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她是我的【一万二!】(1/2)
随着这一声暴喝而来的是从门外冲进来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高高的扬起了手,冲着苏白的脸就扇了过来。
只是那巴掌还没有落到苏白的脸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拦了下来,然后“轻柔”的甩到了一边。
“楚女士,您这是做什么,还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苏白冷冷的看着那个直到现在才出现在葬礼上的女人,语气中也没有任何的和缓,权翎宇的一只手将楚心兰甩到了一边,但是另一只手却是看似不经意的搭在她的身上,苏白知道,这是权翎宇怕她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现在就冲上去了结了那个女人。
楚心兰愤怒的望着这个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女子,明明她们前几天才见过,但是现在,她已经将这个本来是陌生人一般的年轻女子是做了自己的仇人。
虽然苏白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可以猜想到一定是跟苏铭的遗嘱有关,只是她刚刚没有将心思放在律师的话上,所以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是不太清楚的,只是隐隐约约中苏白听到了“沈白”两个字,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么有真正的熟悉沈白这个名字,耳朵中或许捕捉到了这两个字,但是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过去了。
“沈小姐,应该注意身份的人是你,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要给别人当小三,你以为通过这种方式就能够正大光明的进入我们苏家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楚心兰伸出手指在苏白的面前指指点点的,周围的人的议论声她都听到了耳中,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没有想到,苏铭那个死老头子就算是死了,还给她留了这么一手,她憋着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也要发泄出来。
“二婶,您怎么能这样跟白白说话,她是二伯认定的干女儿,说起来还要叫您一声干妈,您这样说话,要是二伯听到了,多不好啊,二伯现在还在这里呢。”苏洛然慢慢地朝着这个方向走来,虽然是对着楚心兰说话,但是目光却是落到苏白身上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对妹妹的疼惜。
“二伯和沈小姐有缘分,能够有沈小姐这样的干女儿也是我们苏家的福分,二婶,我知道您一直没有办法接受二伯的死讯,但是这毕竟已经成为了事实,还请您节哀顺变。”
苏白心中一惊,苏铭竟然在遗嘱中将她收为了干女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苏铭知道了她没有死的事情,所以想要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吊唁他、喊他爸爸的名分?苏白鼻头一酸,眼眶微微泛起了红色,这倒是个很好的办法,只是自己一直都很小心谨慎,怎么会被苏铭看出来呢。
楚心兰抚了抚自己剧烈的波动的胸脯,目光来来回回在苏白和苏洛然身上扫视着,忽然眼角余光一扫,看到了众人最前方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顿时眼眸一沉,换上了一脸的悲愤的神情,虽然她和苏家老爷子一直合不来,但是好歹自己也做了苏家二十多年的儿媳妇,怎么着都要比这个外人沈氏的女子要亲切的多。
“爸,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铭他,肯定不会立下这样的遗嘱!”楚心兰走到了苏毅炳的面前,企图获得苏家老爷子的支持,现在虽然苏家老爷子不当家了,但是这样的威信还是存在的,她楚心兰就不相信,有了苏毅炳的支持,其他的人还敢反驳她。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苏毅炳并没有直接将自己的阵营划归好,而是不咸不淡的扫了她一眼。
“那你认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妨说出来听听,正好现在铭儿还躺在这里,你们说的话,他也可以听得见。”
苏白嘴角一抽,这个爷爷,还真是恶趣味,居然说苏铭还在这里,这不是瘆人嘛!不过,这反问问的倒是极好,她也想听听楚心兰的嘴中到底能够吐出来什么样的对她的控诉。
果然,楚心兰张了张口,神情上面满是恨恨,她原以为苏毅炳会帮助她反对外姓人,然而却没有想到其实自己也是一名外姓人,怪不得之前那人告诉她苏家老爷子不好对付,现在看来,果真是姜还是老的辣。
“爸,我这不是怕铭他一时看错了人,被蒙蔽了嘛,沈小姐这才刚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铭就立遗嘱将她收为了干女儿,我们的女儿苏苏这才走了五年,还是尸骨未寒的时候,铭那么爱苏苏,肯定不会是自愿的立下这样的遗嘱。爸,铭他一直心好,很容易被这些不知道抱了什么心态的年轻女子骗了。”楚心兰又转过身来,看着坐在轮椅上面的苏白,一副妻子抓住了小三的口吻,“沈小姐,我看你们沈氏最近发展的甚是迅速,按理说缺钱这种事情应该不至于发生在沈小姐的身上,怎么偏偏要做这样的事情……”
“向沈小姐道歉。”
一个沉稳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楚心兰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有听错吧,苏毅炳竟然让她给沈白道歉?!
“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是觉得铭儿去世了,苏某的话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了?你是我们苏家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要以苏家为重,沈小姐既然是铭儿认定的干女儿,遗嘱也具有法律效力,但是你对沈小姐的话,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只有你心中清楚。”苏毅炳每说一个字,身上的那种压迫人的气势就多了一分,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当年他最疼爱的儿子就是苏铭,可是没有想到苏铭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要同整个苏家决裂,最后虽然没有被逐出家谱,但是就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关怀过这个儿子。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已经是生死相隔。
而那个叫做沈白的女子,他从一进入这个教堂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那种气场,和一般同龄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整个人如同盛放在空中的黑色玫瑰,优雅而又高贵,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而她的脸……苏毅炳微微眯起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看不明的光芒,手却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了些。
楚心兰看着眼前的苏毅炳,老人的脸上没有显示任何有回转余地的神色,这样的认知让她很是挫败,面色也垮了下来。然而苏毅炳的话就是圣旨,她现在还是苏家的媳妇儿,就不得不遵从。
“沈小姐,对不起。”
苏白微微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因为苏毅炳站在自己这边就有所窃喜,苏毅炳一直都是一个心思藏得很深的人,此时此刻选择了她而不是楚心兰,一定是有着自己的考虑。
“爷爷,二伯临终之前将这个交给了孙子,就是怕有人不信任这个遗嘱……”苏洛然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苏白隔得虽然远了些,但是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录音笔。
苏毅炳点了点头,苏洛然便按下了播放键,顿时,苏铭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愿意将沈白收为自己的干女儿,苏苏一直都想要一个妹妹,可惜我一直没有能够为苏苏实现这个愿望,现在苏苏已经去了五年了,我第一眼看到沈白这孩子,就觉得她应该和苏苏挺有缘的,若是苏苏知道的话,应该也很开心吧……”
苏毅炳的目光在苏白身上扫了扫,挥了挥手,示意苏洛然将东西收起来,老人虽然已经是七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身子骨还算是硬朗,也不需要拐杖什么的,稳健的迈着步子,直直的走到了苏白的面前。
苏白端坐在轮椅之上,忽然有些感谢这个轮椅,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样一位爷爷,苏毅炳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名字,她平日里也见不到,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前世,她执意要和叶嘉勋结婚的消息传到了苏毅炳那里去,这位平日里绝对不出山的老人竟然到了她的结婚典礼上面,只是仅仅对苏铭说了一句“报应”就离开了,现在回想起来,苏毅炳大概是苏家唯一一个幸存者吧。报应,之前苏铭执意要和楚心兰结婚,现在苏铭的女儿执意要和一个男人结婚,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沈小姐……哦不,现在应该孙女儿了,听说这些年来,你就和沈先生一起相依为命么?沈先生倒真是个人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沈氏企业发展到这样辉煌的程度,果真是年轻有为啊!”苏毅炳拍了拍沈腾的肩膀,眼神中皆是满意,只是这样的神色,怎么看这么想是在选女婿。
忽然,苏白眉头一皱,选女婿!苏毅炳这个老狐狸,该不是是想要将她的四姨苏雪漫介绍给沈腾吧!说来苏雪漫确实是苏家的一个很大的问题,她已经二十八岁的年纪,却还是没有个对象,本来就是苏毅炳老来得女,也是苏家唯一一个女儿,苏家的条件这样好,可是苏雪漫就是找不到对象,相亲相了一大把,可是人家苏雪漫也一点儿都不客气,当着面就敢对着男方挑刺,这一拖又是好些日子过去了。苏家老爷子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肯定一直在着急着这件事情。
苏白眉头微微皱了皱,眼前忽然浮现了追影的那张脸,她可不能够让肥水流了外人田,就算是让沈腾找女朋友,那也得是她信得过的人才行。
“爷爷好,哥哥这些年,整颗心思都分给了我还是沈氏集团,也没有任何的意向,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劝过好几回了,可是哥哥是一根筋的人,说什么都不听。真是的,哥,你这脾气啊,什么时候也要改改嘛!”
苏白眼中含着笑,状似很不满意的轻瞪了身边的沈腾一眼,很有自家小妹妹埋怨大哥的娇嗔范儿,只是她这话中,却是明里暗里的将沈腾没有意向找对象的事情摆了出来,苏白相信,那个苏毅炳是个很聪明的人,一定能够她这话中的意思,最好是她之前的担忧是多虑,苏老爷子根本就没有将苏雪漫许配给沈腾的念头,否则还真是很难办。
对于那个苏雪漫,苏白的印象也不是很好,虽然这个女子并不能算是不学无术,但是总归是缺了点什么,前一世的时候,苏白结婚之时,苏雪漫还是单身一个人,自己没有对象也就算了,在她和叶嘉勋在一起的时候,苏雪漫还说过很多很多煞风景的话,这让苏白心中很有芥蒂。如今苏雪漫已经是二十大几的年纪,也没有个结婚的念头,嘴上的功夫了得,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望京市的首席交际花。有的时候苏白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姑姑很是奇特,明明身边有着那么多公子哥儿,明明她也孤独寂寞了这么些年,可是苏雪漫一直都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风月场上的事情苏雪漫见得很多,可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陷进去过那一段,也着实不是常人能够做到。
苏毅炳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眸子中,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在众人看来,他还是那样一位严肃认真的老人,但是只有苏白和沈藤他们这些真正面对着苏毅炳的人才知道,苏毅炳身上传来的威压有多么猛烈。
不过,苏白也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压的人儿,脸上笑容更温婉了一些,却是不卑不亢,有着自己的劲道,这倒让苏毅炳微微有些吃惊,毕竟这么久以来,还真是没有人能够在他的这般气势下仍旧保持着镇定自若,他正想多打量几眼苏白,然而目光一触到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他就迅速收了回来。
这不可能,这一定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好多年,那个人分明是在他的手下丧的命,是他亲眼看到那个人睁着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一直拉扯着他的衣服,直到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每每他回想起来,那张脸都会一刻不停地纠缠着他,成为了他的梦魇。
那个人死的时候还怀着身孕,难不成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孽种?苏毅炳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女人死了,那个孽种自然也不可能留下来,更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存活了这么多年,然后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
报应,这真的是上天开始施加在他的身上的报应吗?他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他明明已经挣脱了梦魇的桎梏,可是现在……苏毅炳握紧了骨瘦嶙峋的拳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上了他的心头,本来苏铭的葬礼他并不打算来的,这个儿子,早在二十多年前苏铭执意要娶那个叫做楚心兰的女人的时候,他就断了父子之间一切的关系和所有的念想。他需要的是绝对服从命令的子女,他一直将这些年轻人当成是士兵,即使现在的他已经退役,但是在苏家,他永远都应该是威风赫赫的大将军。他在收到苏铭的死讯之后,有过片刻的悲伤,但是很快便只是冷哼一声,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但是,却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五天之前。
在南方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中,苏毅炳置办了一处地产,那是一幢有一点历史味道的大院府,也算是依山傍水,环境很是好,适合修身养性颐养天年,苏毅炳这些年风风雨雨中打拼过来的,原本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早些年头,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一双沾满了献血的手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使得这个铁骨铮铮的军汉子,越年长越有些恐慌。
这座院府之中看上去人群寥落,但是警备工作却是一流,三五步之间就会隐藏着灵敏度极高的侦探设备,同时有着很多对他忠心耿耿的警卫员把守着,这些人都可以称得上是他的亲信,苏毅炳不得不承认,真是的老了之后,他越来越怕死。
在收到了苏铭的死讯之后,苏毅炳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自己的日子,说实话,对于这个儿子他已经没有存留下多大的印象,苏毅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是对自己失去了价值的东西,他必定毫不留情的舍弃,苏铭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冠上了苏家的姓氏的陌生人,他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缅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悲。
但是,仅仅过了一天,恬静的日子便被打破了。
那男人,不,他甚至不知道来的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方脸上带着面具,声音也是特殊处理过的,听上去很是诡异,对方轻易的找到了他的栖身之处。
“你,你是谁?”苏毅炳看着这个就像是凭空出现在院府之中的蒙面人,虽然内心有着无限的恐惧,但是面子上掩饰的还是挺好的,只是说话的语气稍稍有些颤抖。
“苏先生,我是谁并不重要,苏先生这些年过得可还好?不过我看苏先生这样子,怕是生活得很是安逸吧,想必早都忘记了楚慧玲了吧?”蒙面人冷冷的笑了笑,那笑声经过特殊的处理被扭曲饿到了极致,再传到苏毅炳的耳中就变成了催命的鬼符。
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的?!这不可能,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被他派人去处理干净了,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楚慧玲”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扎进了苏毅炳的心中,原本苍老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一下子退摆了很多。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擅闯私宅,还请您离开这里。”苏毅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算是对方知晓当年的事情又怎么样,反正现在那个人都已经死了,很多人也都已经随着秘密被埋葬了起来,对方想要拿当年的事情兴风作浪,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更何况,现在的他就算是退役了,但是身上的共和国开国元老的身份还是存在的,还是有一定的效力的,这道上面,谁能不给他苏毅炳一个面子?而眼前这个连真正面容都不敢露出来的人,说到底肯定也只是小门小户,放不到台面上面来。
“苏先生是个明白人,精神也一直都很好,不至于将这么印象深刻的事情都忘记了吧?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既然敢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那么肯定有着我自己的手段,苏先生心中有怀疑,但是我单枪匹马的进来了,没有被你的人察觉到这可是铁铮铮的事实。”蒙面人干脆在沙发上面顺势坐了下来,他已经看到了眼前的苏毅炳额头上缓缓流下来的汗水。
这些年,只怕这个苏毅炳睡得也并不是很安稳吧?手上沾了那么多的鲜血,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浴血的修罗,一向自诩为正派人士的苏毅炳,再生下属的这些时光中,肯定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摆脱那个污秽的自己。像他们这样虚伪的名流人士,明明就是满身污迹还要堂而皇之的漂白自己,将看不过眼的人都当做是畜生一般的彻底处理掉。
说到底,这种人才是最令人恶心的!
哼,苏毅炳以为自己躲到了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以为将当年所有知情的人全部解决掉之后,那些龌蹉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吗?面具下面,男人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焰,锋利的薄唇紧紧的抿着,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终于等到了机会,他终于可以慢慢的将当年的事情曝光出来,如果苏毅炳是真的忘记了,那么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会帮助他,一点点的全部回想起来。
苏毅炳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蒙面人,手指微微的颤抖,然而对方还是那样镇定的表情,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他现在的想法,一种恼怒感在苏毅炳的血液中翻涌,他纵横了战场军场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在他面前这么颐气指使,但是偏偏他想要发作又没有办法,这个人看上去知道他最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那一个把柄,那一件他用了后半生的时光都想要洗脱的罪孽。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挣扎了半天,苏毅炳还是妥协了。
没想到对方却是轻轻的笑开了,那笑声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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