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约见烨恭(1/2)
靳煜祺长相偏威武英俊,靳烨恭则偏俊秀儒雅。
两兄弟,性格差距也极大。院中弥漫着藤萝花香,淡紫色的花瀑,更衬得公子去玉,举世无双。
靳烨恭披散着长发,穿着白色银边广袖长袍,懒散的摊在金丝藤椅上,他勾了勾渡鸦的下巴,弯起手指敲了一下渡鸦的脑袋。
“嘎~嘎”
渡鸦睁大猩红色的瞳孔,张开翅膀,扇了靳烨恭一下。
“这性格倒跟你主子一样,听说我那表弟小可怜见的,堕马摔断了腿。平日里可从来不来找我,这次终于摔怕了?”
靳烨恭随手接住一朵紫藤萝,夹在兵书里,合上,又将兵书随手丢在满地的紫色花瓣上。
起身,抓住渡鸦,取出脚上的信函,浏览一遍,确认落尾有太子的小麒麟印章无误。
“游隼叛变,看来需要重新选一个暗卫派过去,我这个表弟还有点眼色,知道让我给他传话,我可是这个家里最关照他的人了。祖父又让人送药进宫,我这个堂弟到底得的什么病,治了十几年也不见好,药量一次比一次大,我是不是得找个医家子弟来看看?”
在公九卿六岁前,靳烨恭也就十岁左右,进宫陪公九卿在毓秀宫中,住过一段时间,谁让他那个大哥心高气傲,看不起这个瘦弱的表弟。
他不太记得大致情况,只记得小时候那个四五岁的表弟多病,畏畏缩缩像个小姑娘,都不太敢看他。
后来他出宫回家,再见公九卿,是他满六周岁踏着尸骨,继位太子。
皇宫真的是一个磨练人的地方,公九卿早已不是那个初见害羞的孩子。
靳烨恭始终记得那个六岁的孩子穿着大红皮牟祭服,面如羊脂白玉,一身清辉。
目无旁人,走过跪满朝臣,权贵的天坛玉砖,一步步向上,向穹顶走去。
帝师无容相觞,逆光而站,只对这个千辛万苦走上来的孩子,说了一句,“生不逢时,命运多舛。”
公九卿脸色不变,接过太子麒麟印,帝师给她束发,碧玉垂额,不卑不亢。
她同帝师一样逆光而站,任身后升起的晨曦吞噬身影。
后来帝师远游,不知所踪。
靳烨恭从来不相信他那个表弟会认同帝师的批命。
只要有机会,公九卿就会拼命反抗,反抗祖父的掌控,反抗建斌帝的放任不管,反抗命运多舛。
也许正因为这样,他与公九卿的感情比之那个素来与他不合的大哥,还要深厚些。
信条一张给祖父,一张给他,给他那张只有一句话:明日正午,清雎(ju,一声)楼,千门红莲包厢见。
拿到出宫令了?靳烨恭挑了下眉头。
谁给的?建斌帝整天躺在女人肚皮上,不问世事。这家伙不会是偷的吧!
处理掉专门给他的纸条,靳烨恭就这样披头散发,直接走去祖父处理政事的地方。
路上遇到刚从演武场回来的靳煜祺,靳煜祺穿着藏青短裾,满身是汗,拉开胸前衣襟,头发倒还一丝不苟的用玉冠束着。
靳煜祺五官立体,不同于靳烨恭的白皙,他晒成小麦肤色,露出的肌肤充满力量。
“靳烨恭你去祖父书房,又是给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送信?他除了一个太子身份还有什么用,今天还听说他堕马,一个流有武将血脉的男儿,堕马就是耻辱,倒不如活活摔死他。”
“大哥言重了,他毕竟是我们唯一的表弟,他护卫叛乱,我去通知祖父处理。而且请大哥铭记,公九卿是太子,是桀商储君,我们见了他,始终是要下跪的。”
靳烨恭目光冷冷的盯着靳煜祺。
他十一岁便师从法家,学征伐,御人臣之道,十八学成刚回,如同收入刀鞘的刀刃。
而靳煜祺一直跟从靳盛学习,并没有去往桀商的诸子百家聚集处,幽冥十九州中道:潜陶道,选一名家学习。
他一直不理解大哥对于靳盛,还有靳家盲目的信仰,靳煜祺排斥学习诸子百家,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靳家最近也广纳门客,大公子靳煜祺对这些门客在心理上是不够尊重的。
身为二公子的靳烨恭,师从法家,拉进了与门客的距离,在靳家的门客中有极好的口碑。
靳烨恭不再理会靳煜祺,他六七年间偶尔才回氓京,时间没有沉淀亲情,反而带了思想差距的鸿沟。
两人侧身而过,不再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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