们怎么想，它还是静静的在那里。

古玩店的门脸修的不算精巧，但是仿古飞檐却雕刻的栩栩如生。门前安坐着两尊石狮子，早被风雨抹去了棱角，就像两只憨厚的大狗，张着嘴巴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木质的大门上面雕刻的纹并不繁复，只是年久失修，有些剥落。贴在两侧的春联也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不管是墨色还是红底都被雨水阳光冲刷的褶皱起来。

门微微敞开着，能看见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小小的店铺归置的条理清晰，各处货架隔断错落有致。天已经擦黑，除了几盏不太明亮的电灯，再悠悠的点上几盏烛火。火光摇曳着，给这家古朴的小店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狗哥站在门口，鼻子抽了抽说：“是这里没错了。”

“狗子乖！回去给你吃大骨头。”苏萌抢先一步踏了进去，四处打量着。

小小的门店里散发着一股悠悠的清香，若有若无，让人捉摸不住。孙器觉得这气味着实安抚心神，自己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只想在这店内好好的休息一会。

狗哥四处看看，随意的取来货架上的器物细细品鉴着。

“狗哥，你懂古玩？”孙器大感意外，觉得狗哥应该没有如此的品味和底蕴。比方说他手上的那方砚台，雕一只青牛盘卧，栩栩如生。砚是深青，内里透出的颜色仿佛是呼吸的脉络。狗哥却一会用手指摩擦砚台，一会又放到鼻前闻闻，谁家品鉴古玩会用这副做派？

“不懂。”狗哥摇摇头，又补充道：“这些东西好像都是真的。”随手把砚台搁下，背着双手伸着脑袋又被其他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苏萌撇撇嘴：“什么好像，我看就是真的，你看这柜子里这身衣服多好看。想要。”

孙器顺着苏萌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玻璃柜。里面放着一套折叠好的衣服，看不出款式。只是纹显得格外繁复，暗红的颜色上金线隐约描绘着一只只蝙蝠。蝙蝠形态各异，汇杂着其他各类图案却显得相得益彰。蝠同福取谐音吉意，这样的图案非常常见。只是这身衣服显然不是凡品，也不知有多少年头过去了，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在上面。要知道织物向来难以保存，就是寻常人家的衣服放不了多少年也难免腐化变色。这件衣裳却还显得光泽华润，让人想伸手试试是否真有那么柔软。

“你真喜欢啊？真喜欢我买了送你啊？”狗哥突然凑过来，语气贱贱的。

苏萌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这身衣服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难道这蠢狗真的懂些门道？

狗哥拍拍孙器的肩膀，指着这件衣服说：“保存的这么好，肯定价值不菲。但是你们知道吗？这件店里的东西，恐怕都是明器。”

“明器？什么是明器？”孙器疑惑的问。

苏萌则是打了个寒颤：“你怎么肯定？我看你就是为了吓唬我瞎说的，老娘属猫，阴气重，还真就不怕！”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明显目光已经从那件衣服上挪开了。

“虽然不是全部，这里的东西不少都带着土腥味，还有些有若隐若现的血腥味。”狗哥满不在乎的解释道。随手指了指几件器物，其中就包括他方才嗅来嗅去的那方砚台。

“只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保存的这么好，跟假的一样。”狗哥撇撇嘴。

孙器还是不知道明器是什么意思，可是又不太好意思开口，只好问道：“狗哥，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啊？”

狗哥小步溜达着说道：“鬼知道！可能是哪家人的传家宝，又或者是什么博物馆藏品。反正八成都是盗墓挖来的，来路不正。”

“啊？！”孙器听狗哥这么说吃了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明器啊，是冥器！顿时看着这满屋子精美的器物只觉得阴森森的，一股子冷气从后颈子往上窜。浑身不自在的孙器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小步，就是这一小步，无意间撞到了手边的一个古董瓶。

瓶上勾勒着一株俊逸的兰草，纤细柔嫩，仿佛透瓶而出。就是这么一件古董瓶，怕是下一刻就要在地上摔的粉碎。孙器伸手想要把瓶接住，却着实慢了一步。瓶直直的往地上坠落，谁知道并没有传来瓶碎裂的声响。

一个男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孙器身后，单手托住瓶，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