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离死别(二)(1/2)
( ) 萧紫雨坐在床上,默默运功冲击被封的穴道,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幽幽地道:“他……他终于还是走脱了。”
萧紫雨一惊,睁开眼睛,道:“郡主请放心,他已中了我的‘蝴蝶迷梦’之毒,不出十二个时辰,药性便要发作的。”
那女子轻轻一叹,道:“算了,让他去吧,他这样的人,是谁也留不住的。”
萧紫雨道:“那……郡主不怕他……”
那女子道:“静玄师太等都已上了船,茫茫大海,他多半是寻不着的了。”
萧紫雨也叹了口气,道:“只怕郡主的一番苦心,他却未必知道。”
那女子道:“知道便知道了,不知道也便不知道,我只盼他好,其他的事却也不怎么挂在心上。紫雨,你将‘蝴蝶迷梦’的解药给我,我这就给他送去。”
萧紫雨道:“就在我怀中,请郡主自己过来取吧。”
那女子一愣,随即道:“哟,我倒是真糊涂,竟忘了给你解穴了。”说罢上前,替萧紫雨一阵揉捏,好容易才将穴道解开,那郡主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道:“幸亏他手下留情,要不然就是我哥哥来了,也是无能为力。你将解药给我吧,我怕再晚便迟了。”
萧紫雨探手入怀,取出个白色小瓷瓶放在她手中,道:“郡主,这解药是小王爷赐的,你须得留下少许,否则日后我们自己也没了。”
那郡主道:“我领会得的。”将瓷瓶纳入怀中,转身快步而去。
却说杨珞和珈儿携手出来,回到客栈中随便用了些酒饭,便又扬鞭上马,小跑着出了市镇,一夜疾驰,直奔到夜色消残,曙光渐放,方待小憩片刻,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一骑急奔而来,马上乘客一面挥鞭打马,一面振臂高呼道:“杨大哥,杨大哥,且等等小弟。”
杨珞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沈辛,杨珞大喜,勒马回身道:“沈兄弟,你也来了。”
沈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道:“杨大哥……我……我可终于追上你们了。”
杨珞道:“好贤弟,可难为你了,是鬼谷道人前辈告诉你我向东海来的么?”
沈辛一愣,道:“鬼谷道人?呃……这个……反正是个道人就对了,大哥,你到东海这么好玩的所在,怎也不带上我?”
杨珞道:“我不是已托鬼谷前辈给你传话了么?你自己走得慢,可不能怪我。”说罢将珈儿引见给沈辛认识。
沈辛盯着珈儿看了半晌,道:“不错,不错,好个标致的美人儿。大哥你真有眼光。”
杨珞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子,道:“休要胡言。”
沈辛吃了这记,痛得咧着嘴不敢再讲话。
三人并辔走了半里,沈辛忽然望着杨珞道:“大哥,你……你……”杨珞见他欲言又止,不解道:“怎么了?为何吞吞吐吐的,贤弟有话不妨直说。”
沈辛道:“大哥,你这几日可有什么奇特的遭遇么?”
杨珞道:“也不算如何出奇,贤弟何以有此一问?”
沈辛道:“我瞧大哥迎香穴上略略透出紫气,似乎是中了‘蝴蝶迷梦’之毒。大哥曾遇见过一个穿紫衣的女子么?”
杨珞心中一震,道:“不错,就在几个时辰前。”
沈辛道:“那就对了,我这里有解药,大哥快快服下吧。”说罢取出一个白瓷瓶递到杨珞手中。
杨珞接过那药瓶,半信半疑地道:“贤弟不会是瞧错了吧。”
沈辛道:“决不可能,这‘蝴蝶迷梦’是从苗疆的‘迷心蛊’化出来的,毒性甚是奇异,中毒者一日后会骤然晕厥,而下毒者此时便会在中毒者耳边念些奇怪的咒语,等到中毒者再醒来后便会忘记自己过去的一切,唯那下毒者之命是从,厉害之极,没有独门解药,便终生不能清醒,大哥万万不可轻忽。”
杨珞见他面色凝重,倒也不敢托大,依言将那解药服下。
沈辛这才松了口气,瞧了瞧杨珞,又瞧了瞧珈儿,忽然叹了口气,道:“杨大哥,你们先上路吧。”
杨珞一愣,道:“这是为何?”沈辛道:“我连日赶路,疲倦不堪,就算人尚撑得住,这马儿也不行了,好在我已寻着了你们,此处离东海也不远了,我想在这镇上休息一日,明日再去海边寻你。”
杨珞道:“说得也是,贤弟可别累坏了身子,不如这样吧,我办完了事情,便到这镇中来寻你,如何?”
沈辛喜道:“那当然好,就是这么说的,我这就好酒好肉地享受一番了。”
杨珞一笑,道:“好,来日再见。”辞别了沈辛,与珈儿策马而去。
沈辛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心中忽然一阵酸楚,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滚落下来。
当日傍晚,杨珞和珈儿终于来到东海边上,金红的霞光洒在平静的海面,血色的夕阳融在极远处的云海长天中,说不出的壮美,却也说不出的凄凉。
杨珞极目远眺,不见有船,忙就近寻海边的渔民打探,这才得知静玄师太等人昨日晚间已连夜启程了。杨珞听了这消息,心中一片冰凉,忖道:“罢了,我这一时行险,竟误了如许侠士的性命么?”这东海之约原本定在四月初八,算起来尚有半日时光,杨珞原想时间充裕,从容地救了珈儿再来行事也不迟,却不料黄伯原老奸巨猾,唯恐夜长梦多,竟已提前一日启航了。
杨珞一连问了数人,人人都只见静玄等上船,却不知驶向何方,终于觅得一老翁,依稀记得船是往东北方去了。
杨珞道:“老人家,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唤那船回来,还请老人家尽力助我。”
那老翁道:“少年人,你莫不是想我摇船出海吧?”
杨珞道:“晚辈正有此意。”
老翁道:“别的事情还好商量,这摇船出海嘛,三日之内是不成的了。”
杨珞急道:“这是为何?”
老翁道:“我久居海边,熟知天气变化,今日红云压顶,海鱼浅游,不出午夜时分,定有狂风暴雨,此时出海,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杨珞闻言忖道:“果真如此,各派高手便凶多吉少了。”忙又对那老翁作了一揖,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老人家以那一船人的性命为念,助晚辈一臂之力吧。”
老翁连连摇头,道:“我早劝过他们莫要去,他们硬是一意孤行我也没有法子,老头子的儿媳妇刚刚有了身孕,老头子还想过几年含颐弄孙的安乐日子。”
杨珞见他不许,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道:“老人家不愿出航,晚辈也不便相强,这里五十两黄金,还请老人家将船卖与我吧。”
老翁仔细打量了杨珞一番,道:“我的破船五两银子也不值,你用五十两黄金来买,我没有理由不卖,不过老头子还是要劝你一句,少年人啦,性命宝贵,韶华无价,莫要逞一时意气,白白做了水鬼啊。”
杨珞道:“多谢前辈关心,只是有些事若不做,那便是生不如死了。”
老翁闻言叹了口气,向珈儿道:“小姑娘,你呢?”
珈儿望了杨珞一眼,道:“他到哪里去,我便到哪里去,天上地下我都随着他。”
老翁道:“既然如此,老头子多言无益,船就泊在海滩上,你们只管取去吧,船上一副水靠,也一并送了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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