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韶华倾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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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七，大雪刚过，天空中开始飘下六角形的雪花，白茫茫地铺了一天一地。( )雕着螭龙的桃心木窗被轻轻撑起，露出一条细小的通风口。

透过那一道狭窄的缝隙，可以看清外头的黛色远山和翠色竹林，白雪将其一一晕染开。这景象使得空气闻起来都有股墨香，像极了一幅工笔细描的山水图，细致又不乏灵动。

四周极静，除了火焰舔舐木炭发出的劈啪声，便再没了动静。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裹紧身上的狐裘，捧一只金色香炉。氤氲的烟气从炉口吐出，带有淡淡的兰蕙气息。

——生了一场病，连人都开始懒了。

正如此想着，一股冷风钻进房间狠狠地吹在了我的脸上，我响亮而刁钻地打了几个喷嚏。

来这里的第一个冬天是在机关城里度过的。机关城位于群山环抱的山谷之中，外头的北风吹不进来，自然是暖和。再因了机关城内到处可见流水，水的比热容大，机关城绝对称得上四季如春。

可现在……

哆嗦了一阵，将床脚的火钳拿起，拈了一块木炭，投进离床几步之遥的铜鼎。而后将床角的被子拖了过来，披在狐裘外，把自己裹得严实得像个棕子。在此不得不说一句……

好——冷——啊！！！

空调，你在何方？！你的臣民思念你！！！

唉……这么冷的天老哥居然封了炼剑炉，说什么“要铸一柄好剑，可现在没找到材料”，如果他在打铁的话我还可以免费蹭炉温。还有少羽这丫，最近几天是去火星了么？！肿么半个人影也不见？

“哈……哈啾！！！”我再度打了一个喷嚏。其实暖气供应设备最齐全的就是身为病号的蓉姐的房间，但聂叔成天在那里陪着，我过去不就活脱一电灯泡么？而且还是百万伏特的。

对了，话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提一下关于蓉姐为何会醒的问题。

“我忘了说一件事，其实……其实服用了七宝琉璃的常人就算经过药力的考验还是会有三天的假死期。”

——此乃璎珞解说时的原话。

假死尼煤啊！这不坑爹么？！

我当时就暴走了，把水镜一巴掌抡散了也是合情合理。

尼玛知不知道你忘了的这句话让劳资我流了几升眼泪发了几天高烧啊摔！！！

不过我并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盗跖。他在蓉姐昏睡的三天里极度伤心，粒米未进。每日每夜任它刮风下雨都像长门僧一样枯坐在门外的蒲团上，憔悴得很。

候到她醒来的消息时，盗跖的下巴尖得几乎可以用来砸核桃。他长叹一声，两眼一闭，直挺挺就倒在了地上。

——情深义重啊！奈何蓉姐没看上他。

于是乎，那情深义重的小跖一补眠就补了三天，可以说睡得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但一口气睡三天三夜依旧没有让他睡出精神，甚至神态变得更加委靡。

五天后的一大清早，风寒痊愈的我准备去探望蓉姐之时撞见了这厮，那时我还以为撞鬼了。

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想来我就后怕：

双眼无神、面色青灰、嘴唇紫白……说难听些，跟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没啥两样。

所以，我甚是没出息地吓呆在原地，由着他一摇三晃地先走入病房后才敢跟上。

聂叔正端着一碗药坐在蓉姐床边。嗯……当时的情景，怎么说呢？

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轻轻柔柔地笼着两人。不知那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的眼神比平日多了些什么，竟令作为旁观者的我也被他们感染。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很安心，很……幸福。

聂叔见我们走了进来，先是“惊悚”地盯着盗跖看了半晌，然后才把药碗放在床头，独自走了出去。我看看在一边颓着的盗跖，静待他说话，可他老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整个房间死静死静。我只能象征性地上前询问蓉姐感觉如何、身体好些了没，之后怏怏地退出病房，还很“好心”地把门关上。

——wait！好心？！

好吧，各位看官，我承认我是有目的的。

三秒之后，我极没形象地蹲在地上，趴在门缝边看着房间里面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