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一丝光明（1/2）

那个夜晚，弗兰克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温格周围的宪兵们犹如被施了定身术，既不移动身体，也不说一句话，除了满眼绽起的深红色静脉，甚至感觉不到他们的生命。

温格在弗兰克走后曾经一度奋力挣扎，可他被宪兵们按死，全身像被钉在了地板上一样。除了眼球，他浑身上下任何一处的肌肉都无法动弹，就连呼吸，也只能小口小口地换气。

漫长的黑暗里，温格一个人被困在海军宪兵部，他想声嘶力竭地求救，却又立刻被宪兵堵住了嘴。冰冷，却又无力抗拒。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任何的思考与回忆都是折磨。温格的意念逐渐崩溃，他已经想象到了舰队即将发生的未来。

弗兰克杀一部分正常的士兵，留下的所谓金色身份，则是他已经注入佐克病毒的可怜家伙，随着金色身份越来越多，萨博行动很快会结束。到那时，只要弗兰克想，他随时可以挑起将舰队彻底毁灭的叛变。

温格的意识越发模糊了，佐克的意识副本正在开始侵占他的大脑。他感觉到那些记忆渐渐遥远，身体也开始不属于自己，他和弗兰克年轻时的海军梦想和挥洒在这片蓝色海域里的青春热血，裂成碎片，纵情燃烬。

第二天清晨时，阳光从钢铁缝隙里照入海军宪兵部。大厅内站着的几十号人十几个小时未动，被按在中心的温格.古尔斯少校双眼空洞，他被佐克病毒折磨了一整晚后，此时像一具死尸一般。

弗兰克在甲板上抽完烟，走进了宪兵部里。他拿着一份刚刚加热的野战速热三明治，配上保质牛奶，就算吃完了早饭。好久没有这种生活的感觉了，就算是野战食品，也是难得的美味。

那个意识进入弗兰克的身体后就不想走了，他喜欢人类身体的感觉——本体虽然力量无人可匹敌，但就算是策动摧毁人类社会的究极大反派，也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冰冷潮湿的巢穴里日复一日。

或许是带着人类作为高级物种对于低等动物的本能优越，那个寄宿在弗兰克体内的灵魂也希望自己的新世界是清洁的、智慧的、和绝对服从的。

基于这个层面，他甚至也有些讨厌那些行尸走肉，佐克病毒才能创造更好的人类，特鲁斯病毒就当是给旧世界的一针清洁剂，毕竟没有毁灭，何来的新生？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弗兰克看到自己眼眶旁的黑眼圈。他感到诧异，便在脑海里施放了某种神经指令，镜中的双眼瞳孔一红，皮肤下的血管流过一些亮起的物质，那些黑眼圈便消失了。

“温格少校，你还好吗？”弗兰克拿着沾水的手帕擦着脸喊道，他的声音在宪兵部的墙壁里来回反弹，形成无数回音。

但除了回音，并没有人搭理他。弗兰克又开始有些讨厌了，周围全是同化的意识，根本没办法聊天。

弗兰克动了动脑子，发出指令让站在宪兵部里的其他人挪开，他从人缝里走到温格的身体旁。那具身体已经脱离了束缚，却也像死了一般。

“我倒想看看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弗兰克说罢，忽然伸开五指，将掌中心对准温格的身体。

嗡~

一阵风燥起空气。

温格的身体一个打挺站了起来，红得发黑的血管在温格的眼角旁暴起。弗兰克正在通过神经信号桥接，读取温格的人格与记忆。

弗兰克歪起嘴角，刚刚笑起却突然僵住。他额头突然冒出大粒汗珠，眼角也绽起青筋，五指忍不住颤动。

噗..

弗兰克突然吐出一口血，他望着温格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温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那分明和弗兰克以及胡伯.纳姆的笑一模一样。他抖了抖身上的玻璃渣，走到宪兵部大厅的柜台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眼罩戴在了被玻璃刺伤的右眼上。

“我说过，你休想得到一丝光明。”温格说道

弗兰克擦着嘴角的血，哼地笑道，“没想到是这般凶猛的怨恨，你之前的日子过得真是可怜。”

“你不也一样吗？”温格笑道

两人的眼神激烈地对视，弗兰克表情再度阴暗下去，他忽然发力，一股更加强大的神经攻击扫过温格的身体。这一次温格的眼神终于被红色填满，他也不再说多余的话。

“一点残留的意识，哼。”弗兰克轻蔑道

朝阳将金色的暖光洒满f221舰，生化小组乘坐直升机再度前往了舰队的各个舰艇。关于发生在海军宪兵部当晚的事，无人知晓。

隐藏了面部血管的生化小组再度展开了他们难以想象的执行效率与团队默契，坐在直升机角落里的温格戴着眼罩，面部严肃地看着海面上泛起的金色碎光。

生化小组成员似乎全部都是一条心似的，专心排查，心无旁骛。萨博行动的进度也因此大大超前，仅仅第三天，他们就已经完成了超过半数的舰队人员排查。

看着高效统一，不出差错的职业化团队，舰队里的部分高级将领甚至对他们发出了赞赏。越来越多的军官参与了检查，金色身份比想象的要诱人，而生化小组也给面子，来者不拒，检查完就发。对待检测结果阳性者，他们依旧毫不保留，当场处决，将尸体扔进海里。

专业的团队同样留下专业的案底，克鲁德将军每天都会收到一份死亡士兵名单，他也大致浏览一下，不会细细追究。陆军伤员里没有查出佐克病毒者，这让他很欣慰。

只是那份名单越来越长，每天枪决的士兵越来越多，望着那些被推进海里的尸体，克鲁德也会无奈摇头。萨博行动是总理授权的舰队级检查，没想到小姐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动一场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