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别离（1/2）

“同学们，还有最后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大家一定不要放松学习，同时也要保持好的心态，不要有压力。我们学校的成绩向来不错，只要大家能保持平时模考的水平，就一定能考上自己想去的大学……”这是校长在做最后的高考动员。

马上就要高考了，龙飞和林可儿依旧如往常一样天天待在教室了。成绩一直很优秀的他们并没有因为高考的临近而紧张。只是高考即意味着别离，这让两个人都有些伤感。三年的相聚，让龙飞和林可儿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虽然他们还没有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情，但是那种滋生在心底的青春萌动，让他们害怕分离。

今天晚上，林可儿和龙飞又来到篮球场，没有篮球，只是背对背的坐着，数着天上的星星。

“还有两周就高考了，你准备好了吗？”还是林可儿先开口。

“准备好了。就是……”

“什么？”林可儿问。

“就是马上要和同学们各奔东西了，有些舍不得。”笨拙的龙飞到底是舍不得林可儿还是舍不得同学们？

“……”林可儿沉默了一会似乎想说什么，“你不打算到外边去看看？我想去上海。”

“我……我还是想去个小城市。你知道我的情况，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完全依靠自己。”龙飞解释着。

“那你就没有想过和我考一所大学？”林可儿有些失望。

“是不敢想。”

两个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林可儿对龙飞很失望，而龙飞对自己很失望。他心里的苦痛和无奈，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他知道大城市一个月的生活费在小城市可以顶他半年的花费。他想和林可儿在一起，他舍不得林可儿。可是，他知道他的父母负担不起。龙飞别无选择。

考试前一周，学校放假两天。龙飞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他和郭振北又骑自行车回了趟家，同时把高考日期通知到父母。

“我们还有一周就考试了，这个月的7、8、9三天。”龙飞对父母说。

“这次考试就是最终的大学升学考试吗？”母亲问。

“对啊。奋斗这么多年，就看最后三天了。”龙飞这一刻反而很坦然。

“不紧张吧？”父亲问，“考上最好，考不上咱们还可以再复读一年。”

“我不紧张。”

朴实的父母，在这个龙飞人生里最重要的日子即将来临的时候，能做的就是宽慰一下自己的孩子。除此之外，他们帮不上任何忙。对于龙飞，有父母的宽慰就已经足够。他的父母为他们兄妹三个已经付出够多了。

第二天中午，母亲又做了龙飞最爱吃的猪肉炖粉条和白菜豆腐，也算是高考前的一顿大餐。龙飞依旧吃得格外的香。吃完饭，瞪上自己那辆大金鹿约上郭振北，往学校返。

“最后几天别再舍不得吃了。”这是母亲在龙飞准备返校参加高考时说的话。

“路上小心骑车。”这是父亲的叮嘱。

那个时候的高考，就和平时考试没有太大区别，尤其是对那些从农村出来的学生来说。龙飞的父母只是在龙飞回家这两天才知道高考的具体时间，仅此而已。即使对于市里的同学，也没有几个家长全天守候在考场外。时隔多年，当每年的高考季来临，各种头版头条报道着，学生的家长乌压压一片守候在考场外。这在当时是完全想象不到的景象。

高考结束的当天，龙飞和林可儿到了别，就随同郭振北回了家。这一走，意味着他将永久的离开这个学习三年的地方。

“你考的怎么样？”这次是龙飞问林可儿。

“感觉还好，应该是正常发挥吧。你呢？”

“正常发挥。”

两个人同时笑了。

“下午我就要离校了，还有些不舍。可能这一走，再回来就难了。”龙飞有些伤感。

“不会啊。你还会回来填报志愿啊。”林可儿安慰着龙飞，也在安慰她自己。她也舍不得龙飞。

“愿我们都能有个好成绩，到时候咱们学校见。”龙飞也在鼓励林可儿。

“让我们抱一下吧。”说着，林可儿神开了双臂。龙飞这次没有犹豫，也伸开双臂迎了上去。两个相处了三年多的男女，第一次拥抱在一起。这一次拥抱，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似友情似亲情似爱情。

考完试就是漫长的等待。虽然高中三年回家的时间非常少，但是农活龙飞一点没有落下，依然干的很顺手。在等成绩的这段时里，龙飞天天陪母亲去地里干农活。每天天刚亮，母亲就要出门。7月份的天已经非常炎热，早点去干活会凉快些。

“龙飞你多睡会吧，地里的活不用你。将来你读大学了，还能指望你天天帮着干农活。”母亲对龙飞说。

“没事，反正在家里干等成绩也很无聊。”就这样，龙飞和母亲一块儿去田里了。他们这个地方，天气比较干旱，适合种棉花。因为棉花需要水分比较少。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棉花价格比较高，总是比种小麦和玉米能多收成点。唯一的不好，就是棉花非常不好管理，要付出更多的劳动。在那个年代，转基因的产品还没有。棉花特别爱生虫子——棉铃虫。很多的虫子早早的产生了抗药性，打农药都不起太大作用。所以，龙飞既要替父母去给棉花打药，同时还要经常陪他们去捉虫。几亩地走一遍下来要三四天的时间。

龙飞一边挨个儿的翻着棉花枝丫，一边放空着自己。等待，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从那时开始，龙飞已经有了这个认识。

“如果考不上大学，是不是还要复读一年？”

“能考上一本吗？”

“将来还能和林可儿见面吗？”

“是不是大学都像电视上那样各种丰富多彩？”

“大学的女教师都很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