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秋围（上）（2/2）

眼中染上血丝，竟有些狰狞。文宣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成温润公子的模样。

见人突然转身，半晌没有动静，思温不无担忧道：“之恒兄，你当真无事？”

文宣笑道：“无事。只是文宣不会择马，得拜托殿下了。”

思温略一扬眉，有些惊讶：“不会择马？之恒兄难道不会骑马？”

文宣道：“骑是会骑，只是平时骑的都是些寻常马驹，好马坏马，不知其中区别，实在难以抉择。若文宣骑劣马掉了队，恐会失了殿下的面子。”

思温笑道：“之恒兄呐，这里是皇家马场，可没有什么劣马、坏马。之恒兄要是能找到劣马、坏马，那也是之恒兄的本事。走罢，我为之恒兄择一匹上好的良马！”

半个时辰后，皇家猎场。

酌月皇后（燕皇后燕端绮字瞳蒙，号酌月）一身劲装，牛奶般丝滑的黑发干净利落地盘好，尽显英武。

酌月皇后是御使大夫燕惊鸿的独生女儿，平日疼爱的很，视若掌中明珠。

燕端绮与玉蝉公主有几分相似，自小喜爱舞刀弄枪。燕惊鸿宠爱她，也就由着她了。可喜燕端绮不动刀枪时端正大方，女儿家家面对一些老狐狸或身带煞气的军人也不失气势，令燕惊鸿更加喜爱。

酌月皇后在南玄帝还是皇子时就嫁给了他，算是糟糠妻罢。

南玄帝继位后封她为后，得到不少溢美赞赏。但南玄帝并不喜欢她，当年娶她也是为了其背后的势力。他真正喜爱的，是皇贵妃余从然（余从然字孝悌）——一位他以不正当手段得到的女人。

亦是皇太子玉思温与玉蝉公主玉灵婵的生母。

酌月皇后走进临时搭建起的皇贵妃的帐篷，见其仍旧是来时的打扮，显然不打算加入狩猎。

“余妹妹——”酌月皇后笑道：“你怎么不换衣服啊？一会儿等陛下祭拜完毕，就该进猎场狩猎了。今年只有你我二人被陛下点中随行，妹妹怎么也该有点表现才是。”

余从然恬静一笑：“从然谢过姐姐好意，只是从然身体虚弱，从来不擅这等劳体事。姐姐健壮，从然羡慕不已。”

酌月皇后闻言额角一抽，继而笑道：“妹妹说的是，姐姐自小喜好武艺，身体自然要比平常女子健壮些。妹妹有时间该多学学婵儿，她虽顽劣了些，但那身子骨好啊。锻炼好了，还能长寿命。哎？怎么不见婵儿？”

余从然道：“姐姐说的是。婵儿前些日子过于顽皮，被陛下禁足，那时姐姐应该也在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姐姐该去陪陛下行祭拜仪式才是。”

酌月皇后一拍手，懊恼道：“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怎么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妹妹一起去罢。”

从然淡淡道：“姐姐忘了？皇后以下品阶的嫔妃是没有资格与陛下一起祭拜狩神的。”

酌月皇后恍然大悟，歉疚道：“是了，是了。姐姐一时忘了，差点害得妹妹受罚，该打、该打！”

从然道：“无心之言罢了，姐姐快去罢，晚了陛下该怪罪了。”

酌月皇后道：“好，妹妹也快些把衣服换好。”

猎场一片草原上，高高的祭坛里燃烧着香烛，香烟飘向天空，云绕雾缭，颇为壮观。

南玄帝携着皇后的手一同祭拜，末了斟一杯酒倒下，算是简单的完成了祭拜。

忽闻一阵“呦呦”鹿鸣，南玄帝看去，只见一大群九色鹿从森林里奔跑而出，慌不择路，疑似逃窜。

蔺乘（蔺乘字明庭）蔺丞相道：“陛下，这刚一祈祷祭祀完狩神，就有这么多的九色鹿送上门来。九色鹿是祥瑞之兽，陛下首猎就是九色鹿，定是寓意我南玉明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啊！”

南玄帝自然喜悦不已，连忙取了箭矢，三箭齐发，一瞬射死三头九色鹿。

鹿群见同伴死去，更加恐慌，四散逃逸开去，窜入另一片林子。

贤王玉思敬道：“一下就射死三头九色鹿，父皇好箭法，儿臣自愧不如！”

南玄帝哈哈大笑，道：“敬儿、温儿，你们二人也去，必须每人三头九色鹿！”

贤王、皇太子应道：“儿臣遵命！”遂驱马而去。

文宣道：“陛下，草民与殿下一起。”

南玄帝一挥手，“去罢。”

文宣道：“是，谢陛下！”遂追着太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