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跪求（2/2）

我送她到门口，待她离开后，我又折回了屋子里。

“你弟弟情况如何？”才一踏进屋子里便听她问我弟弟的情况。

“您这么关心弟弟，为什么不亲自去看呢？”我反问。

她便不说话了，只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床沿，我也不敢再多说，弟弟才生下来不久便是三天两头的生病，阿奶带着他住镇上的卫生所的时间比住在家里的时间都要长得多，好在似乎是她们家的家族遗传病，只是体质弱些，易生病而已，等长大了开始习武，强身健体后，就会好些。

女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女医生还说，这样的孩子一到三岁是关健，如果不能好好养着的话，随时可能夭折。

这话把阿奶和阿爷吓得魂不附体，可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无情地就将她的亲生儿子给丢在镇上的卫生所，交由女医生照顾了，她唯一做的，只是按时叫我送医药费，这半年多来，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小弟弟，每每跟她提及至此，她都是这样一副我不想提他的样子。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周一，该上课了。”她突然开口，却是叫我回去休息。

我说了一声是，刚要离开，便听床上躺着的苏远芳口里喊了一句水，然后便见她扶起苏远芳，给他喂了半杯水，也不知是药起效了还是她喂的水太神了，苏远芳在一杯水快要见底的时候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当他的目光发现了屋内的我和她之后，他整个人立刻就坐得规规矩矩地，然后又起床来穿上鞋就着床边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我非你父母，你跪我做什么？”她一边说一边避开，却不想被苏远芳一把拉住。

苏远芳拉着她的衣袖，缓缓道“我本是生父不详，为母所弃，连名字都没有的孤儿。是您给了我名字，又愿意教我读书，我却沉迷于玩乐中，辜负了您的期望，不敢再奢求您原谅，我身无长物，没法报答您的恩情，只希望您受我这最后一拜，今后我便离开这，不会让您再看到我心烦了。”

“你要去哪？”我竟然好似福临心至般地问出了这么句话。

“天大地大，终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今后，也许就是到处流浪，四海为家吧。”他这么答道，然后就对着她磕了个头，然后起身要走，就在他一只脚踏出这个屋子的门槛时，却听她喊了一句站住。

“拜师礼都行了一半了，你这是打算去哪啊。”当他停住脚时，竟然听到她这么说，然后她从他身边跨过那到门槛，转身对他说，“还愣着做什么？”

苏远芳被她这话弄得直接过门槛的时候被门槛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她却也不扶他，只是走到火炉子边上坐了下来，又吩咐我给苏远芳倒了杯茶。

我担心苏远芳可能太笨，便在给他茶的时候嘱咐了一句，“还不快去跪下给师父敬茶，这是拜师的礼数，苏明他们几个都做过。”

于是，发愣的苏远芳呆愣愣地捧着茶走到她面前跪下，“师父请喝茶。”好歹这句话还是说出口来了。

她却没第一时间接过苏远芳奉上的茶，只是手指有规律地敲着火炉，然后对其说道“我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师父请喝茶。”苏远芳又将茶杯捧得高了些。

她便接过茶来喝了，然后叫了苏远芳起来，又将那支刻着远芳二字的钢笔给了苏远芳，并且淡淡地威胁道“今后你再如此行事，就别怪下手狠了。”

“师父教训徒弟，天经地义，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心生怨怼。”苏远芳连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