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大内高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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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有异象之人，日常接触之中，人们或多或少都要多看几眼。

比如，刚刚，走进议事厅之时，韩慕侠便看到了人群中，有人长的异乎于常人。此人身高八尺开外，虎背熊腰，原本是个英雄的身材，可偏偏却鼻梁塌陷，说气话来瓮声瓮气。是时，韩慕侠偶尔偷眼瞧了瞧他，却又怕失了礼数，引起人家反感，于是只浅尝辄止。

不想，就在师父张占魁对自己多有指责之时，却是这有异象之人，替自己解了围。

这“鼻子李”是谁？

按尚云祥的话讲，“‘鼻子李’也有来历，而且，这人的来头，还不小呢！”

鼻子李名叫李瑞东，算起岁数来，比韩慕侠大了不少，可其实，却是和韩慕侠同辈。

“我对‘鼻子李’虽然也很熟稔，但他跟我们的师父，更亲近一些。他的辈分虽然和我们是平齐的，但说起来，长辈们似乎却并不把他视为晚辈，而是以高士之礼待之，对他颇感亲近！”尚云祥告诉韩慕侠。

“这究竟为何？我瞧‘李瑞东’比我大了不少，兴许比师哥您还要大，几乎是上一辈人的年岁了，怎么却和我们同辈？”韩慕侠问。

“确实，李瑞东今年已经过了甲之年，应该是六十有一的岁数了。但他确实和我们是同龄的！”尚云祥只对韩慕侠说道，“他是武清县人，为人仗义疏财，平生有三个脾气秉性，最为世人所熟知，一则，仗义疏财，为了交朋友不吝惜自己的银钱；二则，嗜武如命，凭生最喜欢习武，而且武术造诣极高；三则，嫉恶如仇，只要他听说了有不平之事，豁出性命去，也要管上一管，非要到惩恶扬善的程度才会终结。江湖里，大家根据他的相貌特点，称呼他是‘鼻子李’，看似是个戏谑的名字，实则是对他最大的肯定。出了‘鼻子李’，实际上李瑞东还有个外号，大家喊他‘小孟尝君’！”

“唔！战国四公子！”韩慕侠听闻至此，点点头，说，“如此说来，这个李瑞东老爷子还真是个人物。可听您之言，他这么大的岁数，和我相差了将近三十岁的年华，如此高龄，怎会和我们是同辈呢？”

“李瑞东其实不是直隶人，他老家应该是在关中，但其祖辈来到直隶，立刻就扎下了根，做小买卖起家，生意越做越大，到了李瑞东这一辈，叔伯老哥俩，就得了他这一个男丁，对他甚是宠爱，可以说是说一不二。”尚云祥说道，“如此的李瑞东，纵然是躺在自己家的银库里，天天什么都不干，他家的钱也几辈子都不完，可是呢，人家有个追求，不好文，独好武。你别看现在的李瑞东，年岁年纪大了些，但他年幼习武之时，也是个武痴。据我得知，他学的拳法功夫，有不少高明的把式，但这其中，最拿得出手的，便是‘八卦掌’！”

“哦？”韩慕侠听闻此话，来了兴趣，问，“李瑞东也是我们八卦门中的人么？”

“不假！”尚云祥说道，“李瑞东是内外兼修的练家子，若说他外家功夫的师父，辈分兴许比我们高了不少，但若论内家拳，教他八卦掌的，却是你师爷董海川手下‘八大门人’中的大师兄尹福！”

“李瑞东的八卦掌是尹福所传？”韩慕侠微微瞪了瞪眼睛，想起了之前应文天跟自己说的一桩往事，暂不向甚处说，但尹福的能力，确实是在“八大门人”中最高深的一个，李瑞东随尹福习练八卦掌，能为想必不差。

“更何况，你可知，李瑞东的师父，曾有一人是岳飞岳武穆的后人，他本人还亲赴少林，学了少林拳，可以说是杂糅各门各派精华于一身，‘把式篓子’相仿，最强的本事，就是这辨招实招，跟他动手，在他面前，没有生僻的功夫！”

“厉害，实在是厉害，佩服，实在是佩服！”韩慕侠听闻此言，只点点头，对尚云祥说道，“如此一来，我还真要高看怹一眼了。但却不知，为甚此次，我师父、师伯，以及天津卫一班有身份、有地位的前辈，都要卖给他面子呢？”

“因为这建立北方武士会的倡议，就是李瑞东提出来的。确切的说，他不仅提出来了，还付诸于行动。这些年你不在天津卫，想必是不知。但我始终有个耳闻，从宣统二年开始，李瑞东就已经在天津卫设立了武士组织，组织的地址就在咱中山路的劝业公园，说起来，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有了一定的影响！”尚云祥掰着手指头给韩慕侠说道，“我看他此次颇显虔诚赤诚之心，想必是想招纳更多有识之士、有志之士、有才之士加入，自己只退居幕后，做一个辅助、资助的工作，剩下的，却只全要交给我们来做。”

“如此说来，这李瑞东我更要好好结交一下了，纵然辈分上没有差距，我却也要把他视为一个前辈一样对待！”韩慕侠点点头，说，“如今正值乱世，多一个李瑞东一样的人，我们江湖和老百姓，就多一分希望。想他李瑞东，家中世代经商，原本‘仕农工商’四阶层中位于最底层，未曾想却有如此之高的追求，确实是天津卫的一号人物！直隶省的一号人物！甚至可以说，他是北方的一号人物！”

“我的傻兄弟，你真是离家太久，有太多的信息不曾接受！”尚云祥听着韩慕侠的感慨，忍不住笑意，连声打断了他，只说道，“人家李瑞东，家里世代经商这不假，可到了李瑞东这一代，却不经商了，人家走仕途。你可知，这李瑞东，曾经是大内高手？而且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虽无经天纬地匡扶朝廷的本事，但却也官居四品！当年，京城有好评流传，说李瑞东是‘神鹰’，说他是‘铁脚李’，都是对他的赞扬！”

“哦？还有此事？”韩慕侠自感刚刚失言，索性闭上了嘴，只听尚云祥一人自言自语。

“这我也是道听途说，听别人提起过的，说李瑞东曾经是端郡王载漪的武术老师，专门在载漪给的府里，传授载漪武功。这载漪，早年师从杨露禅，因为杨先生年老，便转而向李瑞东递拜帖，求教国术精华。”尚云祥说道，“李瑞东本意是不收徒的，但见载漪确实虔诚，这才出手相授。光绪二十年，朝廷给那老婆子慈禧做六十大寿，载漪携李瑞东入宫。李瑞东显示表演了一套拳法以助兴，随即便亮出了他的拿手绝活，名叫‘白鹤亮翅’，但得见，时年，他双臂一展，蹿上颐和园大殿顶梁，身轻如燕的穿行其中，向慈禧拱手行礼，慈禧看的出身，这才出口喝彩道‘真乃神鹰也’！随后，李瑞东又表演了少林拳法，只一脚便塌碎了颐和园的青砖，留下了‘铁脚李’的盛名。在那次表演之后，李瑞东才被擢升为四品带刀侍卫，并兼任新军的武术教官！”

“甚好，甚好，果真是个有能耐的人！”韩慕侠听闻李瑞东的生平往事，又犯起了话痨，只说，“唯独可惜，李瑞东如此的能为，却不能阻挡八国联军，由此，老婆子带着小皇上外出避祸，他虽然有能耐，却也无可奈何了。”

“不假！”尚云祥听韩慕侠话说至此，只点点头，对韩慕侠说道，“事实上，‘鼻子李’是主战的，讲求和洋人拼死相搏，无奈朝廷里言和的意见实在太多，就在老婆子和小皇上返京，提出向洋人苟合的决定后，李瑞东便决意归隐。此后，他‘中隐隐于市’，只在京城隐居，这些年才返回故里，随后又把天津卫作为活动的主要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