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心存大义(2/2)
“实打实的,这案子我听人提起过,着实的棘手,没想到着落在您身上了。”张占魁微微摇头,心里替李存义着急,说道,“能做下这一案的,办下这一案的势力,是在是太多了。说实话,这‘温凉玉’是人间至宝,人人心向往之。漕帮、盐帮、马帮,还有江湖上的大贼、小贼,知道有此等国宝从湖广进京,心里都痒痒着呢,单凭咱兄弟俩访查此案,势单力孤,访个一年也是咱、两年也是咱,兴许真为此事耽搁了大把的时间。依我看,咱还得找些江湖上的好朋友、好帮手!”
“别人不找了,就咱哥儿俩。”李存义说道,“我手下有个办事儿麻利、心里清楚的徒弟,叫尚云祥,估计这一半天就要到天津卫和我会和了。你门下这韩金镛,比我那徒弟还要聪明,还要灵力,办事估计肯定也查不了。依我看,咱哥儿俩就带着徒弟,四人访查此案算了。这样人手也够了,行动能力也够了,咱这俩徒弟身手也不错,能耐也够了。还能兼顾,带他们走一走江湖,增长些阅历。一举多得,不知兄弟你意下如何啊?”
“带着徒弟?您要带着尚云祥?”张占魁听了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说道,“大哥,不是我这当兄弟的推脱啊,这尚云祥,虽然论辈分,他是您的徒弟,可实际上,却也是早已成名,他的年纪比我还大一岁。人言尚云祥是‘铁胳膊尚’,是‘铁脚佛’,更有半步崩拳的能耐,我自不敢提能胜他。您带着他,确实是个帮手,可我带着韩金镛……却怕要给咱拖后腿了。”
“不然!不然!”李存义听了张占魁的话,脑袋摇来摇去,“你与韩金镛朝夕相处,始终把他当个孩子,可实际上,他也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了。论模样、论长相、论能耐、论身材、论谈吐,这孩子都是一等一的。说实话,你要天天把他圈在家里,这孩子兴许国术练成了,但见识始终是这一亩三分地,就糟蹋了。反倒不如,咱一块儿带着他历练,他尚未沾染江湖的习惯,脑子更清晰,兴许就能给咱提些好主意!”
韩金镛听了李存义的话,早就按捺不住了。居庙堂之深,不知江湖之远。韩金镛做梦都想到江湖游走游走,此次如能真的成行,跟着师父张占魁和师伯李存义,那自是更好不过。可是张占魁的推脱,却让韩金镛有些失落。他想说话却不敢说,想主动请缨却又要遵师命,他心里格外的犹豫,满心的矛盾,却无从宣泄。
“嗨,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能提什么好建议啊,依我看,就您、我、尚云祥三人足矣,还是把韩金镛留在天津卫吧!”张占魁再次有意推脱。
“嘿!张占魁,我的老兄弟,你令人好生的诧异啊!”李存义端起酒碗,和张占魁碰杯,说道,“我请你出山,权且不费力气,难不成,邀你徒弟同往,却要三顾茅庐么?”
“大哥,您这是什么话,我这身能耐,要是当年没有您的提携,都不敢说有今天。”张占魁还是有些为难,他端酒碗,与李存义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说道,“只是韩金镛二十来岁的年纪,尚且未曾初涉江湖,这一次真要是跟咱走了,少不了照顾他。可案情要紧,咱又怎能有这时间,反倒怕耽误了行程。”
“好小子,张占魁,我以为你真不惦记让韩金镛跟咱走啊,你这一肚子精明,原来是要变着法的‘把丑话说在前面’!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咱的行程是耽误不了的,这韩金镛我还非带他去不可了。沿路之上,如果你不照顾他,那照顾他的责任,便着落在我的肩上!可我丑话说在头里,如果让我照顾他,照顾来照顾去有了感情,他不在你们八卦门,反而跑过来跟我学形意了,你可别怪我撬你墙角!”李存义说道。
“嗨,大哥,您这是什么话,我大不了是怕他耽误了行程,如果您老没意见,我们这就等候您的命令,回家准备行李,随时准备出差。”张占魁瞅了瞅韩金镛,问道,“韩金镛,别光我们俩自己说,你心里有什么想法,现在也说来听听。如果你自己就不愿意跟我们走,那我们俩这争论半天,又有何意义!”
“师父,我但听您言。”韩金镛毕恭毕敬,他给自己的酒碗里斟满了酒,说道,“跟着前辈走江湖,是我韩金镛的造化;您二位不带我去,是我现在的能耐还入不了您的法眼,我就得更努力的练本事,无论如何,我都能接受。”
说罢这话,韩金镛把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空碗倒置,没有一滴酒水滴落。
“看见没,听见没!你徒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你听不出来么?他这就是告诉咱,他想去!”李存义说道,“你这当师父的,怎么能主动压制自己的徒弟。别人家当师父的,都愿意把自己的徒弟往前推,徒弟露脸了,师父脸上也有光!你这可倒好,把自己徒弟往身后藏。我刚刚三请,你就三辞,这可不是名师该有的作为。咱当师父的,本就该带着徒弟多走走、多看看、多些历练,这样也有助于徒弟们成才啊!”
“得嘞,孩子自己都说愿意去了,我还替他推辞什么呢!”张占魁笑脸相迎,他说道,“既然如此,我明天便去替他往张宅请假,替他前往请假,然后,什么时候出发,便听您的招呼了!”
话已至此,定下了大概的主意。张占魁、李存义兄弟二人,又吃下了不少的酒,又吃下了不少的肉,又说了不少江湖中近年来的奇闻异事。这一天,只听的韩金镛心驰神往。
天色将将暗淡之时,李存义返回客栈休息了。
韩金镛主动留下来,帮着张占魁打扫残席。
“甭忙活了,回家跟你娘交代一下吧,别什么都说,免得她担心,但也要告诉他,此行短则两三月,长则十个月一年,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张占魁对韩金镛说道。
韩金镛听了师父张占魁的话,点了点头,可他双腿却并不迈动,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师父,您这大哥、我这师伯李存义,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韩金镛说道,“他的名字我虽然听过,他的名声虽然很大,可他究竟是谁啊!”
“嘿嘿!”张占魁听了韩金镛心中之惑,笑了,他摇头晃脑、若有所思,说道,“习武之人,人人都有三层亲戚,一层是血亲,一层是师亲,一层是友亲。李存义和我既有师亲,更有友亲,是我至亲至今之人。如果没有他,便不会有我的今天!说实话,我最佩服的人里面,李存义绝对算的上其中翘楚。”
“说实话,我和您学艺时间也不短了,一直是您给我递招。今日和李师伯因误会罅隙交手,才算是凭生初次和高手对决!”韩金镛说道,“与名师读书,才能真的长学问;与高手对决,才能真的长能耐。今天我虽然尚未入江湖,但是得遇江湖中的高人,我也算是开了眼了!”
“正如他所言,他是真的没有伤你之心……”张占魁说道。
“这我是知道的,我感觉的出!”韩金镛答言。
“我的大哥李存义,他是咱国术圈子里的奇才!”张占魁感叹道,“人言,‘穷文富武’,如果说家力不济,有没有撼世的奇遇的话,压根就不可能练成绝世武功。当年江湖中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总镖头,咱“上三门”的总门长胜英,占了个家境富裕,因而才有能力习武。恕个罪说,我的先师董海川,家境贫寒,但占了个奇遇,机缘巧合拜在九华山云盘老祖的名下,这才开创了一个门户。”
韩金镛最喜欢听张占魁讲古,他见师父此刻有讲述之意,连忙递上个板凳,端过杯热茶,洗耳恭听。
“李存义,他不仅是家境贫寒,而且曾经多年时运不济。”张占魁呷了一口热茶,说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为之而得知,是为高人也!他能学成绝艺,完全是靠着他自己的勤学苦练,靠着他自己顺势而为,心存大义,他是我最敬佩的三个人之一!”
韩金镛听到这里,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全是光彩。
“孩子,你若是真想知道,我就给你说说!”张占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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