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学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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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苏明阿爹出去找活干给苏明上学用这事，村里不少人都笑这一家子傻，毕竟苏明是要是能每个期末都保持全级第一的话就能从学校领到五百块的奖学金的，一年两个学期那就是一千块了，且有闲的发慌的好奇的村民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县中的学费每学期一共是两百块钱，里面包括学费五十，学杂费五十，书本费二十，住宿费三十，保险费五十，而苏明是住宿费，学杂费全免，学费减半，再加上保险费是可以交也可以不交的，所以有村民就念叨，这苏明要是他们自己家的孩子的话，每学期能从学校赚到五百块回家，然后只需要给他四十五块钱的学费和二十块钱的饭钱，那么剩下的四百三十五块钱就足够自己一家人半年的开销了，不少人在叹息说要是早知道读书也能赚这么多钱就该早点把家里的孩子送去上学的，但是这些人一听说最近的小学是在镇上，而且每个学期得收学费、学杂费、书本费、住宿费共计五十块的，另外镇小学是强制要求从家距离学校需要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才能走到的学生住校的，村里到镇小坐车一个半小时将近两小时，并且唯一经过村外那个站点的班车是早上十点以后到，下午六点以后就没有了的，而走路的话小孩子大约得三个半小时甚至四个小时的时间才能走到的，那这孩子一旦上学去住校了的话，家里的很多活就没人做了，农忙的时候肯定这进度就得慢下来了，所以很多人虽然笑他苏明一家子傻，尤其是苏明阿爹，明明躺在家里享清福，却还要去外面找活干遭洋罪，却也还是嫉妒苏明有出息，小小年纪就能帮家里赚来这么多钱，但又没一个人舍得将家里的孩子送去镇上上学的。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说是苏明是跟着苏大财，也就是我阿爹买来的大学生媳妇，学习了两年才胸有成竹地去考的县中，并且还考中了的，这样的说法在村里就行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开始有村民带着自家孩子来我家想要她收下，可是无一例外地都被她给拒绝了，有那想要撒泼耍赖的，直接就被马婶帮忙给骂走了。

“我呸，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个老泼皮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赖着黎妹子白教你家小子吗？要是你家小子跟我家阿明一样学个两年就能考上县中你家就发财了，你喝酒就有钱了。你倒是想得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好瓜才出好苗，就你这歪瓜最多得颗裂枣，就算你家这小子是个读书的料子，有个酒鬼老娘和个成天不着家的下流坯子老爹，就算再有出息也迟早得毁在你们手里。

还有脸来威胁我妹子，赶紧给老娘滚……”

最终，因为马婶骂得太难听，又句句戳心，这个满身酒气在我家院坝里撒泼打滚得女人拉着她的儿子走了，边走边对小孩拳打脚踢，大骂其孬种，没出息。

“多谢阿嫂。”她从屋里端了碗温茶出去给了马婶，其实要真按照辈分来说，马婶该叫她嫂子，她叫马婶弟妹的，开始的时候马婶没有注意到，后来苏明阿爹注意到了并且还做了提醒，却被她一句“我就喜欢叫阿嫂”给噎住了，然后就没管了，她也没改口，马婶自然也没改口。

马婶咕噜噜将茶给喝了，笑道“妹子还跟我客气啥，我嫁到这个村子里十几年了，这村里人什么德行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一个个的都眼红我家大娃有出息，却又不舍得送自家小孩去上学，又不想让自家小孩白白错过这有可能成为摇钱树的机会，这才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的。

要是你答应了，将来他们家孩子没法取得跟大娃一样成绩，不能拿那个奖学金回来倒贴家里，估计也不会再让自家小孩上学了，没准还得怨你没本事，不能把他们家孩子教好呢。”

“嫂子倒是看得透彻。”她讽笑着说道，“这村子里大半的孩子都长歪了，像刚才那个孩子，虽然从头到尾不发一句话，但他的双手却一直拳头紧攥，眼底充满着怨毒之意，可惜了啊。”

“是可惜了……”马婶跟着应和道。

“什么可惜了啊？”这笑问的声音是村长的。

“可惜村里的人没几个懂事的。”她这一句话要是换个人听了准得被噎死不可，不过村长嘛，人老成精，脸皮也厚，干笑两声来了一句“老头子都到你家门口了，侄媳妇也不孝敬杯茶喝。”

“哪能呢，村长伯父屋里坐。”她爽快地邀请了客人进屋里来，也不知为什么，她跟来家里的客人人谈事情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从来没有让我回避过。

我帮着她从厨房倒了四杯茶出来，在苏富庭恭恭敬敬地站起来接过她递过去的茶后，我也接过从她手上递过来的村长带来的牛奶、核桃、燕麦等物放到了阁楼上，又顺手拿盘子装了六个苹果下来。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村长突然带着东西和他孙子苏富庭上门，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阿庭这孩子虽然在镇上上学，可他的成绩却一直是倒数第一。”才从里屋的阁楼下来便听到村长在数落他的孙子，“他今年已经四年级了，成绩一直这样下去别说去考县中了，只怕还得被学校给开除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帮苏富庭补课？”她笑盈盈地反问道。

“不，我想让阿庭跟苏明他们一样。”村长捏着自己的胡子笃定地笑道。

她听了后手指一边很有规律地敲着已经不生火的火炉子上面铺着的塑料板，一边转头叫我去厨房拿干净的杯子倒杯茶出来。

我到厨房拿起开壶才发现里面没有茶了，便打开了暖水瓶，将暖瓶里的热水倒进茶壶里，又取了杯子将茶壶里的茶倒进了杯子里，然后又将杯子放在冷水里凉了一会才拿起来将杯子外面的水渍擦干端了出来。

“说起来苏明能顺利去应考县中还得多谢村长帮忙出具证明呢。”她见我将茶端了出来，便不再手指敲桌了，只是脸上换上了十分张扬自信的笑容，“对于苏明他们几个来说多苏富庭这么一个师兄弟来说也是不错的，起码以后要是同十里八乡的小孩打架还有您这个村长和下任村长帮他们去道歉不是。

不过咱们丑话先说在前面，我脾气一点都不好，听说嫂子平时对孩子很是娇惯，我只教徒弟，祖宗我是教不了的，尤其是小祖宗。”

她的画外音村长自然是听出来了，他捋着胡子点头道“这个侄媳妇你放心，阿庭因为是家里的独子你伯母和嫂子自然是会娇惯些，不过她们也是分得清好赖的，阿庭在学校里挨了打回来她们也只是心疼孩子，抱怨两句罢了，出格的事是不会做的。”

“我更希望长辈在孩子面前讲的是道理，做的是实事，给的是希望，而不是使孩子在潜移默化中学会去抱怨。”她看着村长，带着两分认真的笑说到。

村长一直捋胡子的手因她这话而顿了一下，随即又将手放下，才开口说“侄媳妇不愧是从名校出来的，你放心，今后你管教苏富庭绝没人敢说半句话，不过阿庭是我苏家独子，伯父在这里先求个情先，还望侄媳妇尽量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