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偶然相逢1(1/2)
高中时期的苏芙,无论春夏秋冬,身上穿的永远是那套再也老土不过的校服。同学们从来没见她穿过别的衣服。有的甚至于在背后议论着好歹校服有两套可以换洗,要是只有一套,那苏芙她可怎么办?
到高三的时候,苏芙的那套蓝颜色校服被洗得几近成了白色,但不管它们有多旧,她总是将它们洗得非常非常的干净,穿在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
这一天放学,想着快迟到了,她加快脚步,不能误了时间。
“苏芙。”
“江纯。”
江纯是她在学校唯一的好朋友,从来不会因为她家穷而看不起她。
“苏芙,给。”
江纯塞过来的是一件裙子,十成新的裙子,她说:“这是我妈上次给我买的用于毕业舞会穿的,但是腰那里瘦了些,我穿不了。给你吧,你比我瘦,穿着肯定合适。正好,毕业舞会的时候你就穿着它,肯定好看。”
这一转眼,高中都要毕业了。如果不是江纯提醒,她都还没考虑过要穿什么衣服去参加毕业舞会。苏芙笑了笑,说:“江纯,谢谢,不用。我舞会的时候就穿校服。”
“苏芙,这件裙子是我妈妈趁着商场打折的时候买的,花不了几个钱。这打折的商品又不能退、不能换的,你知道我家里没有姐妹,这放着也是放着,太浪费。你就拿着吧。”
说着话,江纯将裙子塞在苏芙的手中后就跑了,跑的过程中还转身对着苏芙摆了摆手。
“我说江纯也是的,这是全然不顾好闺密的自尊心啊。”
“是啊是啊,总是把自己不要的给好闺密。”
“这不是把闺密当乞丐?”
“是我就地甩了。”
“对,不但要甩了衣服,还要甩了那个视我为乞丐的闺密。”
身旁走过几个女同学都是同班的,但家庭条件至少都比她苏芙家好。
不要以为她们是为她苏芙打抱不平,其实她们故意说这些话无非是想挑唆她和江纯的关系。
苏芙直接无视,把江纯塞在她怀中的裙子放进了书包,想着再见到江纯的时候得想办法把这裙子还了。
那几个女生见苏芙淡然的神情,相视间不怀好意的笑着,接着故意追上苏芙,又故意在苏芙身边说:“嘿,苏芙,舍不得甩啊,这样接受别人的施舍和乞丐有什么两样?还不如就去当乞丐算了。”
“是啊是啊,如果你宣布当乞丐,我每天施舍一点吃的给你,要钱也是可以的。”
“……”
她们说的话,无不带着轻蔑。
苏芙仍旧无视,毕竟,比这些更刻薄的话她也听过。
见苏芙全然无动于衷,几个女同学怒了。其中一个轻哼一声,神秘兮兮的说:“诶,我听说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你们想不想听?”
“想听,想听。小蝶,你快说。”另外的几个附和着。
那个叫小蝶的女孩说:“据说,有个赌鬼爸爸欠下一大笔赌债,要被人剁手剁脚,可是如果剁了手、剁了脚就越发没人还赌债了。结果债主就要赌鬼的老婆还。”
“赌鬼的老婆怎么还啊?”
“陪债主睡觉呗。”
“啊,还有这样的事啊,那不就是卖身、当伎?”
“可不是。据说……”
小蝶说着话,故意又大步的赶上了苏芙,然后故意又说:“诶,苏芙,你听说过这事没?好像就发生在你住的小区,你住的那栋楼,你住的那个单元,且也是你住的那个楼层哦。你应该见过这样的人家吧?那个当伎的母亲你应该见过吧?”
苏芙的手不觉攥紧。
那一年,她还在读初中,给母亲买药回来的时候,便见家中有几个五大三粗、胳膊上纹着纹身的男人。她认识他们,是赌场的打手。
“苏大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没钱还?拿你老婆来还。池哥看中你老婆了,一夜一万,怎么样?”
“只要你老婆陪池哥十晚,你欠池哥的十万就此一笔勾销。”
几个打手堵在她那家徒四壁的家,笑得邪恶、可怕。有一个还拿着鞭子时不时的抽打着父亲两下,父亲被打得‘嗷嗷’的叫,说着:“好好好,还还还。”
母亲本就是被父亲气病的,连上医院的钱都没有,苏芙拿去买药的钱不够,是药房的一个阿姨可怜她家的境况便把消炎药便宜卖给了她,她兴匆匆的拿回家准备给母亲吃,却不成想看到了这么一幕。
她吓得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接着,便见那几个打手从屋中拖了母亲出来,一个还轻挑的说:“诶,小心点,小心点,好生侍候着,这十天,她可是我们的皇后娘娘。”
妹子苏蓉那个时候还小,吓得一路连滚带爬的去拉扯母亲,硬生生拉扯下母亲脚上的一只拖鞋,然后妹子‘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抱着拖鞋哇哇的大哭。
“住手,你们住手。”苏芙冲进去,拦着,说:“我还,我爸爸的债,我还。”
那个时候的她,连发育的年纪都不到。再加上营养不良,显得比同龄的都要小上两岁。那几个打手看着她,嫌弃的‘呸’了声,有一个还说:“你还?等你长得和你妈一个身材再说。”
“芙儿,不要管我,去,照顾好你的妹妹。快去。”
那个时候,苏芙却是坚定的站在母亲的面前,伸展着她的小手,拦着一众打手,说:“十万,一个星期后,如果没有十万,你们再来抓我妈妈。”
十万?
一个小破孩?
打手中的一个摩挲着下巴看着她,最后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肯定是那个池哥了。
很是说了会子后,打手挂了电话,说:“池哥说了。一个星期后,连本带利十五万。否则,嘿嘿,不但抓了你妈,更把你卖到柬埔寨当奴隶。”
苏芙坚定的说:“好!”
打手走了,父亲却眼红了,比打手还狠的逼着她要她把那十五万块钱拿出来。还骂骂咧咧说她居然敢背着他藏私房钱。
那一晚,病重的母亲再也受不住父亲,从厨房中拿了一把刀直砍向父亲,吓跑了父亲。
娘仨个抱做一团。
逃是不可能的,欠了债的都逃不掉的。
母亲想到唯一的出路:死。
苏芙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妈,我知道哪里有钱。”
她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十五万,她没有细细数过。但是,钱不少。那还是她一次夜间送母亲给贫民窟中的住民做的衣服时发现一个人在一棵大树下鬼鬼祟祟的埋东西,她好奇躲着看,后来趁那人走了后,她悄悄的去翻看,发现是钱,厚厚的一摞。
知道这钱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到了她的手中也会被那个穷凶极恶的父亲抢走,所以她没有拿一分一文。
更有一次,一个雨夜,她又送衣服到贫民窟中去的时候,发现那人死了,且是被几个打手打死的,听打手的意思,那人好像是吸毒的,欠他们一笔钱。
因为目睹了杀人案,那个雨夜,她差点被打手追上,也差点死于非命,好在有个大哥哥救了她。
后来,她去那棵大树下看了看,那些钱居然还在。
呵呵,这应该就是毒资吧。
那吸毒之人也真是绝了,宁死也不愿将藏着的用于买毒的钱拿出来。
当事时,她想着,那人既然死了,那这些钱应该就是无主的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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