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无家可归者(2/2)
【上帝遗弃了他的子民。】后面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五芒星符号。
仅仅一次病毒泄露,就把美国整个从底翻了个个儿,看来这两天连镇子上的警察都不够用了。
我跟着达尔文他们不紧不慢在路上走着,忽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似乎有人在后面跟着我。
我猛地一回头,却发现后面除了雨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真奇怪,我心里打着鼓,难道是我的错觉?
雨渐渐大起来,我们又走了两个街口,不宽的马路对面,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流浪汉正从反方向走来,他步履蹒跚,在经过我时,看了我一眼,我猛地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末日审判开始了。】
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能清楚地看见他在用沾满污渍的嘴做着口型。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停下脚步看着他,可奇怪的是他却匆匆走远了。
不对,这显然不对。我突然意识到哪里奇怪了。
这里不应该有流浪汉。
美国的无家可归者百分之九十都集中在大城市的闹市中心,因为那里更容易乞讨到钱和食物。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他们是没什么可能在地广人稀的美国靠着步行走到郊区和住宅区的,更别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郊区——并且,这种长途跋涉kan看起来也毫无必要。
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刚想开口喊达尔文,忽然,从身边的小巷里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把我猛地一下拽了进去。
我张开的嘴很快就被某种透着臭味的布堵住了,那味道让我恶心,我使劲憋着气尽量不去闻,很快我的手也被牵制住。
“别挣扎,”一个带着浓重外地口音的男声在我耳边说:“我们不想伤害你。”
我发现挣扎无用,只好拼命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反抗,堵在嘴上的袖口才移开了一点。
“我没有很多钱,”我喘着粗气:“钱包里面有两张20和一些硬币,你们可以拿走,我的朋友会回来找我的。”
“我们不要钱。”另一个尖声细气的男声说。
这时候我才看见我面前站着两个流浪汉穿着的人,尖声尖气的男人梳着一头脏辫儿,瘦瘦高高,脸色苍白,大概三十多岁。另一个老点的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卷发,和我一般矮,穿着不知搁哪儿捡来的灰毛衣和工装裤。
流浪汉不要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我疑惑地摇头:“我不认识你们的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一路跟着你,不可能搞错。”绿毛衣笃定地说。
“快点,时间来不及了。”脏辫儿眼睛里闪过一丝焦虑:“他快要死了。”
湿漉漉的街头,两个流浪汉压低帽檐,朝水坝走去。
和所有南方的小镇一样,城郊总有或大或小的水坝,用于排掉夏天倾盆而下的暴雨,可是冬天的时候大部分水坝下面都干涸了,只剩下黑咕隆咚的桥洞。桥洞和地下水道链接,下面没有灯,只有夏天留下来的淤泥和垃圾,弥漫着一股长年挥之不去的死耗子味儿,一般的孩子们都不愿去那里玩耍,大人也避之不及。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一边一个人架着我,我这辈子是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
我们钻进水坝下面的桥洞里,鞋子上很快沾满了腥臭的污泥,空气逐渐闷热起来,我的额头上很快布满了汗珠,臭气让我不禁抬起袖口掩住口鼻。走了一会,桥洞里面出现了一盏昏黄的光。
那是一盏装电池的的户外节能灯,白惨惨的光源旁边围绕着躲进桥洞里没有冻死的蚊子。
节能灯旁边,是一个有点破旧的露营帐篷,户外商店夏日大促销九块九的那种,其中一边还烂了个大洞,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桶里捡的。
两个流浪汉停下了脚步,脏辫儿很自觉的到外面把风去了,留下绿毛衣和我,他努努嘴,掀开了帐篷的一角。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一张没有漆黑的腐烂的脸。
那“应该”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我之所以用“应该”这个词,是因为我几乎无法从他的外观上判断出他的年纪,只能根据轮廓约莫估计一下。
他的脸烂了一大半,就像被腐蚀过一样,白森森的颧骨若隐若现,其中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另一只紧紧闭着,所有伤口的边缘都遍布着一片片发霉似的脓点。
这不是电视里播的那种潘多拉菌株感染后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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