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一路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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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元旦过后几天，朱成奎晃到三儿店里，自己找张椅子坐下来，掏出烟给三儿递过去。三儿摇头提醒道：“店里不能抽烟。”朱成奎把烟又塞到烟盒里，揣进口袋。许姨多少有些紧张，板着脸问：“找三儿干嘛？修摩托车又抢你生意了？”朱成奎摇摇头：“我跟三儿说件事，我抢三儿生意。”三儿觉得奇怪，抬头看了一眼朱成奎。朱成奎讨好地说：“三儿，我想到城里卖鱼。”三儿想了一下，问朱成奎：“卖鱼就卖鱼呗，跟我说干嘛？”朱成奎挠头解释道：“你现在卖鱼呀，应该跟你说一声，别到时你说我抢你生意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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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呢？那么霸道。你卖你的我卖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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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姨放心了，坐下说：“三儿又不是黑社会，还管人卖鱼呢。”朱成尴尬地摇摇头：“家门口人，有商有量好。自行车现在不好修，没生意，再不改行家里就没日子过了。庆枝你也知道，合作商店倒了之后，一直在家里呆着，两年没拿工资了，等着退休；我那狗日的说是在塑料厂上班，塑料厂也要倒了，拿不到什么钱。没办法，总得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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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拉呗，”三儿说，“早想拉了吧？去年就找过老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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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奎赶紧解释：“三儿三儿，我找老甘问行情，没想抢你生意。老甘鱼多，我也没那么大本钱。我跟放网箱人说好了，从他们那儿拉苍条子跟武昌鱼。我到城里问了，大点的鱼贩子都是你朋友，不行你给我说说，他们要进苍条子跟武昌鱼，我送。家门口人，三儿你帮帮忙呗，真是没办法了。”三儿点头道：“话我给你带到，行不行就看你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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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就行说到就行。这么着三儿，生意好给你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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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奎走后，许姨笑道：“狗日的被你打怕了。”三儿扔了工具：“我怎么没想到？”许姨问：“没想到什么？”三儿说：“拉网箱的鱼呀。找个人收，一年两三万块钱好挣。”许姨催三儿：“快跟人谈哪。”三儿又想了一下说：“网箱起不了多少鱼，我一插手别人就没生意做了。”许姨怪道：“人抢你生意跟你打架不记得了。”三儿说：“不光朱成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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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给鱼贩子朋友们打了电话，过了几天，朱成奎雇了辆三轮车，做起鱼生意。朱虎子跑到店里跟三儿说：“三儿，有事叫我一声，不用你出面。”三儿好生奇怪。朱虎子又说：“皮猴子说你想买塑料厂，到时我帮你。”儿问：“你爸叫你来的？”朱虎子摇摇头：“我爸说你讲义气，我也讲义气。”三儿笑道：“不用帮忙。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的义气跟我的义气不一样。”朱虎子愣了一下，尴尬地走了，丢句话说：“三儿你看着，路遥知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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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还长劲了，”三儿觉得好笑，“还路遥知马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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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姨提醒三儿：“你可别跟他混。”三儿不屑：“我跟他混什么？”许姨接着说：“这些人不是好东西，志刚说迟早要犯他手里。”三儿意外地抬起头。许姨又说：“晚上躲轮轴厂门口松树窠里**女工的就是他们。七月份志刚跟人蹲了好几个晚上，没抓到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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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三儿起身掏出香烟，“这些狗日的不是作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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