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饿了吃妖精 一条鸡腿的交情(2/2)
申可为两人心里想的都是:“说得什么玩意儿,驴臀不对马嘴”。但是他们没有办法,老头子仿佛是新鲜的泥巴,黏人的功力实在强,他们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他们只好一再变换话题。
谈着谈着,善右堂说跑了题,说到了申可为不太擅长的话题上——武功。
“当今书籍,申兄弟看了许多,不知道有没有研究过武学秘籍”善右堂说。
“哦?这一方面倒是见识不多,请善老爷例说一二,或许有所耳闻”申可为说。
“举例自然是比较文明的,当今武林,当属樱宝典最为奇巧,其中功夫实在精妙”善右堂说起来,感觉浑身有了劲头,因为他自年轻时就苦练这本武学秘籍,这本书在江湖上确实颇负盛名。
“这,还真没有看过,真不知何时有幸看到”申可为说。
“哈哈哈,看来申兄弟对武学知之甚少。这本书,据说存世只有五本,两本在皇宫大内,另外两本分别在佛道寺庙山洞里,实不相瞒,另一本正在敝府,不过兄弟看了也没用,这种书籍,没有功底是看不懂,也练不会的”善右堂骄傲地说。
申可为听得很认真,赶紧重新施礼,对善老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一旁的老头子却笑得合不拢嘴了,实在憋不住就笑出了声,连胡子也吃了一把,然后就生生拽了出来。
“嗯?”善右堂很愤怒地看向老头子。
老头子转着小圆眼珠,偷眼看了善右堂一眼,然后继续笑道:“哈哈哈,用来骗小孩子还可以,嗯?嗯,那是我的老相识,嗯?嗯,麒麟散人,喝醉就之后胡乱写的”。
善右堂很为难的样子,看看老头子,又看看申可为,欲言又止地说:“你看,你的朋友,他,唉”。
老头子却并不在意,继续由着性子说:“我让他酒醒了再写,嗯?嗯,他偏偏当时写,后半部分还是我替他写的呢,写完了自己看了都笑,就当笑话看吧,诸位,哈哈哈哈”。
申可为赶紧拉扯老头子,老头子也说完了,终于不说了,但是还是笑,更可气的是,他看一眼善右堂,然后就笑一会儿,看一眼就笑一会儿。
善右堂是个小心眼儿,还非得较较真,苦笑了一下,说:“哦,那么说,你的功夫不赖喽,尊重老年人,我也不动手,问一问你,可好?”
善右堂想用武学原理靠一靠老头子,老头子都不答话,就看着善右堂笑。
善右堂更加生气,说:“如果打坐时转气回龙,突然下腹绞痛,你该如何应付?”
老头子笑得更加起劲,本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武学,原来是基本功方面的知识,就照自己的身体答了:“嗯?嗯,不可能真气回龙,除非是外伤”。
“哈哈哈,如果来了一招狍子腿,勾你下三路,你当如何应付?”善右堂又问。
“嗯?嗯,让他勾,上身后倾”老头子说。
善右堂捋了捋胡子,终于高兴了,转身向申可为道:“我看,你这位朋友也就是过过嘴瘾,实在是没有什么功夫,放心,我不会怪罪他的”。
“是是是,他不会打架,也不会功夫”申可为赶紧顺着说,其实也是他真正的看法。
家人在院子里一声喊,饭菜备齐了,可以开宴了。
众人来到宽敞的屋子,分宾主落座。因为桌子很大,人数不多,所以看起来每个人都隔得很远。
刚落座不久,石天从外面跑回来了,说没有找到沙华,申可为知道沙华的女人身份,就帮她说有事出去了,已经提前告诉了他。
众人没有动杯,老头子先把杯子提起来了,说:“吃吃吃,喝喝喝,就当自己家一样”。
于是,众人动起筷子,端起酒杯。
正在交杯换盏,扯淡吃饭,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身穿淡蓝色连体纱衣,下摆垂到膝盖,在膝盖处仿佛风吹涟漪,一层遮住一层,层层叠叠,隐隐约约。脖颈围着粉色蝴蝶小披肩,上秀真金细缕波浪纹,中间白云分扣,两侧倾泻而下,似千尺瀑布,直到手肘,却在那里有一个宽松的缩口。好一个粉中蓝,蓝中粉,淡淡颜色围裹的玉人。
再看那脸面,淡粉轻扑,红唇微启,皮肤嫩白透粉,媚眼顾盼生辉,一颦一笑总是巧俊难言,典雅端庄,生来有一派大户人家的气质。
只见这个俏美的女子,缓步轻轻来到桌子边,虽然有粉面含羞的仪态,丝毫没有怯场的样子。就站在那里,好像等着别人请她入座。
申可为众人以为是善右堂家的客人,或者亲戚或者婢女,一个个礼貌地低头,不敢冒昧。当然,老头子什么也不顾,嘻嘻笑着看着,不知道地以为是流氓。
善右堂脸上颇有愠色,心说这是哪里的丫鬟,这么不知道礼节,但是看那穿着打扮,根本不像下人。他叫管家近前,管家正好也要靠近。
管家靠近善右堂的耳朵,轻声耳语几句,善右堂转怒为喜,哈哈大笑,然后挥手示意,说:“快,请坐,哈哈”一边还颇为欣赏地打量那个女人几眼。
屋子里场面一度尴尬,善右堂身为一家之主,已经受人委托,不能多说什么。
申可为和石天,毕竟是大小伙子,年纪轻轻得,最应该必嫌,不敢抬眼观看,也恐怕被人误以为在偷看,所以干脆把脸埋到了饭碗里,反倒没有这个姑娘这样大方。他们一边红着脸,藏着脸,一边心里嘀咕,善老爷怎么也不赶紧介绍来者。
老头子“咯咯”笑不停,没人招呼他,他就招呼别人,说:“善老老老……吃吃,别客气”。善右堂哈哈笑了,亲自为老头子夹了一个鸡腿,说:“您请,您请”。
老头子吃着鸡腿笑着,说:“嗯?嗯,行,这算你请我的,记住我们有一个鸡腿的交情”。
善右堂心里说:“一个鸡腿?整个宴席都是我请的”虽然想着,但是他没说出口。
老头子却说:“嗯?嗯,宴席是你说的,伙计们准备的,你自己没有亲自动一下,哼嘿,哼哼”。
喝完了,就拿别人壶里的酒喝。
“来,大家举杯”善右堂举起了酒杯,对姑娘说,“呃,你就以茶代酒吧”。
姑娘却比较爽快,说:“无妨的,莫要小看女子”。
听声音倒有几分耳熟,但是还是不能分辨清,只觉得隐约相似于一个人。善右堂亲自叫酒,申可为和石天没有办法,必须抬头,不然都不知道朝那个方向敬酒。
趁这个工夫,石天抬起脸来,好好看了那个姑娘一眼,那个漂亮,石天嘴里直往外淌口水,根本喝不进酒去,喝酒之前,海杯里酒只半满,喝过之后,酒都往外溢出来了。
申可为装作不经意,眼睛扫过姑娘,稍微停留了一瞬间,樱桃小口,玉面娇容,申可为看了个大概,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标致的女子罢,除了那个被捉奸游街示众的寡妇之外。
原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假名沙华的沙漪。她提前告诉管家,自己是女儿身,并且委托管家向善老爷说明。除此之外,沙漪还请求善老爷帮忙,让善老爷不要马上说穿,配合她的演出,试一试申可为的真心。
对于西省的成年女子来说,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得意郎君,如果看到那个男子和自己心意,她们就毫不犹豫地争取。在沙漪的心里,申可为已经够了条件,他们的感情已经很深,所以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却不知道在这方面中原要保守许多。
善右堂收到了管家的通知,打算事情不大,可以帮一帮忙,于是在酒到兴处,善右堂不经意似的说:“唉,申兄弟仪表堂堂,文采出众,不知道妻室大小何在?”
沙漪听了这个问话,脸烫得要熟了,差点钻到桌子底下,谋事不羞,为事羞羞羞。
申可为叹了一口气,说:“唉,说来惭愧,孤身一人,何谈老小妻室,唉”。
听到后,沙漪舒了一口气。听到善右堂的另一句问话,她又把心提起来了,善右堂几乎没有停顿地说:“哦,那可曾许下什么婚约在身?”
被问及这类问题,申可为向来腼腆应对,今日有女人陪在左右,心里更加慌张,不知怎么说出的话:“没有”。
善右堂连珠炮似的发问:“不知道,可曾有什么心上人?”
这个问题本没有设在提问名单上,沙漪怕问这个问题,倘若说出自己的名字,沙漪不知道怎么样说明身份,倘若说出一个别的女人,沙漪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可是,善右堂私自加上了这个问题,这是他行走江湖的经验,感觉一个问题既然要问,就一定要问到底,问透彻了。
申可为纳闷善右堂今天这么奇怪,竟然看着他的婚事发了狠,叼住了还不放了。但是,在人家大宅里又吃又住,款待甚丰,哪里敢出言顶撞。被问到有没有心上人,申可为自然想到霍兆轩,他承诺过大事成后返回锦华,可惜长路迢迢,申可为都不知道何时成功。另外,他想到了沙漪,知道沙漪的女人身份后,申可为就不再隐藏对她的爱意,也不再为此自责,只是他爱慕沙漪,却不知道人家的意思怎么样。
依着上一句的惯性,申可为说:“没有”。
沙漪听到后,心里略感欣慰,又略感惆怅。
善右堂不愧是闯荡江湖的人物,看出了沙漪的伤情,头脑一转马上来了话,问申可为:“呃,我府有一位美妙女子,是自幼养在府上,你也见过,不如今日我来做媒……”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善右堂没有说完就被申可为打断。
“哦?申兄弟既然单身一人,没有心上之人——”善右堂说。
“赎罪,实际上心里愧有所爱”申可为说。
听了之后,沙漪喜笑颜开,偷偷用手挡着,怕被别人看到。
熟事儿的管家和某些家人看得懂,也开心地笑着。
“老爷,老爷,那个怪兽又把鸡窝给折腾惨了”一个下人跑着禀报。
闻声,沙漪赶紧跑出门去。在沙漪眼皮底下,几佢兽已经吃了不少家禽,把看到的狗也咬死了,那只狗很温顺,只是朝它叫了两声。路过马圈时,几佢兽叫了两声,身上的毛都乍起来了,吓得十几匹健马在棚子里四处乱窜,最后纷纷卧倒。
听到怪兽,申可为马上想到了几佢兽,毕竟是他和沙漪带出来的。所以他紧随其后,跑着去看。
“福生,你去看看”善右堂说。
见明白的人全走开了,善右堂抓住难得的和石天相处的机会,当然老头子入不了善右堂的眼,很有意思地凑近石天,问:“你那个云师父怎么还没有来,眼看就要误日子了。”
原来善右堂千方百计留下他们,就是以为石天和师父分先后出发,一定会再汇合。所以他除了留住众人,还天天到客栈查看,寻找前来和石天汇合的云南武场的人。
石天感到莫名其妙,说:“我没有说,师父和我前后出发,是前后出发,但不是前后走着,师父说,让我先到孤云城,在孤云城,我们才汇合在一起”。
突然,善右堂大发雷霆,双手攥得山响,低着头看着桌面,就仿佛桌面是他的杀父仇人,只看他胳膊没动,肩膀先向胸前收缩,然后几乎两个肩尖碰到了一起,胳膊猛然从绕到身后,然后一低头,胳膊从后背甩出,正是大名鼎鼎的反背耗子手。
桌子应声而裂,只在边缘处留下两个小洞,非常规则,断面非常光滑,可见拳力即猛又快。
正是大战前奏,难不成善右堂要在自己宅子里,凭威撒野。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