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只有香如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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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的阿姨，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会苟且偷生的人。”张玠笑得很冷，“你说，她这样一个人，为人什么愿意待在一个顽固、腐朽、落后、人性泯灭的地方，还做起来老师呢，真的是以德报怨吗？”

“张主任，您到底想说什么？”我惊讶于，张玠竟然说话这么直白，他想要在我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成功了。

“没什么，不早了，早点睡吧。”张玠说完伸了个懒腰，便回他的房间了。

我也回到房间里，她还没睡，手上拿了一本《放翁词集》在手上看，见我进来，她便把书放下了，一双仿若洞察一切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心里很清楚，她是在等着我的认错，因为白日里我没有听她的话。

“白天的事，我是不会道歉的。”也不知道我这执拗的性子究竟随了谁，“我说的是实话，张玠就不是一个一般人，他接近我们，对您百般殷勤，肯定不怀好意。”

“但，这不是你可以对长辈无礼的理由。”她冷冷站道，“你当时说那句话心里是怎么想的，嗯？”

如果真的有威压这种气场的存在，我想我此刻感受到了，“我错了，不该试图拿话语来挑拨你们。”

“我们关系本就不算好，你何来挑拨之说。”对于我的认怂，她也是嘲笑的态度，“之所以要你道歉，不过是觉得你太过自作聪明了，你以为你这点小心思，小聪明，张玠能不知道。”

“是，我错了。”心里不再拧着来了，我自然还是好好认错了。

“嗯，知错就好。”她满意地笑了，“回头把这本词集抄一遍。”

“是。”我应道，她这也不算惩罚，让我抄《放翁词集》肯定只是她突然想到的，这最多，算警告。

我拿过《放翁词集》，刚好就看到陆游的《卜算子·咏梅》，因为这页中，放了书签在其中，“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她，究竟在想什么呢？

“阿姨也喜欢梅？”临睡前，我竟然和她聊了起来。

“不喜欢。”她回答干净利落。

这样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外，“梅，自古以来，便象征着高洁、傲骨，我以为，这和您一样，您应当是喜欢梅的呢。”

“你这是变着法拍我马屁呢。”她好笑地说道，“可惜呀，你这功夫没修炼到家。”

我真的从未见过比她更加自恋，更加厚颜之人了。

“哼，阿姨就会拿人寻开心。”我虽然在她面前经常表现得比较怂，但该有脾气的时候我还是要有的，“不理您了，睡觉。”

“哟呵，生气了。”她开始逗弄我，拿手指戳着我的胳膊，“怎么这么小气呢，我不喜欢梅是因为我做不到，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点，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