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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奎回头点了点头）

佳：老奎，理子姐姐到底是不是喜欢你啊！

林：不知道啊。哎

（老奎和佳佳回到房间，老奎突然想去下面的温泉池洗澡）

林：（在收拾准备换的衣服）佳佳，你要下去洗澡吗？

佳：（佳佳也是累一天了，坐在床上）不了，我一会去浴室洗一下就好了，你去吧。

（老奎带上换的衣服就出门了）

佳佳：（望着老奎）老奎，（老奎停下脚步）早点回来。

（老奎并没有回答，只是点头笑了一下）

（老奎下去洗澡了，但是在温泉池里坐了很久，可能还是想不明白，老师说的命运，一直坐在池子里发呆。当老奎回到房间时，佳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老奎也躺在另一张床上，把灯关掉。夜已深，老奎又开始做起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

（老奎又来到那片庄稼地，庄稼地依旧很凄凉。但是，他没走几步，就走到旁边的马路上来了。天很阴，路面上没有车辆。老奎向前面走去。路前面只有一个小女孩在走，老奎快走几步，跟在女孩后面。其实，前面那个女生就是佳佳。佳佳发现老奎在跟着她，但是老奎没有发现前面的就是佳佳）

佳：（并没回头）大叔，你为什么跟着我？

林：（一直跟在佳佳后面）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佳：如果，家只是个摆设，一个喜欢你的人，对你好的人都没有，你还会想回家吗？那你回家还有意义吗？

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佳：你知道什么是抛弃吗？你知道什么是无助？

林：（叹了口气）可能我没有尝试过。

佳：我从小的记忆是在孤儿院里的一个地下室，那里没有一扇窗。只有一盏昏昏暗暗的吊灯。我们那里有一个警察对我很好，经常给我送吃的，送衣服，只有他来的那天，我才能去到一间带窗户的房子里。

林：你有过那么惨？

佳：可能我没接触过什么爱，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野孩子，一个孤苦伶仃的野孩子，连有没有幸福都不介意。

林：其实……

佳：其实你现在就想问，什么是命运？（此时佳佳站住）

林：（停下脚步）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佳：什么是命运？在一个合适的时间，你遇到了我，这就是命运。你不改变自然规律，这就是命运。

林：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吧。

佳：（回过头）那你现在站着的地方你觉得这是哪里？

林：（惊呆）佳佳，你……

佳：不要打乱这个话题，请你正面回答我，你认为这里是哪里？

林：（左右张望了一下）应该是一个乡村吧！

佳：我如果告诉你，我们在的地方是孟加拉呢？你还认为这个地方是乡村吗？

林：不可能的吧！

佳：如果我告诉你，山的那一头在发生战争，而我是从战场逃出来的，你还相信这是一个安静的村庄吗？

林：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在骗我的。

佳：如果，这都不相信，你还相信命运吗？你还认为一切的发上都是命运吗？

林：（老奎低下头，开始攥紧拳头）我，我，我可能……

佳：你都这么不确定你自己的答案，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别人的感受，你还能感受到什么是爱吗？你还记得什么？你还记得到底什么是爱吗？你爱过一个你爱的人吗？老奎，如果有一天你爱的人终将离开了你，你还会觉得你爱过吗？

林：我，我，我曾经爱过，那个人真的也很爱我，如果那天发生的可能不是命运，可能一切都在我，我可能不应该开那个没有用的会议。可能……可能那天就不会发上那个事情了。

佳：你这是在自责吗？

林：不，我可能在忏悔。

佳：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忏悔？我又不是耶稣，也不是神，对我忏悔是没用的。

林：那我……

佳：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现在你就要死了，而且是必须要你死，你还有什么要改变的？

林：我……

佳：好了，我从你的眼睛已经看到你给我的答案了。

（佳佳拿出刀，向老奎刺去。此时老奎从梦中惊醒。看见佳佳已经起床，在拿着老奎的手机，窗帘是半拉着的。）

林：（坐在床上擦着脑袋上的汗）佳佳，怎么了，有什么消息吗？

佳：（坐在自己的床上）那个，刚刚理子姐姐发来一条微信，说一会儿来接我们。

林：（喝着身旁的水）一会儿？

佳：（看向老奎）你们是不是昨天约定什么事情了？

林：佳佳，现在几点了。

佳：九点五分了。

（老奎翻身穿上外套，马上奔向洗漱间，洗漱起来）

林：不好意思，佳佳，我忘了告诉你了，昨天我让理子帮我预约了看病的事情，今天十点，然后理子会带你去海边玩玩。

佳：（有些不开心）哦！

林：你不开心吗？

佳：没有，只是有点担心你。

林：我还行，好了，你玩得开心点。

（此时门铃响了起来）

林：我去开门吧！

佳：我去吧（佳佳站起来去门口开门）

（理子来接佳佳和老奎）

理：（理子站在门口）老奎，咱们该走了。

（佳佳和理子先出了门，老奎后出的门。老奎穿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西装，但是看起来不太合身，稍微有点大。老奎一行人走到了楼下，三人上了车，理子驾驶，老奎坐在副驾驶，佳佳坐在后座上。车子开出酒店，向着坂上先生的医院开去。天气有些阴，但是天气预报上显示可能不会有雨）

理：对了，老奎，这个坂上医生你应该认识吧。

林：不认识吧。我没有多少朋友的。

（在前往坂上医生的医院的路上有一个神社）

林：理子，前面那个是神社吧。

理：是的，奎哥，你有兴趣去拜一拜吗？

林：我想去拜一拜，最近好多事情都不尽人意。

（理子将车停在道边）

理：奎哥，你应该了解参拜神社的事情吧。

林：了解一些。

理：（拿出一个手绢）这个给你，一定要拿这个擦手。还有，你身上有没有硬币？

林：有，有几个100的

理：那就投一个就行了。

林：（看了一下表，打开车门）理子，能不能给坂上医生打个电话，时间后退半个小时。

理：那我给坂上医生打一下电话，确认一下时间。

林：那，谢谢了。（老奎下车，开始向神社走去）

理：（放下窗户）老奎，（停下脚步，回头看）注意安全。

（老奎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理子将电话拨向坂上，老奎到达神社，一步一步的进行参拜。但是在最后一次鞠躬的时候，身子却没有很快的抬起来。抬起身时，缓缓地叹了口气，转身就向外面走。回到了车里。这时理子刚刚给坂上医生打完电话。）

理：（见老奎上车）老奎坂上医生说可以，我们11点过去就行。

林：（脑袋靠在车玻璃上，淡淡地说）谢谢，我们走吧。

（车子依旧向前开，开到了坂上先生的医院，其实坂上医生的医院就是坂上医生的家，此时老奎已经在坂上医生的房间。班上医生正准备给老奎倒水。）

坂：林先生，想喝点什么？我这里有不错的咖啡，要不喝点绿茶，缓解一下旅途的疲劳？

林：不用了，给我一杯水就好了。（老奎拿起身前的名片，看了起来）坂上健昭和，早稻田大学及上海复旦大学毕业，资深心理医生。

坂：（将水递到老奎面前）林先生喝水。（坂上医生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好）林先生，oh，不不不，（敲了几下脑袋）应该是林总监，其实我们见过，而且那时候我做过你的手下。

林：对，10年前，你在复旦大学毕业，来我们公司做心理援助半年，那一年我做产品策划顾问，你第一个测试对象就是我。我记得你那个时候叫坂上健次郎，你为什么回国改名了？

坂：不好意思林总监，我比较喜欢昭和那个时代，而且我也是昭和时代出生的。

林：可是我不喜欢昭和时代，你们日本人把我们中国人……

坂：好了，林总监，我为我们的恶行向您道歉（班上一下上站起来，向老奎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其实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

坂：谢谢您的宽容。那我们现在开始进行探测性治疗。

（佳佳和理子来到海边，这时天气已经晴了）

理：（两人在海边散步）佳佳，其实老奎这个人很不错的吧！

佳：是的，但是我总感觉他心里有什么事情

理：其实我认识他很久了，快10年了

佳：那你肯定知道，我不是他女儿了？

理：其实那时候，我在中国挺羡慕他的，有一个爱他的老婆，公司发展的又那么好。但是没想到，这几年会变成这样。

佳：理子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理：ok

佳：你是不是喜欢老奎啊

理：那个，是，有点喜欢，但是，老奎毕竟这几年状态不好，我不应该去……算了，不说这些了。佳佳，你晚上想吃什么？

（坂上医生的家里）

坂：你觉得我这家里装修的怎样，适不适合做心理诊所。

林：（环顾四周）其实，这间房子还算是不错的，很幽静，做心理咨询室也是还不错的。

坂：是吧，我是按照中国人说的风水来建造的，坐北朝南，有风有水。（坂上喝了口咖啡）对了，林总监，你家现在怎么样了。

林：还是那样，坐北朝南，有风有水，有树有路。

坂：最近生活有什么大的变化吗？

林：有，我碰到一个女孩，一个很纯净的小女孩。这是我两年以来第一次认为我有了一个希望。

坂：那你有什么困惑吗？

林：最近梦做得多了，做了一个梦，沈老师问什么是命运。坂上医生，你说什么是命运？

坂：命运嘛。就是你来到日本，我们现在面对面，敞开心扉。其实命运就是时间给你安排的一切经历。林总监，你觉得是不是这样的呢？

林：不，坂上医生假如，我跟你说，我们是在孟加拉，窗户外面都是战场，都是硝烟，而屋子里的都是虚幻的，你还认为这是日本吗？假如，我跟你说，你看见的一切包括房子都是你的幻想，你觉得你经历的一切都是命运吗？

坂：林总监，我觉得，一切都是我在创建的，而你想象的才是幻想。还有你多久没吃药了，感觉得的状况不是很好呀。

林：姜辉说，我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了，可以不用吃药了。

坂：姜先生真的是这么说的？那你最近还有什么比较烦心的事情？

林：有，沈老师因为心脏病死了，高胜军最近总是要我把沈老师的股份转让书签了，可是我觉得……

坂：不是自己的钱，自己不能拿？是吗？

林：对。

坂：林总监，不不，你习惯别人叫你老奎，老奎，你还是像十年前那样，我们一起做项目，最后的尾款你自己不留下来，都给员工发下来了。老奎，你想想，你自己除了那些股份，你还会剩些什么？

林：你也是高胜军请来的说客？

坂：（站起身）我并不是什么说客，我只是一个做心理学的。如果在利益的双方，我就算一个中立方，这位这个游戏我不参与。

林：（拍桌子站起来）坂上健次郎，你TM什么意思？

坂：（笑了一下）哼哼，不好意思啊，林志奎先生，我激怒了你，我还是请您先坐下，我们好好聊一下。

林：（老奎坐下）不好意思。

坂：（走到老奎身边）林大总监，我想跟你谈一下，关于罢免董事会董事及总监的执行决定。你是想按照规章条例办呢？还是想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林：这事是高胜军跟你说的吧！

坂：（走回自己的座位前）没有，我和高董事长已经好久没联系了。但是我知道，高董事长有一票否决权，连你都无法挡住他。

林：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没有任何自己的权利了？

坂：有，但是，你是永远都斗不过他的。

林：（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谢谢。

坂：（站起身）老奎，（老奎停住）如果后天没事情的话，上午十点，你再来，我们进行下一步治疗。

林：（没有转身）谢谢。

（老奎独自回到酒店，洗完澡之后倒头就睡。睡觉的时候，又开始做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梦中）

（老奎并没有真的被佳佳刺死，那把刀只是一把伸缩刀，在刺上老奎身上的时候，刀缩回刀柄内。）

林：（震惊，衬衣已经湿透）佳佳，你为什么要杀我，但是又不想杀死我？

佳：你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次又一次的引导你，来到这里，你心里肯定还有很多疑问。

林：真的有很多疑问。

佳：你不用说，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佳佳继续向前走，老奎一直跟在佳佳后面）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是命运？

林：我……我……我，答不上来。

佳：不是你答不上来，而是你不敢面对。

林：不。

佳：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梦很真实。

林：我从吃了药开始，就开始做很多奇怪的梦，而且，很多的结局都是死，难道，真的是让我……

佳：你觉得死真的容易吗？

林：枪杀，刺杀，撞车，都碰见过，如果我自己可以的话，我会选择自杀。

佳：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想那么多，有钱不要，你是神仙吗？你自己想想，你除了股份，你还剩什么，你还拥有什么？

林：我……我……我……

佳：你一无所有。

林：那我，你觉得我是个废人吗？

佳：废人，倒算不上，但是价值并不是很高。有的时候要把自己看的高一些。有的时候你一定要相信钱是有用的。

林：如果……

（此时佳佳拿着一把枪，指向老奎的胸膛）

佳：如果你的死是一种天意，或者是一种命运，你还相信这是一场梦吗？

林：如果……（此时，佳佳把枪把指向老奎的）

佳：是不是天意，你自己决定。

（老奎接过枪，指向佳佳）

林：如果天意指向的是你呢？

佳：其实天意就是你自己，我们决定不了你想的是什么，你的决定是什么。所以当命运指向的就是你，你会如何面对？

林：（将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正面面对。

（向自己开了一枪，老奎从床上惊醒，此时已经是深夜，佳佳在旁边的床已经熟睡，老奎喝了口水，站起身，换上衣服，准备出门。老奎走出酒店，到达一个超市，老奎买了两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走出了超市。夜已深，老奎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街道上，路上行人很少，车也很少，老奎独自走在路上。并没有想回酒店的打算。微风轻轻吹，老奎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多，可能是感觉到了有些寒冷。老奎开始向酒店的方向返回去。酒店的房间禁止吸烟，但是酒店配有吸烟室，老奎只能区吸烟室抽烟。深夜时段，吸烟室空空荡荡，只有老奎一个人，老奎找了个角落坐下，拆下一包烟，开始吸起来。老奎吸烟的速度很快，很快一根就吸完了，老奎继续吸着，但是样子看起来很劳累。很快一包就洗完了，之后又拆开另一包，但是抽的并不快，好像在思考人生一样。老奎走出吸烟室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老奎带着自己疲倦的心情，走回房间，此时佳佳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吃着饼干。）

佳：老奎，你昨晚去哪了？

林：（老奎叹了口气）呼，我最近是不是很焦躁啊？

佳：为什么要这么说？

林：你觉得什么是命运？

佳：命运，你对我好，这就是命运，我觉得你就像我爸爸一样。但是，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

林：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命运摧毁了我……

（佳佳抱住老奎）

佳：如果真的要摧毁了你，我也好和你正面面对，爸爸。

（老奎哭了，老奎这两年来第一次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这是老奎和佳佳来日本的第三天。这天晚上，老奎和佳佳第一次晚上分开。老奎和理子去了理子经营的酒吧，佳佳来到理子家里，和理子的妹妹看电视。）

（理子的酒吧）

林：（坐在椅子上）为什么这个酒吧，人这么少。

理：这个酒吧是我自己经营的，会员制的，所以人不是很多，安静一点比较好，你觉得呢？

林：（环顾四周幽静的环境）我觉得也还行吧。

理：要喝什么？

林：啤酒吧。

理：すみません、ビールとレモンソーダ。

（东西上来了，老奎喝了一口啤酒，并没有急着往下咽，在嘴里缓了一下才咽下去）

理：老奎，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

林：什么时候？

理：也有十年了吧，当时我还是一个留学生。

林：你也认识坂上健次郎？

理：对啊，我们当时一起进的公司，我在设计部，但是不在你的那一组。但是每天都能见到你，你那时候那么帅，我知道，你也结婚了，你和小颖姐姐很恩爱。

林：你也知道小颖？

理：（喝了一口柠檬水，并且叹了口气）回国之前，我和小颖姐姐交换了联系方式，虽然这几年我们不是很经常联系，但是她帮助了我很多。如果没有她，可能我的生活会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

林：那你肯定也知道那天发生的车祸事情了?

理：是知道一些，但是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久，姜辉医生告诉我的。

林：你也认识姜医生？

理：其实坂上先生的是姜医生的师兄。姜医生去年来日本的时候我们一起吃的饭，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小颖姐姐出车祸的事情。

林：其实整件事情我都是有责任的，而且出事情那天晚上我连小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老奎和了一口酒）

理：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不要去想那么多，毕竟还有新的生活要继续嘛。

林：对，新的生活，总是美好的，新的生活总会继续的。（老奎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不好意思，我能抽支烟吗？

理：可以，请便。

（理子给老奎点上一支烟，老奎低着头抽着这支烟。老奎很快将一支烟抽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林：其实，佳佳她……

理：佳佳她并不是你女儿，对吗？老奎。

林：（很诧异）佳佳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