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师父临行 门派交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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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云东城寿云街南边,是一排门庭高阔的府宇深宅,而北边,则是汝云城最繁华的街市。
这里楼酒楼比比皆是,一到晚上,热闹非凡,尤其是夏夜,整条街几乎灯火通明。
哪怕今晚这寒彻骨的冷夜,依稀可见一些富家浪荡子,冒着寒风大雪,流连于酒色温柔乡。
汝云城最大的酒楼悦来居,此时仍坐着不少客人,他们各个手持暖炉,一脸陶醉地听着说书先生的口中的故事。
“话说那女鬼幻成娇艳美女,见那落水书生,顾不得赤脚,披上一身大红群,便前去搭救。
她明明伸手便可够着拿书生,可她偏不行其道。
只见她微微拉起裙摆,露出那芊芊莲足,肤色宛如凝脂白玉般,足腕上还系有一根红绳玉链,无疑更是锦上添。
那痴呆书生,何曾见过这般旖旎风情,自是魂都丢了,竟忘了挣扎,险些就沉入水中淹死。”
说罢,只闻一声惊木堂蓦然拍响,霎时惊醒了那些沉醉其中,且对那鬼魅佳人心生遐想的听客们。
说书先生清嗓咳了一下,如是说道:“预知后事如何,倾听下回分解。”
诸听客顿时哗然,目光皆投向一旁的漏壶,只见那漏箭已然浮在了亥字处。
这说书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南城门外开茶栈的郭老板,他在悦来居说书已有大半年了,但他说书有个规矩,不管故事情节讲的如何,亥时即止,少有延时。
若往日那般,听客虽有些意犹未尽,却也就此罢了。
但今日不同,诸听客皆正在兴头上,且兴致极高,而此时要他们败兴而归,无疑如裤子都脱了的嫖客,却突然被姑娘一脚扫地出门。
这孰能忍之?
显然,诸听客今夜是不肯放过他,无不叫囔着要他将故事讲完。
郭老板却也全然不理不睬,瞧着很是硬气。
其实并非如此,只因今夜的听客中,并无往日那些出手豪阔的主,皆是些喝喝茶,却分文不打赏的吝啬鬼,且这天又冷的很,他自然也就不愿继续讲了。
眼看郭老板即将下台,忽见二楼有一物抛下,哐啷掉在地上,他不由定眼一瞧,竟是一锭黄金。
“把故事讲完,它便是你的。”说话者是一位青年,只见他依坐在凭栏的楼柱上,胸前挂有一串骷髅坠链,瞧着甚是煞人。
在其旁边,还是一位俊美少年。
只是当少年见郭老板一脸窃喜地捡起那锭黄金,并朝他们恭谨拜谢时,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不但毫无悦色,反倒难看起来,眼神里还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郭老板虽甚觉奇怪,但也不以为然,便坐回堂上继续说起书来,毕竟没有谁会与钱过不去。
那阴冷青年嘴角微勾,以旁人听不的声音,轻声笑道:“殿下,是我赢了。”
美少年正是郡王叶牧,这十日里,一路风尘仆仆,睡的是马车,吃的的野果,这对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他而言,无疑是遭苦受罪。
所以今日进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汝云城最大最好的悦来居酒楼住下,先点了一桌美味佳肴,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躺在舒软的床上睡个美觉。
相比于前十日的食不甘味,梦不酣然,今日可谓是惬意至极。
当他醒后,闲着无事,便听楼下说书先生说书,这一听便被其故事所深深吸引。
可与阴冷青年王薪的打赌,他输了。
楼下的说书先生败了他的兴致,他也就无心听书了,冷哼道:“还以为这说书人不凡,不会为区区黄白之物而折腰,没想到也是个粗鄙庸俗之人,毫无骨气可言。”
说罢刚转身欲走。
却忽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郡王殿下与乡野之人计较,这未免显得气度过小了。”
话音未落,王薪已将叶牧护在身后,如临大敌般。
同时,其他三人也破门而出,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来者是一位中年人,头梳道髻,手持拂尘,身穿紫衣道袍,瞧着颇有出尘若仙。
“老夫当是谁呢,能在老夫毫无察觉之下,出现在老夫百米之内,原来是无极门的紫衣护法!”本是马夫的糟老头淡然道,“你敢一个人前来,也未必太小瞧了我等了。”
叶牧闻言,脸色骤变,之前的闲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无尽的骇然。
无极门除门主之外,地位最高便是护法,而护法又有金、紫、黄、青衣之分,其地位虽顺序逐一降低,但出动一名紫衣护法追杀,可见当今圣上是非置叶牧于死地不可。
那紫衣道人似笑非笑,摇头道:“太子府五犬,当年叱咤京都,本护法可不敢小瞧。”
这句话嘲意十足,他们本号称太子府五虎,只是其中一位,当初随太子一同死在了宫中。
“牛鼻子老道,找死。”魁梧壮汉怒道,举起手中的巨斧朝其砍去。
同时楼下又有一伙人冲了进来,是一群黄衣道人和手持兵刃的武人。
听客们忽见这一幕,无不吓得立马逃窜。
……
城北旧祠堂很大,有不少空房,谷道长随便挑了间侧室,将赵青寒抱至其中,并不许诸人惊扰。
虽然谷道长告诉了庄椿儿等人,赵青寒已没有性命之忧,但他们仍不见道长出来,也就无法彻底安心。
唯独小鱼儿对此深信不疑,毕竟自家师父显神威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瞧见了。
既然师父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小鱼儿见他们坐立难安,不由将昨日朱大夫遇害,和今日师父救他的事,一并告诉了诸人,好让他们稍微安心。
这年头,死人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对于朱大夫的死,诸人也只是深感不幸,有些伤感罢了。
唯独郑当锋很气愤,一拳重重地打在破门上,不知是发泄心中的愤怒,还是悲伤。
而庄椿儿神情悲伤,哪怕眼眶红润,盈盈泪水泛于眼角,却是将落未落。
之后,小鱼儿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便将他们剩下的清粥温了温,又是一连喝了几碗。
一个多时辰过后,谷道长大功告成,将那颗妖丹与赵青寒得血脉彻底相融,此番施法,耗费了谷道长不少心神,他眉宇间也是浮出些许细汗。
但结束后,他还没来得及舒一口长气,心中忽生不祥之兆,旋即掐指演算,只见他眉头一皱,面露愁色,心中暗叹道:“唉,良言虽逆耳,但至少可以保命,如今可好,如丧家之犬般逃命。”
谷道长才一出门,便被庄椿儿等人围绕住,并询问赵青寒的情况。
谷道长虽不知妖丹与赵青寒彻底融合后,将来究竟会怎样,但为了不让诸人担忧,还是笑道:“他的体温已恢复如常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但不要惊醒他,得让他好好静养。”
本该皆大欢喜,不料庄椿儿却蓦然哭了起来,随后便晕倒了,这委实将诸人吓得不轻。
谷道长替她把过脉,告诉诸人无大碍,只是太过劳累,因一时情绪激动,这才昏倒过去。
原来这两天,庄椿儿就不曾合过眼,一直照顾着赵青寒。
即便心里如何伤心难受,也是强忍着,不曾流露半分。
弟弟们都还小,什么事都不懂,凡是皆要靠她。
所以她隐藏姑娘家柔弱的那一面,绝不容许自己落一滴眼泪。
她深知自己一旦垮了,弟弟们也会崩溃,那事态将变得糟糕透顶。
谷道长给庄椿儿体内注入了一道真气,用于稳住她的心神,随后便遣散了诸人,让她好生休息。
小见师父忙完了,小鱼儿便又舀了碗清粥,端给了师父。
谷道长早已辟谷,自然不会饥饿,可他想不枉费小鱼儿的一片心意,笑道:“这碗清粥就当做你奉给为师的拜师茶,为师喝了,从今以后便是师徒关系。”
小鱼儿听罢,立刻便跪了下来,神色也变得恭敬,双手端着碗,小心翼翼地举过头顶,恭声道:“师父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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