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5吵了一架(2/2)
“不能盖!”
然后,那枚玉玺在江九月的惊呼声中,盖上了桌面的纸张,轻轻的一声,却似乎响在好几人的心中,沉闷的难受。
江九月愣了一秒,快步上前去抓那纸张,云廷渲却先她一秒拿起,递给了铁洪:“去吧。”
“等等!”在铁洪即将迈步的同时,江九月再次阻止。
果然,铁洪不是云廷渲,对于江九月的话,不知何时开始不敢违抗,只是有些迟疑的看了云廷渲一眼,站定。
他可是知道主子见月倒的毛病,别这会儿不听江姑娘的话,到头来反而吃苦头。
官煜怔了一下,心中居然悄悄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云廷渲挑眉,等她发话。
江九月咚咚咚的几步跑到了云廷渲面前,娇小的身子气势不俗,抬眼瞪着云廷渲:“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要给人家赐婚,问过人家的意愿吗?”
“官煜自己要求,自然愿意。”云廷渲实事求是,说的有板有眼。
江九月深吸一口气,伸手戳着云廷渲的胸前:“那你就不问问傅凌波同不同意?她也是当事人,不是菜市场的西红柿,你们喜欢就挑不喜欢就扔。”
云廷渲挑眉,视线落到戳着自己胸膛的白玉小手上,眼中似乎有一抹暗沉火焰划过,说出口的话却冷的让人如坠冰窖:“她无权拒绝。”
江九月的火气噌的一声便起来了。
傅凌波她是认识的,若是喜欢上了官煜想要嫁人那也罢了,偏生这两个人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想法,就硬生生的决定别人的未来,而且中间还有个楚盈蓉,原本估摸着真的是和傅凌波相处愉快,这一下过去要是能相处愉快那才有鬼,这不是制造家庭内宅矛盾吗?她本可以去帮楚盈蓉诊断身体,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可是她隐约之间觉得,关键问题根本不在她身上。
“她自己的终生大事,她有权利参与。”
“是,她参与,但不能决定。”
“你——”江九月火上心头,忽然想到自己的一辈子,以后是不是就是这男人一句话的事情,想给谁就给谁,完全没有任何自主权利?
她阴沉着脸,清澈的眸中燃烧起了两团火焰,“至少你们应该询问她的父母或者本人吧?至少你们应该先和楚盈蓉谈清楚吧?至少你们要考虑楚家的成分吧?大燕左丞楚家真的会容许你们这样给她们的女儿穿小鞋?”可是话音落,却猛然想起,楚家就算再厉害,至少也得看摄政王的脸色,怪不得官煜要娶一个商户女,还来找云廷渲,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哪里还能回头?
“万一——”
“没有万一,旨意已下,君无戏言。”云廷渲道,声音冰冷,大燕王朝,皇权至上,圣旨就可以决定所有人的意志,根本无需询问他们愿意与否,江九月今日的话,已经是在质疑皇权了。
江九月屡次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大怒:“君君君,君无戏言,你们就会凭着手中所谓的权利谋取一己之私,你是哪里的君,这话说来你是想谋朝篡位?!”
话音落,四周顿时寂静一片,空气中的温度也骤然降低,连原本看戏的铁洪,都嗖的一身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江九月。
云廷渲身为摄政王,如今皇帝年幼,说的好听点是权倾天下,说的不好听点不过是众矢之的,有人说他功高志伟日理万机,自然也有人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有人说他心怀不轨谋朝篡位,只是不论那些人怎么想,却都只敢在私底下私相授受,哪里会有人当面把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
如此大胆而不计后果,江九月是第一人。
而云廷渲愿不愿意谋朝篡位,身为他近身护卫二十年的铁洪看的一清二楚,背负那么多人的骂名也就罢了,江九月姑娘怎么可以对王爷如此说话!?
“江姑娘——”铁洪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云廷渲抬手制止。
云廷渲神色如常,并没有和铁洪一样愤慨,只是那双原本就漆黑深邃的眼眸,如今却更是深如古井,还夹杂着一抹凄凉的冷意,“本王受先皇之命摄政,一言一行代表皇家威严,君乃皇明,非本王一人所有,谋朝篡位?”话落,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之中的冷意,却让人望而生畏。他看着江九月,一字字道:“天下皆在本王之手,挥袖之间江山易变,何须谋篡!”
铿锵言辞似乎带起了阵阵罡气,冲撞的厢房内三人面色一正,如此自信霸气,才该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该有的气势。
江九月咬着下唇,忽然觉得心里滞闷的难受。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自己面前如此狂傲睥睨的自称本王,那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如尘埃的称呼与霸气,瞬间冲撞到了心房,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抓捏一样的难受,想要连连吸气,缓解一下那些难受,却看着云廷渲冷冷的面容完全无法动作。
脸色泛白,却又倔强的江九月,让云廷渲心中一软,想要道歉的话到了舌尖儿上,但却终究没有吐出来。
她太有想法太过另类,而这个世道其实是不适合太多有想法有另类的人生存,是要磨掉她的棱角,从此安乐和平一生,还是倾尽终生之力,护她想护之人,保她想保之地,宠她千丝万缕,纵她驰骋江河,容她无法无天?
他还没有想清楚。
微微闭上了眼睛,他轻轻的挥手。
铁洪与官煜应声而出,只是对于手中的那份摄政王手谕,铁洪却迟疑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屋内,江九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可是却似乎又隔了千山万水,让人触碰不到的悲哀,她低头,看着方才云廷渲手中玉玺盖上纸张之后,在桌面纸叠上留下的印子,心中涌现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的未来,她必定要自己做主,绝不容许旁人一张纸,一个玺就白白断送!
那日之后的好几天,江九月都没去过珊瑚阁,反而每天都和母亲腻在一起,晚上也和母亲一起睡,她就不信云廷渲敢爬到他们娘两的床上来,或者敢从她母亲的床上掳人。
而让她意外的是,云廷渲的确没有做这些事情,甚至于每日除了批阅奏折之外,就是在珊瑚阁中作画写字,生活好不惬意,既没有自己来找江九月,更没有派人来传唤她。
江九月乐的自在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暗忖云廷渲是多么小气的一个男人,只是吵架就这样。
夏天渐渐过去,秋天即将来临,天气也比往日冷的多,江九月和母亲一起用过早饭之后,加了一件对襟马甲,趴在母亲的阁楼上,一边数着树上结了多少苹果,一边看院内李银环学习武艺。
别说,李银环进步的很快。
刚开始的一两天,每天完了都手脚酸痛,肌肉拉开的太厉害恢复不了,晚上还得靠红缨帮她仔细的按摩才可以缓解,第二天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受,后来江九月见她学的费劲,就用自己所学,加上谷底吃了炎灵之后对于炎灵特性分析,加了别的药物,做成了一种可以柔韧筋骨的药丸,因为用的动物类药物比较多,便取名叫做百兽灵丸。
这药虽然没有炎灵那样效用明显,但是却也比没有好太多,果然,吃了百兽灵丸之后的李银环,比前些日子学的快了很多,每天晚上也不用红缨帮忙按捏筋骨半夜睡不着觉了。
江九月想,刘瑜也算还有点良心,三年夫妻没有真正的碰过李银环,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虽然耽误了三年青春……仔细一想,那幻灵草居然还有点好处,让李银环一直以为自己和丈夫已经圆房,不想那刘瑜居然痴心为柳小颜守身……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江玲珑不知什么时候做在了江九月身边,顺着她没什么焦距的视线扫过苹果树,和树下练拳的一男一女。
“你在看什么?”
“看风景。”江九月垂着因为一直维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难受的肩膀,道。
江玲珑白了她一眼,手握成拳头帮她锤她锤不到的地方,“是不是心里在想摄政王怎么不来找你?”
“我哪有?”
“回答这么快还说没有?说的越快就是越心虚!”
江九月哼了一声,撇撇嘴不再说话,看着院子里的那一对男女。
江玲珑把她压着的左右肩膀都锤了一遍,然后坐好,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李银环和铁洪。
“铁洪这小伙子挺不错的。”
“什么小伙子,人家就比你小两岁好不好?”都奔三的人了还小伙子,尤其是从一个同样三十出头的女人口中说出来,怎么听着都觉得违和。
“你管人家多大?总之是不错就是了……”
江九月忽然转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江玲珑,只见江玲珑望着铁洪神情安逸平静,忽然诡异的道:“你不会看上铁洪了吧?要不要我帮你说说?”
砰!
江玲珑拖着腮的手一滑,头直接撞上栏杆,发出很响亮的一声来,然后神情尴尬郁闷的揉着下颌。
铁洪李银环同时抬头,疑惑的看着两人。
江玲珑忙道:“没事没事,手滑了可能是困了,我等会去睡觉,你们继续。”然后白了一眼笑的不怀好意的江九月。
铁洪两人见没什么事情,便继续练习。
“你还好意思笑!”
江九月两手一摊十分无辜:“你看他的那个样子的确就让人想入非非,这不能怪我。”尤其是两人岁数差距不大,在现代,三十一二的女人才是黄金年龄,就算找一个二十八九的男人那也没什么,况且她是真的希望母亲能再有个伴儿,毕竟还有半生时光,难道就要虚度。
“你乱说什么!”江玲珑柳眉倒竖,“我是在看下面这两个倒是挺和谐的。”
这么一说,江九月也诧异的分神看了一下。
“嗯,挺好。”铁洪赞许,从头到尾看了李银环打了一套基本拳法,也很难相信这姑娘这么有耐性,几天时间就有这样的成就。
“真的?”李银环惊讶的道,然后收势站在铁洪面前,却发现自己只有他肩膀那样高,抬头问,“师傅,我真的打的很好?”
师傅这称呼,是红缨那天打趣给闹出来的,不过李银环觉得挺好,不然跟着一个男人学着学那无名无分总感觉很怪。
铁洪不甚自在干咳一声,瞥了一眼二楼上似乎偷笑的江九月,“嗯,是很好。”
对于一个才学了十天不到的人,还是个女人来说,能勉强打完一边就是很好。
李银环喜笑颜开,因为这几日忙着学东西,忘记了刚开始听到江玲珑说起前夫和柳小颜的事情,人也精神了起来,“那我多打几遍,你过几天再重新教我一套吧。”
“可以。”铁洪退到一边,仔细指导李银环的入门拳,时不时的提点手太低脚太高,偶尔受不了她做的不到位还会亲自上前拌着手脚放到正常位置上去。
李银环尴尬的把自己的手脚摆到合适位置,在看不到人的地方悄悄的吐着舌头,与刚见她就剩一口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的确蛮和谐。”江九月无法否认,也许这还不能称之为感情,但谁能保证发展下去不会变成感情。
话音落,她却似乎听到母亲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转过头,江九月看着母亲忽然泛起清愁的脸,有些疑惑的道:“母亲是想起父亲了吗?”
“不是……”江玲珑坐在她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手腕上,并不十分出众的红玉镯子。这镯子,江九月注意过,是他们离开清泉到泰阳之后,母亲就戴上的,该是母亲原来的东西。
“那是什么?”江九月一直觉得母亲似乎藏了很多的秘密不愿意说,所以对于母亲的每一个心情,她都十分关心。
江玲珑望着蔚蓝的天空,似乎在对着白云叙述着心情,好一会儿之后,才道:“九儿,那件事情你知道吧?”
“哪件?”
“就是官大人要娶傅家小姐的事情。”
江九月愣了一下,才嗯了一声,这件事情她的确知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和云廷渲大吵了一架。
“官夫人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被家族人不喜欢,还硬要嫁给官大人,没想到嫁给官大人之后,一无所出,到最后不得老太太的喜欢,如今官大人又要另结新欢了……”
“……嗯。”江九月也同情她的遭遇,只是个人造业个人担,她不是圣母,如今也没有能力来管。
“九儿,你……娘可以可以求你一件事情?从小到大,娘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
江九月愣了一下,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疑惑,“娘,您说。只要我做的到的,定然义不容辞。”
江玲珑笑,和蔼的看着江九月,道:“九儿,你可否求求摄政王,让他收回成命,不要给官大人和傅小姐赐婚?楚家二小姐,在娘当时被囚困在楚家的时候,曾经帮过娘的大忙,也算是娘的恩人,所以娘不想看到她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
走在前往珊瑚阁的路上,江九月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自从那天吵架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去找他,总感觉吵架这种事情应该是男人先来道歉,何况的确是他做的不对……可是母亲要求的那件事情,的确也是她心里一直想问的事情,不过当她走到珊瑚阁楼下的时候,江九月忽然想,其实自己就是不争气的想见见他,所以母亲给了个理由,她就赶紧来了。
楼下护卫守卫都隐匿在暗处,没人通报也不会有人阻拦,江九月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径直到了厢房门口。
自从两人吵架,她的屋子就自动让给他住了。
江九月站在门口,抬手想要敲门,忽然又有些迟疑,万一那家伙还是冷言冷语打击人,那她不是很没面子?可是转念一想,云廷渲向来冷言冷语,有什么好被打击的?当下,也懒得敲门,直接伸手推门了。
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屋子,还敲什么敲?
正在这时,屋内却传出一道低沉男音,让她推门的手停在原地:“知道错了,来向本王道歉?”
江九月抿唇,默默的瞪着眼前的门板。
错?她哪里有错?顿时转身,往楼下走去,这样顽固不化的人,她求情他也未必肯听。
可是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这是自己的屋子,就算吵了架,也该是他滚出去,自己让给他那么久,如今他还蹬鼻子上脸,如此冷言冷语挖苦她!
哗啦,江九月怒气冲冲的回到门前,一把将门推开。
“云廷渲——”话才刚出口,她忽然看着盘膝坐在床头上的男人,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题外话------
啊,9月9的酒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