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机遇来临(2/2)
一时间,院子里满是两个丫头掐架的声音。
厨房里,秦羽瑶只是笑着摇头。今日却是做了一道新菜,先把干豆皮切成方块,圈成卷,用细竹签插起来,一根竹签插四只。又在大锅里放入白糖和茶叶,下面加大火,上面放笼屉,将豆皮放上去。
熏上一小会儿,便可以取出来了,再把豆皮放在鸡汤里炖一刻钟左右。如此几道工序,鸡汤豆腐串便做好了。因着是新菜,且又是应了宇文婉儿的愿望才做的,故而自然是宇文婉儿先动了筷子。
宇文婉儿吃过之后,只觉入口鲜美无比,不由得点了点头。目光在秀茹脸上扫了一下,只见她咕咚咽了下口水,满脸馋样,便看向秦羽瑶道:“这道菜十分美味。鉴于我不常来,这道菜就由我带走吧。”
言外之意,你们想吃,再去求秦羽瑶吧!
一句话落,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秀茹却哭了。这回是真的哭了,漂亮的杏眼里充满泪水,委屈地道:“大家都能叫新菜吃,我就不能。阿婉吃了还不够,还要带走,呜呜,太欺负人了。”
一时间,满桌人全都笑了起来。就连宝儿,也看出宇文婉儿其实是在开玩笑,偏偏秀茹竟哭了。及至大家都笑过一阵,秀茹才反应过来,她被耍了。顿时又羞又气,丢下筷子跑了出去。
还是宝儿提着几串豆腐串,将她哄了回来。恨恨地吃了几口豆腐串的秀茹,毫无难度地被征服了,跟在小家伙宝儿的身后,屁颠屁颠地又回到了饭桌上。自然,又被秀兰嘲笑一顿。
一顿饭吃得乐趣无穷,就连宇文婉儿都连连笑出声。
饭后,宇文婉儿略坐了一会儿,便要走了。秦羽瑶跟着起身,道:“我去送送她。”
宇文婉儿本以为秦羽瑶是要送她到门口,还想说叫她不必了。分别这种事,虽然是短暂的,宇文婉儿也不喜欢。
走出秦羽瑶家的大门时,宇文婉儿颇惆怅了一下。甚至,忍不住回了下头,这样轻松愉快的地方,偏偏不是她的家。谁知,秦羽瑶出了大门,竟然不松开她的胳膊,把宇文婉儿送上马车后,竟然跟着上去了!
宇文婉儿瞪大眼睛,看着紧跟着她坐进来的秦羽瑶:“阿瑶?你这是要跟我回宫么?”
秦羽瑶坐到她身边,挨得近近的,才偏头笑着看她道:“我送一送你。”
宇文婉儿心里惊喜,顿时明白了秦羽瑶的意思,似乎是送她出城?立时抱住秦羽瑶的手臂,小嘴儿却撅了起来,埋怨道:“你既不肯随我回宫,又来送我做什么?”
秦羽瑶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却是没有说话,渐渐的脸上的笑意也敛去了,目中隐隐有一丝怜惜:“婉儿,发生什么事了?”
宇文婉儿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口气轻松地道:“啊?阿瑶说什么?我很好啊,没什么事啊?”
车厢里,因着有帘子盖着,故而光线倒有些昏暗。秦羽瑶伸出手,靠着直觉摸到宇文婉儿的脸,低声说道:“你这样说,可是不把我当成亲近的人了。从你上次来,我便瞧着你有些郁郁。今日再见你,只觉你并不开怀,才有此一问。”
宇文婉儿便哑声了,微微侧头,往那个温热的手心里靠了靠。秦羽瑶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出声,又道:“若你的烦心事,我能够帮上忙,你不要客气,只管跟我说。若你觉着我帮不上忙,不妨跟我抱怨一下,说出来心里总会好过一些。”
话音落下,只觉宇文婉儿抓着她的手,忽然用力了些。然而,秦羽瑶等了一会儿,仍旧等不见宇文婉儿开口。
秦羽瑶有些生气,抓开她的手,声音有些恼:“好了,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必陪你走了。我下车了,你自己回吧,路上小心。”
“别走!”宇文婉儿连忙抱住秦羽瑶的手臂,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阿瑶,别走。”
因着车厢里昏暗,秦羽瑶瞧不清宇文婉儿的面容。然而那双明媚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泛着点点泪光,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她心里叹气,又坐了回来:“你肯说了?”
宇文婉儿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道:“本来没什么的。”然后,便把跟李贵妃吵架、发现皇帝并非那么喜欢她的话说了出来。只不过,省略了因为秦羽瑶跟皇帝吵架,挨了一巴掌的事。
“往常他们待我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我从没发现罢了。如今我跟你学得‘耳聪目明’了,才发现这些,一时有些转不过来罢了。”宇文婉儿还在为自己的郁郁不快而找借口,“真的没有什么的。”
秦羽瑶听罢,心中怜惜不已,便把宇文婉儿的脑袋拨在肩上,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他们已经给了你,他们所能给的最好,婉儿不要伤心。”
昏暗的光线中,宇文婉儿的眼睑颤了颤,咬着嘴唇,默默地点了点头。于皇帝而言,最重要的是江山社稷,是皇位稳固。子女之情,于他而言不过是闲暇时的调味品罢了。
于贵妃而言,最重要的是地位,倘若宇文婉儿始终维护她的地位,她便会给宇文婉儿温柔的呵护,而如果宇文婉儿偶尔与她径庭,那么刻薄与敲打便来了。如今,宇文婉儿再不肯听她安排,她便失措了,恼怒了,与宇文婉儿斗上了。
这些道理,宇文婉儿原本也知道的,只不过仍然控制不住难过罢了。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秦羽瑶想了想,忽然笑道:“也亏得你漂亮聪慧,又肯听我的话,不然你看我还理你呢?连一口饭都不肯给你吃的。”
宇文婉儿听罢,顿时恼了,却是伸出手臂用力抱住她的腰,狠狠地勒着她:“你敢嫌弃我?”
秦羽瑶被她勒得有些喘不上气,直是笑骂道:“臭丫头,快松手。”
两人闹了一番,终于将沉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宇文婉儿终于松开秦羽瑶,却仍旧枕在她的肩膀上,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的。我喜欢别样的父母,别样的疼宠,却是我贪心了。我如今已是公主,享受了身为公主的尊荣,便要连其他的不好都一道接受了。否则,岂不是太贪心?”
秦羽瑶心下微微动容,为这个少女的灵慧通透。此刻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轻轻顺着她的长发。心中倒是有意提一提任飞烨,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合适,便没有说出来。
秦羽瑶只是怜惜这个少女,便打定主意陪她走一程。谁知,宇文婉儿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腰对秦羽瑶道:“真叫我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秦羽瑶见她说得郑重,不由好奇问道。
只听宇文婉儿道:“你还不知道吧?每年的三月到五月,与咱们大顺朝接壤的几个国家都会来朝贡。虽说是朝贡,倒也有显摆之意。其中的白国,设计裁剪的衣裳最为灵动活泼,压在咱们大顺朝头上好多年了。”
秦羽瑶来到异世,也才不过半年之久,竟不曾听过外国的事,不由好奇地听起来。只听宇文婉儿口齿清脆,因着身份高贵,所知道的竟格外清晰广博。秦羽瑶听得入神,直到马车都停了许久,才渐渐反应过来。
她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捉着宇文婉儿的手,简直恨不得抱着她亲一口:“婉儿,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宇文婉儿只见秦羽瑶说得真心,显然自己是真的帮了她的忙,不由高兴,口中却只道后悔:“哼,总也舍不得叫我在你家睡觉,如此小气之人,我为何要帮你?”连连捶胸,倒仿佛真的悔得不行一样。
秦羽瑶真是爱极了她,再也顾不得不合适,搂住宇文婉儿,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好婉儿,下次来的时候,我做一桌子好菜招待你!”说完,起身跃下了车,清声说道:“启程吧!”
此时,马车已经出了城。经由秦羽瑶一喊,那驾车的侍卫便扬起鞭子,在马儿臀上轻轻抽打一下,马车渐渐启动。
车厢里,宇文婉儿捂着方才被秦羽瑶亲到的地方,只觉得燥热得不行。一时间甩袖,气愤地道:“什么呀?竟是登徒子么?”然而嘴角却扬得高高的,扭身挑开帘子,探头往外看去。恰好看见秦羽瑶站在原处,目送她离开,一时间嘴角扬得更高了。
“唰”地放下帘子,轻哼一声说道:“胆敢轻薄本公主,下次再不来了!”
秦羽瑶不知她口中嫌弃,心中却喜悦不已,只等她走得远了,便也快步往回赶去。一路走,一路消化宇文婉儿带给她的信息。
在大顺朝的周边,有四个不论国土面积、人口数量、经济情况、文化程度等,整体而言都远不及大顺朝的国家。然而,这四个国家,却个个有所长。
譬如白国,对于布匹的织造染色与成衣裁剪样式等,都远胜其他国家。譬如闵国,所制造的珠钗发冠等样式,最是繁复华丽。譬如祁国,所制造的胭脂水粉最细腻艳丽,又带着淡淡的不腻人的香气,大顺朝的宫妃们每年都以抢夺祁国的胭脂为乐趣。
剩下的夙国,却是没什么特产,只不过夙国多美女,一个一个火辣妖娆,每年朝贡之时,夙国只消带着一位位美女前来,这些美女们都被其他三国抢夺过去,为自家特产做宣传。而且,多半都会被京城的有钱人家或者其他城池来的富商们买回去。
对于其他的,秦羽瑶暂时无暇理会,她的注意力此刻集中在白国的织造上。因着每年的三月到五月份,是四国来朝的时机,说是上贡,其实也是显摆——你们大顺朝不是国富民安,人才济济么?
有本事同我们比布艺啊?
有本事同我们比珠钗啊?
有本事你们的宫妃不要抢我们的胭脂水粉啊?
有本事你们让我们把美女们一个不落地带回去啊?
这一幕幕场景,宇文婉儿虽然没直说,然而秦羽瑶已经可以想象了。故而,每每被比下去的皇帝,脸色有多臭,秦羽瑶也可以想象得到。
宇文婉儿还说,往年的布艺比拼,大多是绿荫阁牵头,其他的比如灵秀楼啊等布商也会参与进来。约莫从过了年便开始准备,一直到三月份四国来朝。也有的时候,头年的十月底便开始准备了,只为了能压过白国一头,在皇帝那里刷个好感。
只不过,一年一年,总也比不过人家。哪怕皇帝一年比一年许下的奖励更丰厚,也只能激励人心,长不了这些布商们的本事。宇文婉儿透露这个给秦羽瑶的意思,便是看好秦羽瑶设计出来的曲裾,想叫秦羽瑶改良设计一下,明年在四国来朝的时候,能够一举成名天下知!
而这个机会,果然叫秦羽瑶十分看重。一路想着,是不是再给柳闲云去一封信?
另一边,且说木成林再不敢在青阳镇停留,生怕秦羽瑶改变主意,将他给砍了——她是真的敢!木成林毫不怀疑,一条人命在他们的眼里算什么?拥有那样本事的人,有的是法子叫他死得不明不白。
故而,当即离开了青阳镇,回了京城。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免得一身狼狈汗臭,熏得木老爷不满。而后,打理干净,才直接去了木老爷的书房。
木老爷见他回来,先是赐了座,而后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木成林道:“回老爷,那秦氏,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哦?”木老爷手里转动着的木核桃,闻言停顿了一下。
木成林便道:“秦氏很是谨慎,且又有急智,虽然年纪不大,然而不可小觑。”说着,将自己去之后,打听消息并试探的事讲了出来。只不过,没有讲出被小黎一顿整治,把木老爷卖了的事。
然而正是因为漏了这一段,让木老爷很有些不以为然:“你泼上这样一盆脏水,他们连动你一根手指头都不曾,分明是懦弱可欺,于谨慎何干?”
木成林便只是恭维道:“老爷说得是。似老爷这般,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刚开起来的铺子,也要派小人去打探一番,才是真正的谨慎。”
木老爷被捧得十分受用,一边手心儿里转动着木核桃,一边道:“既然秦氏懦弱,那咱们不妨欺上一欺。”
“老爷,这,不妥。”木成林到底是木老爷的心腹奴才,此刻只见木老爷轻视秦羽瑶,不由得有些不安。
然而木老爷却不以为然,对他挥了挥手:“老爷自有计较。”
木成林额头上隐隐又有些冒汗,张口欲言,最终没有说出口,起身道:“是,小的退下。”
如果将秦羽瑶收拾他的事说出来,则必然要被木老爷看出苗头,说不得被疑心了也不一定。到那时,他再也不是木老爷的心腹下人,他的婆娘、儿子、儿媳等,也一应被府上的人瞧不起。从此以后,再也没人会高看他一眼,对他恭恭敬敬,奉承话儿不迭。
另一头,木老爷听了木成林有所隐瞒的话,只觉秦羽瑶是个“软和好欺”,思及来年的四国来朝,心中有了计较。换了一身好行头,将前几日从木如眉那里得到的曲裾图样取出两张来,塞进袖子里,准备拜会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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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只~挥手帕~献计鸡汤豆腐串的某只~出来领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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