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1/2）

“卡拉克，”德莱蒙船长对来到身边的皮克斯尔说：“红色轮廓的黑短刀。”

兰尼斯特好奇地望着船长，他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原来和皮诺契狼狈为奸，”德莱蒙向他解释，“他是那个海盗旗舰上的大副。我们在阿萨维海峡作战时，他也在场。”

“那时抓住他了吗？”兰尼斯特问。

德莱蒙摇了摇头，“卡拉克是一个海巨魔，一个海上的巨魔。”

“我不记得他。”

“他一直没有卷入战团，”德莱蒙说，“奥兰多撞击他的船时，他好像跳到海里去了。”

兰尼斯特没有忘记那件事。他强壮绝伦的朋友拖动原来的胜利号的船尾，几乎让它完全掉头，令当场无数的海盗魂飞胆丧。

“但卡拉克确实在那里，”德莱蒙继续说道，“所有的报告都称，当我让皮诺契从海上漂离曼农的时候，正是他拯救了皮诺契受到损伤的船。”

“这个海巨魔还在跟着皮诺契？”兰尼斯特问。

德莱蒙点点头。皮诺契不能亲自找胜利号的麻烦，为了换得自由，皮诺契曾经发誓绝不向德莱蒙寻仇。但这个海盗还有不少其他的报复办法，他有许多像卡拉克这样的爪牙，他们不必遵守他的诺言。

兰尼斯特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神奇的雕像，他们现在需要利比亚。他望向德莱蒙。这个人身姿挺拔，体态略显单薄，但肌肉坚实如钢，灰色的须发梳理得非常整齐。他是一位注重风度的船长，即使是在怒海轻舟中，他的衣着也像盛大舞会中的绅士们那样无可挑剔。他双目的色泽极为淡薄，以至于那好像是虹膜反射周围环境的颜色，而不是它们本身的颜色，出现这种情况时，德莱蒙总是处于紧张状态。几个月来，胜利号上一直有谣传说海盗们正联合起来，要共同对付这艘船。确定了这艘快帆船和皮诺契的关系之后，德莱蒙开始相信这个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兰尼斯特回头望了一眼罗丽兰，他正单膝跪在甲板上，双臂高举，两眼紧闭，陷入冥想之中。现在，皮克斯尔明白了为什么德莱蒙要让胜利号以如此不计后果的速度行驶。

片刻之后，一片薄雾在胜利号周围升起，快帆船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它现在距离他们只有一百码不到。舷外传来一阵沉重的溅水声，敌人的投石器已经开火了。片刻之后，他们前方爆起一团火云。胜利号随后就带着保护迷雾穿过了bào zhà区域。如果它出现的时间晚一些，就会落到胜利号上。

“他们有魔法师。”兰尼斯特说。

“并不奇怪。”德莱蒙快捷地答了一句，回头向罗丽兰喊道：“注意进行防御，我们用弩炮和弓箭进行攻击！”

“随便你。”罗丽兰干巴巴地回答。

尽管神经早已绷紧，但德莱蒙还是挤出一丝笑容。

“弩枪！”船头传来几声呼喊，德莱蒙立刻猛转舵轮。胜利号急剧侧风转向，强风狠狠地推动船舷，兰尼斯特甚至害怕这艘船马上就要倾覆了。

同一时刻，兰尼斯特听见另一阵风声。一根弩炮发射的巨大弩枪切断了一根绳索，从后甲板上惊骇的罗丽兰身边掠过，在后桅帆上戳出一个窟窿。

“系上那根绳子。”德莱蒙冷静地下达命令。

兰尼斯特已经向那里赶去，他的迅捷是常人无法想像的。他抓住那根断掉的绳索，飞快地把它系上。胜利号这时已经从倾侧状态恢复到了正常位置，皮克斯尔跑到船舷边，向敌船望去，它在胜利号右舷处五十码的地方。两船之间的海水激烈地翻滚，白浪飞溅，又变成漫天的水雾，随烈风一同抽击在人们脸上。

对面的敌人似乎并不懂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他们不停地向胜利号放箭，但即使是最为沉重的方镞弩箭，也在罗丽兰施放的强风障壁前无力地坠入海中。

胜利号的船员们已经习惯于这种战术，他们并没有放箭。现在，只有凯瑟拉和敌船上同样站在桅顶望台里的弓箭手没有受到风墙的阻挡。那个弓箭手是一个七尺高的豺狼人，他的狼头和人类的头颅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狼头怪物首先射出他的重箭，箭镞擦着凯瑟拉射入了主桅。豺狼人伏身躲在了望台的木板后面，开始准备第二枝箭。

这只不会说人话的生物显然以为自己是安全的，他不知道塔玛瑞的威力。

凯瑟拉·布莉儿极其冷静地稳定着自己的双手，等待胜利号继续靠近敌船。

三十码。

闪电从锁心弓上射出，在空中留下一串银色火花。了望台上的糟木板在银箭的轰击下，并不比一张朽烂的羊皮纸结实多少。那个倒霉的了望员和碎木片一起被打落桅顶，撞在主桅的横梁上，头朝下掉进大海，立刻被卷入快船尾部溅起的白浪中，消失了踪影。

凯瑟拉再次发箭，这回的目标是敌人投石器的操作队伍。一只看起来有半兽人血统的壮汉中箭倒地，但投石器还是掷出了燃烧的沥青。

快帆船上的掷弹手们没有估量准确胜利号超常的速度，纵帆船在沥青下方驰过，火团坠入海中，周围一片水面立刻陷入沸腾。

德莱蒙带领胜利号冲向海盗船，两船间的海面已经不到二十码。狭窄的水面突然停止了激荡，胜利号上乱箭齐发，每枝箭的箭头上都裹有点燃的沥青。

凯瑟拉一直在对付那架投石器，她的魔法箭在它的掷臂上留下了深深的裂痕。胜利号的弩炮同时把弩枪射入对方海平面处的船壳里。

心满意足的德莱蒙向左转舵，胜利号转头离开敌船。更多的火箭穿透了两船之间的空气，罗丽兰随后便在纵帆船的尾部再次设起迷雾壁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