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弟百七十五章 她的弟弟（1/2）

( ) 穆老太太果然已经病重，如此尊贵，给她长脸的乖孙女回家省亲，穆老太太都没能起身迎接，还别说按品大妆，迎出大门了。

“祖母……”

穆老太太说话已经不太清晰，像是漏了风的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说话间带出来的全是粗声粗气，“祖母的婉儿，是，是，婉儿，婉儿，回来了吗？”

小婉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把手放到了穆老太太已经干巴巴的手里，穆老太太的手仍旧柔软，仍旧细腻，因为不曾干活力气活，因为不曾用过力，可是却满是皱纹，皮肤松弛，再也不复原来的温暖和干燥。

一滴滚烫的泪珠儿砸到了穆老太太的手上，随着小婉的这一滴泪珠落下，屋子里的其余人也只能无声无息的流泪，至于是用了泡了姜汁儿的手帕，还是用了芥末，这都不是小婉该关心的了，她只是使劲的握着穆老太太的手，言辞恳切。“是的，祖母，是婉儿回来了。祖母，不是一直念叨着婉儿吗？祖母，睁开眼睛看看婉儿啊，祖母……”

“婉儿……”

穆老太太的眼睛已经浑浊不堪，大多时候已经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了，即使小婉就在她的跟前儿，她也只能吃力的摸索，却不曾知道她的孙女是多么的高高在上，雍容华贵，是多么的威严和高傲。

“婉儿，婉儿留下，其余，其余人，都下，都下去。”

穆老太太已经临近终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穆老太太要单独留下小婉，穆府的女人们谁也不敢反对，小婉是皇后，对于传统的古人来说，皇家意味着不可碰触的高高在上，即使这个皇后出自穆府。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也下去吧。本宫跟祖母说说话儿，不碍事儿的。”

小婉的姿态摆的足，反正小君身为外男并不在这里，而唯一能让她上点心的穆和妍也不会在意，因为这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高在上就冷的人浑身发寒。特别是曾经打过二房主意的大太太。

而三太太却是不在乎小婉的高姿态，反而有些荣与具焉，毕竟穆和妍跟小婉交好，四太太却是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那个缩在角落里的穆和妘身上去了。看着穆和妘少了以前的骄傲，只剩下了迷茫和不知所措，满心都是心疼。

“是。娘娘。”

跟这小婉来的这些人是只听小婉号令的，既然小婉说让她们出去等着，她们就不会因为皇上说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主子而犹豫，她们的主子只有皇后娘娘，皇上可从来不是她们的主子。

“祖母。她们都走了，只剩下了婉儿了，祖母……”

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跟她印象中那个她第一眼见的人一点也不一样，当初她和小君跪的卑微。生怕有一丁点的差错儿，就让她和小君被打入尘埃。

而高高在上的那个老人。她和小君甚至都不敢开口叫声儿‘祖母’，只叫‘老太太’。

穆老太太对她只有满意，从来不曾有过心疼和娇宠，她跟穆和婧从来就是不同的，甚至连穆和媛也比不上的，当初选定她当穆和婧的替身，都是给她的恩宠。

可她偏偏就被欧阳瑾珲选中了，成了如此高高在上，俯视所有人的皇后。即使她再不喜这份母仪天下的疲惫，即使她再不喜这份高高在上的孤独，可路已至此，她就会走的稳稳的，容不得别人染指。

把穆和妘送进深宫，让小婉对穆府，只剩下了面子上的情面，等到小君成家立业，等到穆和妍喜结良缘，她跟穆府的关系，就会更淡了吧。

“婉儿，祖母老了，婉儿要好好的照顾穆府。婉儿，你那不成器的四姐姐，就不用照顾了，剩下的媛儿和妍儿，婉儿要多加看顾。”

“至于瑜儿，算是祖母临终前唯一的嘱托，拉瑜儿一把，只当自己的亲兄弟吧。”

“祖母最放心的人就是君儿了，君儿聪慧，婉儿教导的好，祖母就放心了。”

“婉儿……”

说是‘人老成精’一点儿也不为过。自从这屋子里只剩下了小婉和穆老太太，穆老太太的气息却是喘的匀了些，说话也不再费力，要不是小婉提前就从安插在穆府里的人知道了真实情况，就连小婉也是要吃一大惊的。

只是穆老太太是真的老了，没几天好活头了，就算不是这两天，也差不多了，不过是不曾那么狼狈罢了。

穆老太太是在她真的倒下了，成了如此地步的时候才看清了她的儿子们，儿媳们，大太太从来不是好人，四老爷也从来不是个听话的，就是那个不着调的三太太，也不是真的那么傻的，还有她仅剩的两个儿子，也并没有面儿上那么孝顺。

“祖母说的婉儿都记下了。祖母放心吧，婉儿定会照看穆府的，会让大哥哥继承穆府的。祖母就别再操心了，祖母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