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客户至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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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关怀，坐到电脑前面看看吧。”学姐拍了拍电脑：“公司会在这台电脑上给你派发任务，你每天来看看就行了。”说罢，她又掏出一把钥匙：“那这个门店交给你了，常来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朝隐隐感觉似乎学姐急着离开这里，仿佛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在等着她。

目送学姐的腿走远，宋朝突然觉得自己逃离学姐的计划可能要黄。

之前为什么要让她帮忙找个工作呢？

宋朝决定放弃思考这个深奥又捎带些许哲理性的问题，一屁股坐到了电脑前的转椅上。

这转椅，舒服是舒服了，怎么还是个固定的……

宋朝摆弄了半天也没能撼动公司的财产，绝望地抬头一看，发现显示屏忽然“噌”地亮了起来。

尼玛，我手还没沾上主机呢！

“宋朝，男，19岁，R（新手）”

“您有一封未读邮件。”

不知怎么的，宋朝看着纯白的屏幕上巨大而猩红的R，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了学姐刚刚提到的那句SSR。

突然不想干了，怎么办？

双手颤抖着点开未读邮件，一排排字循序渐进地填满了整个屏幕。

“这是您的第一次委托，请认真完成，否则抹杀。”

“请于今晚八点到十二点之间到指定地点等待任务开始，任务要求：完成水夜的委托。”

“水夜的委托：有只吸血鬼半夜偷偷潜入庙里被我发现打成半死，赶紧派人来处理一下，我不想被那群死蝙蝠盯上。任务评级：D。”

“暂定处理方式：仙通速递将于今夜派遣一名快递员完成货物递送任务。发件方：水夜；收件方：仙通速递江州大学三分店宋朝。”

“新手装备和任务装备已发放至传送屋，请查收。”

抹杀……

宋朝一口凉气还没吸完，更没时间考虑抹杀这两个字是不是认真的，就听见这个完全找不到音响在哪的显示屏忽然发出一声突兀的“叮”，接着在右上角弹出一个窗口。

“您又有两封未读邮件，发信时间完全一致，估计是定时发送的。”

气氛呢，抹杀的气氛呢混蛋？

“传送屋就是你身后的那个小屋，这个店没有后门，傻子。发件人：杨晨洁。”

宋朝脸皮一抽，心里突然涌现了不好的预感，趁热点开了第二封邮件。

“为加强快递员工作的主动性，时效性，培养工作者的主观能动性，使公司的发展面临更小的阻力，公司决定以规范化，程序化，常态化，优质化的管理方式，具有战略性，时代性，针对性，实践性，长期性地制定发展方略，首先对新人员工实行抹杀制度，由浅入深地根除公司内部的不良风气，杀鸡取卵，杀鸡儆猴，杀鸡用牛刀，真切希望公司越办越好。发件人：仙通速递人事部经理，齐武艺。”

“……”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宋朝起身去了后屋。

后屋是个封闭的纯白空间，没有灯和窗户，却尤其亮堂。

小屋中央放着两个盒子，一个上面写着“任务装备”，一个上面写着“新人装备”，虽然字很工整，但是宋朝清清楚楚地认出丫就是杨晨洁那货写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以为你努力地矫直笔画就能隐藏你藏在骨子里的狗刨式字体？

没门。

宋朝首先拿起了新人装备，然后拆了十八层包装。

你是在暗示我吗？

我假装感受不到。

然后宋朝就看见拆开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打印着：“欢迎来到地狱。”

“……”

宋朝了好长时间才把心跳平复下来，正准备拆另一个盒子，却看见那张纸条突然化作光点飘了起来，融入到宋朝的眼镜里。

视野瞬间变暗，一行猩红的“欢迎来到地狱”就像泼在墙上的血，半凝固着缓缓流下。

背后有人忽然捂住了他的嘴！

一种强烈之极的窒息感席卷而来，他听见耳边传来凄厉的喊叫，短促而高昂，仅仅一瞬就消失不见，仿佛只是幻觉。

宋朝想要挣扎，想要扒开捂住自己口鼻的大手，却发现他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没有知觉，血液都好像通过血管流进了虚无中。

有人在向他的耳边吹风，明明是湿热的，却有股透骨的寒意，他感受到温润的红唇在他耳垂上轻轻一吻，却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有人在抚摸他的头发，像小时候被大人拍着头顶，拍碎了整个头骨，脑浆和骨头渣子混在一起，偏偏神经细胞都还连着。

有人在轻挠他的脚底。

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

脖子上有人在咬，从伤口吮吸他的动脉。

宋朝看不见，也没有感受到重量，但他觉得浑身都爬满了人。

眼镜变成了不透明的纯黑，纯黑中偏偏有股若隐若现的暗红。

封闭的空间里有人在黑暗中低声吟唱着：月儿弯弯，像只小船，摇呀摇呀，越摇越圆——月儿弯弯，像个银盘，转呀转呀，越转越弯。

终于，宋朝连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那只大手才终于松开，身上趴着的形形色色的人也都蠕动着离去。

视觉开始恢复，屋子里仍然明亮，十八层包装就放在那，纸条已经消失不见，房间干干净净连个鞋印都看不见，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宋朝大喘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嘴，然后直接叫得像个被人非礼了的八九百斤的胖子。

手上是红的。

那是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留下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