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1/2）

凯瑟拉?布莉儿认出他的头饰带有宗教意味，但不能确定是哪个宗派的。那个头饰是个嵌有宝石的旭日针饰，缀着长长的金色飘带。凯瑟拉?布莉儿倒是知道地精把它给别反了，因为它斜吊在地精杂乱的眉毛上方，一条飘带就悬在他的鼻子前。

毫无疑问，这只地精穿着被部落打劫的倒霉鬼的衣物，自以为偷学来了最时髦的模样。他用尖嗓门继续鬼扯，说得相当快，凯瑟拉?布莉儿只能间或听出个别单字。然后他突然停住，握拳连连捶着胸口。

“你说地表语言吗？”凯瑟拉?布莉儿试图找到共同语言。她努力压抑着紧张，料想随时都会有一根标枪剌进她的背脊。

地精头目好奇地瞪着她，显然一个字也没听明白。他上下打量着她，红亮的眼睛最后把视线停在凯瑟拉?布莉儿挂在颈间的小盒上。“奈因索，呜咔。”他指着盒子，再指向凯瑟拉?布莉儿，接着挥手指向远处的出口。

假如这个小盒只是件普通的首饰，凯瑟拉?布莉儿会心甘情愿拿它去交换离开的路。可是如果她还想跟上兰尼斯特，她就需要这个魔法小盒。地精头目重复了他的要求，语调愈发急迫，凯瑟拉?布莉儿知道自己得快做决定。

灵感突现，她绽开笑容在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奈因。”她说，认为这应该是地精语中“礼物”的意思。看都没向身后看一眼，她连击两掌大声喊道：“利比亚！”

背后地精们的惊叫声告诉她黑豹来了。

“镇定些过来，小关。”凯瑟拉?布莉儿喊，“走到我身边来，不要打架。”

黑豹镇定地慢慢走近来，低着头，俯着两耳。利比亚时不时发出一声低吼，让那些想靠近的地精退后。地精们散得老远，给这只了不起的大猫让出一条宽阔的通路，好让它走到卓族的祭司身边去。

于是利比亚走到了凯瑟拉?布莉儿身旁，拱了拱她的后臀。

“奈因。”凯瑟拉?布莉儿重申，点着黑豹，再指向地精头目。“你带走大猫。我走那条路离开。”她加上一句，尽力用手势表达她的意图。丑陋又好赶时髦的地精王搔搔头，很不雅观地落下不少头皮屑。

“好了，过去好好表现。”凯瑟拉?布莉儿对利比亚低语，腿顶着黑豹向前推了推。黑豹抬头看着她，一脸的困惑。但还是走向地精首领，砰一声趴到他脚边（他倒是被吓得面无血色！）。

“奈因。”凯瑟拉?布莉儿再次说道，示意地精首领该伸手拍拍黑豹。对方狐疑地盯住她，但最终被她哄得鼓起了全部勇气碰了碰黑豹的厚软毛皮。

地精首领笑开露出尖利的牙齿，大胆地再次伸手摸向大猫。他点了点大猫，再戳了戳，每一次都在黑豹背上戳得用力一点儿。自始至终，利比亚都无精打采地瞧着凯瑟拉?布莉儿。

“你现在要留在这儿和这位友好的地精在一起。”凯瑟拉?布莉儿对大猫说着，确定自己的语调没有流露出她的真正打算。她拍了拍装着雕像的腰袋，补上一句，“我会叫你的，别担心。”

接着凯瑟拉?布莉儿毫不客气地直盯着地精首领。她拍拍胸膛，抬手指着出口，吼道：“我走了！”说完就往前去。

地精首领一开始看来想打算拦住她，但飞快地瞧了一眼脚边的大猫后他就改了主意。凯瑟拉?布莉儿这一手玩得不错：她让他保住了面子，又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危险的敌人，还设计将六百磅的强大盟友就安到了地精首领的脚边。

“奈因索，呜咔。”地精重复了之前的话，指着利比亚，然后指向出口，接着小心地走到一旁让出了路。

凯瑟拉?布莉儿穿过洞厅，反手掴了一个地精一耳光，因为他让路的动作不够快。挨打的地精紧跟在她身后，举起了剑，但凯瑟拉?布莉儿不退不让，倒是脚边还盘着一只黑豹的地精首领大嚷了一句制住了那个家伙。

凯瑟拉?布莉儿对着他那张丑脸放声大笑，亮出自己的匕首，这把华丽炫目、镶着宝石的匕首隐在她美丽长袍的褶皱中，正准备出手。

她走进变窄了的甬道，不紧不慢地继续走上了一段路。接着，她停下步子回头瞥了一眼，拿出了黑豹雕像。

后面的洞厅中，地精首领正向整个部落炫耀刚得到的宝贝，说他是如何智取了一个“愚蠢的卓族女人”，弄到了这只黑豹。尽管其他的地精目睹了整件事，他还是可以这么自吹，因为照地精的习俗，历史是每天都被重写的。

地精首领自鸣得意的笑容迅速消退了。黑豹周围升起一团灰雾，大猫开始虚化。

他嚎出一连串抗议和咒骂的话。连忙跪下去抱住迅速消散的大猫。

一只巨爪自雾中拍出，一把钩住他的脑袋拖了进去。接着那里就只剩下一团雾气，大吃了一惊又不怎么聪明的地精首领被黑豹带去了星界。

其余的地精尖叫着四散逃窜，跌跌撞撞地跑开，一个倒在另一个头上。有些地精想到要追上那个走掉的皮克斯尔精灵，但等到他们开始组织起来的时候，凯瑟拉?布莉儿已经离开很久了，早已沿着隧道以最快速度逃得老远，一路想着自己是多么聪明。

对他来说这些通道很熟悉，简直太熟悉了。作为一支卓族巡逻队的先锋，年轻的兰尼斯特?伊斯坎达有多少次在这些路上前进？那时他有利比亚在身边，现在，他是孤身一人。

他走起来有点儿跛，一只膝盖因怒刻的攻击仍有些虚弱。

然而他不能把这作为继续在布灵登石城逗留的借口。他清楚自己的事务紧急，而贝尔瓦虽然因为要再次分离而难过，却也没有反对兰尼斯特离去的决定，兰尼斯特明白这说明其他的地底侏儒希望他离开。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这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两天前在五十里外蜿蜒盘绕的洞窟中发生的事。兰尼斯特走过一条至少有三个皮克斯尔精灵巡逻队行经的路线，在坎塞洛城外如此遥远之地，这是个不寻常的大数目。贝尔瓦的断言愈发可信，有什么危险正在酝酿，蜘蛛神后饿了。三次与巡逻队相遇的时刻，兰尼斯特本应该跟上巡逻队和他们联络。他的打算是编造说自己是契德?纳撒某个商人派来的密使。但是，遇上这三次机会时，兰尼斯特都失去了勇气，只一直不断向坎塞洛城接近，拖延要与皮克斯尔精灵接触那命中注定的时刻。

如今通道变得太熟悉了，而那个时刻也离他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