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胡衙内胁迫恶管家(1/2)
第四十九章胡衙内胁迫恶管家 , 刘司业**坏公子
胡尚之回到家已近三更天,他洗过澡上**后,内心仍很兴奋,不住地翻身,怎么也睡不着,暗想:人要走运的时候,干啥都顺风顺水儿,我这回不就是交上好运了吗,只弄了个球赛就受到太后如此关注,并且还赐了宴,要是能帮他们弄成点儿大事,那端王和太后还不得更高兴?那时候弄个啥官当当还不是小事儿一件?他越想越美,激动得**没睡好。
第二天,他梳洗已毕,吃过早饭,便命人把管家胡忠请了来。这胡忠四十岁上下年纪,生了个中等个儿,论身材不胖不瘦的还说得过去,只是相貌上差了些,他脸上多痣,蒜头鼻,蛤蟆嘴,一双小眼睛乌黑乌黑的,样子很滑稽。此人很喜相,逢人必带三分笑,不笑不说话,无论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和手下人也没架子,可内心却极为阴毒,他配合着主子胡尚书没少干杀人越货、栽赃陷害的勾当,所以他在胡府的地位十分显赫,同时在社会上,也凭着天生的圆滑建立了广泛的人脉,是逢难办的事,交到他手里往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妥,为这他还得了个“胡万能”的绰号。这胡衙内是胡尚书唯一的儿子,从小就全家爱着**着的惯坏了,凡事只要提出要求,谁也不敢驳回,所以胡忠从来都是哄着他,但是也确实为他解决过不少“难题”,两个人狼狈为歼的没少做坏事,他们在阴损狠毒方面是一丘之貉,谁比谁也好不了多少。
今天,两个人一见面,胡忠施过礼之后,便问:“少爷,今儿找小人来,有啥吩咐呀?”胡衙内对他一向很尊重,也很信赖,拉他坐下,笑道:“没事儿就不许找你待会儿?来来来,喝茶!喝茶!”说着,亲自为他斟了杯水,端到了跟前。胡管家笑米米地瞅着他,呷了一口道:“是不是又遇上啥难事啦?”胡尚之笑道:“没啥,只是想你了,随便和你聊聊,怎么样?最近家里都好吗?你身体咋样儿?”胡管家拱手道:“谢谢少爷挂怀!小人家里还好,小人的身体也还凑合,只是这两天儿,肩膀子有时候一阵阵抽着疼,不过,这也不算啥大毛病,不碍事的……”“疼,就找个郎中看看呀,拖着哪儿行啊!”胡尚之对此很关切,用手为他敲打了几下问,“是不是受风了?还是漏风肩?”胡忠一笑道:“可能是受了点儿风吧,我找了贴膏药贴上了,没事儿的,一点小毛病儿,不算啥……”两个人聊过些闲话,之后,又谈了点府内府外的事,接着胡尚之开始往正题上引,道:“咱们,能不能干点儿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就是漏了也找不上咱的那种……”胡忠有些疑惑,问:“啥叫神不知鬼不觉?这是啥意思?小人不明白,请少爷明示!”
胡衙内阴狠地一笑,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划道:“就这个呗,还有啥?”胡忠一愣,当即意会出主子的意图,嘿嘿一乐道:“又是谁,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少爷啦?这么下死手,不过,但能过得去,咱最好少干此类事,怪损阴德的!”“吓!”胡尚之一脸的不屑,“只要咱自个儿痛快,还管得了那么多?多灭一个就等于是替天行道了,省了他多吃多喝的糟害众生,再说助他早上西天成佛成祖的,他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要没咱帮忙,谁肯度他……”说到这儿,两个人都笑了。
胡忠眯着眼,比划了一下脖子问:“今儿的目标儿是谁呀?咋处理得这么狠?难道没别的办法了?再说咱们这么干,对少爷又有啥好处?这些能不能告诉我呀?我好帮着好好儿合计合计……”胡尚之一怔,他有心将内情合盘托出,但又不敢完全挑明,所以只好含糊其辞地道:“我只是为别人两肋插刀,为别人……这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过,以后肯定对咱有好处……”胡忠嘿嘿一笑,他也暗中猜出主子在为谁办事,于是压低嗓音问:“目标儿是谁呀?活儿好干吗?”
胡尚之朝左右瞅了瞅,见没别人,便把嘴伸过去,小声嘀咕起来。胡忠一边听一边哆嗦,等他说完,直吓得满身满脸全是汗了,道:“这活儿不比以往,不好干哪,少爷!这……这要弄砸锅了,不光你和我,就连老爷也得牵进去,这……这可不是逗着玩儿的,所以……少爷你要三思啊!”此时胡尚之早已铁了心,哪儿听得进劝告,他咬牙切齿地道:“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回咱要做成了,将来必有大的好处……要不冒点儿风险,能干得成啥?这个,你要怕,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别把这泄露出去就行,大不了,我再找别人去干……”说到这儿,他把脸沉了下来。
见主子不悦,胡忠哪儿还敢不答应,这胡家父子的人格他最清楚,皆是转面无恩之人,说白了就是小人之中的小人,要是不给他卖力,说不准过几天就会收拾你,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他一想就怕,再说他知道的秘密也实在太多了,如果真的受到整治,就绝非辞退那么简单,弄不好连身家性命都难保!想到这后果,吓得他又出了一层冷汗,战战惊惊地道:“不……不是我怕啥,我的意思是,咱也得多想想啊,只有把事儿想周全了,关键时刻才不至于失手,要不……非坏事儿不可……倘或出事儿,小人的姓命事小,你和老爷的前程才事大呢!”胡尚之见这么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道:“我说你不能那么胆小不帮我呢,咱以前也干过这个,哪一回也没见你胆怯过,这回就怕成这样儿了?不过……有些事,你说的也对,是该仔细想想,想周全了再行动,务必一次就做成……”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声音和胡忠商议起来。经过反复讨论,两个人终于敲定出一套方案。见事情已经定下来,胡忠当即就找人实施去了。
再说杜胜杰几个,自从开课以后就把全部心思都用到学习上去了,每天从早到晚都很忙碌。斋里那个陈斋谕虽见了他们仍点头儿说话,但谁也不爱搭理他,这样一来二去带络得周围许多同窗也对他疏远。那陈斋谕发现苗头儿不对,心里很着急,但又无计可施,于是这天课余便和斋长诉起苦来,道:“有的人也不知咋的了,跟他们说个话总是爱理不理的,我又没得罪谁,至于那样儿吗,就跟冤家对头似的,我真有点儿受不了了!”这斋长姓唐名家俊,是个爱沾小便宜的人,他知道陈秉伦家里有钱,且老子又十分了不起,就出歪主意道:“这你还不明白?他们那是嫉妒你,你说你是啥地位?家里要钱有钱,要官有官,谁比得了你,你越是这样儿,就越得大方点呀!这样儿,不就有人理你了吗!”
陈秉伦一脸的惊异,啧啧称奇道:“还有说我小气的?真是见了鬼了,我陈某人啥时也没抠过门儿呀!”唐家俊一脸的不屑,道:“你说你大方,谁见过你啥?你看人家孙广复回趟老家,回来给每个不错的同窗都带了份土特产,你有人家那样儿吗?”见提孙广复,陈秉伦马上气不打一处来,道:“那厮啊,他有啥?我咋也比他强啊,长得跟头猪似的,有啥呀?不就老子是个卖木头的吗?给我拾鞋还嫌他不够格儿呢!”
唐家俊讪笑道:“你休骂了,人家比你强多了,咱都是同窗,都是穷学生,谁沾上别人啥了?再说谁也不比谁小一辈儿,没道理谁孝敬谁,就得说人家胖子够义气、讲情义,你那么有样儿、有钱,给过别人啥?所以呀,别在这儿胡吹乱擂的了,省了风大删了舌头……”这几句话不软不硬不凉不热的,说得陈秉伦顿时没了词儿,他想:对呀,我给过别人啥?啥也没给过,可是……可是谁给过我啥?也没有呀!那么别人不给我啥,我又凭啥给别人啥?但他转念一琢磨,又觉得不对头儿,心说:这不是没人搭理我吗,我要不出点血,情况儿就能好转?要照现在这样儿发展下去,我咋在斋里混呀!想到这儿,他嘿嘿一笑道:“唐斋长,你呀,也别门缝儿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时间会说清一切的,常了,你就知道我姓陈的咋回事儿了!”
你还别说,从他俩谈过这次话之后,陈秉伦还真就大方起来了。他今天给这个点儿好处,明天给那个点儿好处,过了不久还真把人拉过去一些,大家又都不和他绷着脸了。有了这次教训,陈秉伦没过个三两日就从府上带些吃的来,分发给大家,除了杜胜杰四个拒不接受外,其他人都愿意沾这便宜,所以没过多久,陈秉伦果然把人心都拢了过去,人们见了他又开始有说有笑了,为此他很得意。
可是老话说得好,有哭的就有笑的,那么有笑的也必然就有哭的。他是高兴了,可太学的饭堂里却不满意了。因为他老拿吃的来,同窗们吃了零食,有时就不爱到饭堂里去了,这样便经常剩饭,而剩下饭极不好处理,弃之可惜,下次再给学生们吃又不敢,只好打了包送到城外的慈济堂去分发给穷人,非常麻烦。而若少下米时,那些人又全上来了,伙夫们只好把自己的饭让出去,即便这样有时还不够,弄得大家怨声不断,时间一长,伙夫们受不了,便去找司业和祭酒反应情况。也巧,这天正赶上这俩人在一块儿。
司业姓刘名宝贵,四十出头的年纪,长得矮矮胖胖的,人比较圆滑,从来不得罪人,逢人便笑,是个老好人,做事处事毫无原则,因此太学上下谁也不怕他。那祭酒姓孙名正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长得瘦小枯干,须发皆白,但精神很好。这是个凡事认真且讲原则得人,对生员下属一贯严厉,因此一提起他,太学里没有不怕的。这样,凡是得罪人的事都是他做,那司业刘宝贵只会成天浑水摸鱼、尸位素餐。
今天,孙正昶听了伙夫们的诉苦,十分生气,问:“你们弄清了没有,都是那些人不好好吃饭?”伙夫头领道:“回大人,全太学上内外三舍,三十六个斋,一千来号生员,小人们哪里弄得清是哪个斋的,哪些人,反正估摸着,有三十几个人不好好吃饭,这些天可害苦了我们!”孙正昶见他们啥也不知,便没再问别的,只是安慰了几句,便把人先打发出去了。伙夫们走后,他看了一眼刘宝贵道:“你去查查,看情况到底出在哪儿了,这个要快点儿解决,不然伙夫那儿不好交代,事情闹大了,你我面上都不好看!”刘宝贵拱手道:“这个下属明白,我马上就去查!”说完,施一礼就出去了。
过了约半个时辰,刘宝贵急急火火地回来了,他施一礼道:“属下刚才各斋走了一遍,和博士讲师们也沟通过,也走访了几位学正、学录、斋长,结果查出来了……”“噢?”孙正昶睁大了眼睛,“是哪个斋的,哪些人在捣乱?你快说……”只见刘宝贵叹了口气,捋了捋短须,一闭眼道:“还能有谁,还不是上舍甲丙斋的那个陈秉伦……他隔三差五的从家里带吃的,分给斋里的同窗,你想啊,他们课间吃了零食,到开饭时又如何再吃得下,都是那陈大人之子搞得鬼……”
听这话,孙正昶气得鼓鼓的。对于陈秉伦他早已深恶痛绝,当初若不是迫于多方压力,他说什么也不收这种人入学。可是后来既已让他进来了,退又退不得,说又说不得,骂又骂不得,也只好是笼络着别捣乱了,为此孙正昶特意安排他做了个斋谕,目的就是让他安定点儿,不要带头儿破坏规矩。从前段儿时间看,效果还不错,虽然他爱玩闹,却也未作出格的事,但是想不到这人终是本性难移,还是干出了扰乱秩序的勾当。这时气得孙正昶不住地在屋里转圈儿,口中不停地咆哮:“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此等败类如何能在这儿念书,我看告诉他老子,让他领回去算了……你一会儿就去,去把这事告诉他老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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