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灵魂离体(2/2)
还是一种警告?
不。不对,她不知道自己实际上就是欧阳仁姗。警告何从谈起!
那么就是让自己心存感激了,从而达到拉拢自己的目的?
可自己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庶女,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难道欧阳澜看重的是自己被君易清青睐这一原因吗?
但是她现在已经和君宜萱是非常亲密的闺中密友了,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接近君易清,又何必再借自己这条前途未定的路走,不嫌麻烦吗?
爱羊想不通欧阳澜这么做的原因!
“姑娘在想什么?”黄嬷嬷忽问。
爱羊眼神飘忽,脸色空洞,明显就是在想事情入了神。
“没什么!”她回过神来,淡笑:“只是觉得欧阳姑娘很了不起,恪靖侯府现在已经没有皇恩了,她却偏偏能在这个时候得到太后的赏识,不是给侯府增了一大助力吗?”
黄嬷嬷点头:“是啊,听说原先的嫡女欧阳仁姗在京中那么有名,却一次也未得太后娘娘召见过,欧阳姑娘还真是玲珑剔透!”
“这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石绣忽插话道。
她嗓门有些大,爱羊被震得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摔出去,但脸色却惨白起来。
她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石绣的话就像一把匕首深深扎在她的心上,那已慢慢结痂的伤口又缓缓裂开来,冒出了殷殷的鲜血与脓水,让她全身都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黄嬷嬷斥着石绣:“说话小声些,再这么一惊一乍的就把你撵出去!你瞧你,把姑娘吓得脸都白了……”她弯腰柔声安慰着爱羊。
石绣也不解地看着爱羊,纳闷自己的嗓音真的就那么大,竟然也把姑娘给吓着了?
爱羊忙摆手笑道:“我没事,嬷嬷不要怪石绣了!”她站起来:“我在院子里走走,你们别跟着了,都散了吧。”
黄嬷嬷担忧地说:“这外面都要黑了,姑娘小心摔跤,还是让个丫头跟着吧!”
“不用。”爱羊边说边往外走去:“我就是想静一静,再说就在这院子里,难不成还有坏人来抓我不成?”
话音未落,她已经入了院子。看着灰暗的天色。
她这院子不大,小小巧巧的,因而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除了西边有两颗合欢树与几颗杏树外,东边是一处小花丛外,就没别的好看的了。
爱羊又坐在她经常爱坐的那棵杏树下的石凳上。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远方的天际隐约有着金色与红色相接的晚霞,由于围墙的限制她看不清楚,但是爱羊却知道太阳要下山了,又是一天过去了呀!
她的胃里一阵痉挛。某种惊慌的、不知所措的情绪包围了她!
她又想到了昨夜那诡异的一幕……
在那样的猜测下,仿佛就连坐在这里都是一种罪过似的。是一种藐视时间的罪过!
爱羊又不禁烦躁起来,她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踱了两步,便又站在那里,细细思索着以后该怎么办?
当然首先她要解决总是被困在居然院的不利处境!
但是大老爷为什么不听大太太的劝呢?
按理说伯爵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老爷应该没有空把视线专注在自己身上的,或者也要像大太太一样。先放了她自由,然后悄悄派人跟着她,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
昨日大太太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是在怀疑!
她要主动解了自己的足禁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可大老爷为什么不同意呢?
是了,爱羊突然想到,李益他并不知道大太太与爱兰在伯爵府做的事,也就没把自己与胡思礼的死联系到一起,大太太更不会对他说出真相……
这么看来。自己解足的日子只能到胡思礼的“三七”了!
她正胡乱想着,屋里传来黄嬷嬷特有的亮嗓门:“姑娘,该吃饭了!”
爱羊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她并没有看到,就在她坐的石凳旁边的那棵杏树上。密密的树叶之间,有一双幽深的明亮的眼睛一直专注地看着她!
第二日上午。爱羊迎来了噩梦般的一天。
她是被周妈妈与于妈妈二人急速搀扶着跑到荣远堂的,一干人正焦急地等着她,爱羊来不及喘气,就又被人拽着跪了下去,一个公公模样的人尖着嗓子念着太后懿旨:
“……李氏有女爱羊……木雕出众……颇合哀家之意……特此封为我朝第一木工女匠人……钦此!”
爱羊混混沌沌地只听清几个字,懿旨就念完了。
周围一片寂静,原先还正在期盼着能让太后好好褒奖一番的大老爷哆嗦着唇,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就连一向嫉妒爱羊没有脑子的李爱善也呆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自己嘲笑爱羊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太后娘娘竟然真的下了一道懿旨……木工女匠人?这是要把她的身份定为低贱的匠人吗?
可是,可是同为李府姑娘,自己不就成了木工的姐姐吗?
这怎么行?
这怎么可以?
她怒目瞪向爱羊,但后者只是在一开始的惊愕之后,便很平静地接了圣旨,又三叩首,这才行完礼。
宣懿旨的是太后身边的王公公,他怜惜地看了一眼面前低眉垂首的少女,暗叹一口气,便拱拱手道:“懿旨既然接了额,咱家这就回了!”
大老爷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走过来:“大中午的劳王公公跑一趟,您何不先喝了茶再走?”他悄悄在袖子下塞了一张银票过去。
他认识这位王公公,知其为人和善,不像其他的阉人那样踩低逢高,还是比较好相处的,便寻思着问问情况——太后究竟是何故生五丫头这么大的气,竟然亲自下了懿旨来羞辱?
这也是爱羊震惊过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王公公知大老爷的意思,但这是机密,实在不能说,所以他在接了银票后,只轻飘飘说了一句:“万事低调”,就告辞了,留也留不住!
在一旁的爱羊听见,不由疑惑:万事低调?这是在警告他们太后震怒的意思!除了这道懿旨外,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惩罚措施……
但是为什么?
她所做的只不过是与君易清的关系稍稍亲密了些而已,怎么会惹得太后勃然大怒呢?甚至要不惜毁了她的名声,将她降为卑贱的匠人之女?
太后会为了荣华郡主做到这种地步吗?
再说她名义上是明南王李侧妃的侄女儿,若成了女匠人对李侧妃也甚有影响,更会让皇家蒙羞!
太后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么,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这才使得太后震怒,定要发布这样一道懿旨来泄气……
她正想着,忽一道大力向自己迎面扑来,她本能抬头,还未看清楚,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顿时头冒金星,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她咬到了舌头,嘴角便流出血来!
爱羊恍惚听到大老爷的咆哮声与几声女尖叫。
但她两耳轰鸣,脸火辣辣得疼,那些声音似乎离她很远,根本就听不清。
她勉强抬头看向前方,视线中一片模糊,似乎有个人影挡在自己面前,她能听出她是在哀泣,是在向大老爷求情吗?
爱羊想告诉她没有必要,李益是不会因为你哭的痛就放过我的,他恨这个身体,他厌恶本尊,这是他积聚多年了的怨气的猛然爆发,你是阻止不了他的……
可是她说不出话来,那股眩晕与恶心在她大脑与喉间涌动,整个房间都是旋转着的,似乎她一开口就要吐出来似的!
她想到了前日晚上那奇异的情形,那时她也是感到眩晕与恶心,但明显现在这种状况更明显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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