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南下金陵偶悬壶（五）（2/2）

薛楚卓内心焦灼，对长欢一个女子尚且毫不客气，更别说对齐之渠了。他立刻摆出一副要打架的狂妄姿态，险些和齐之渠动起手来。

长欢实在看不下去，生气地吼道：“你们都给我住手！这病到底看不看了？再耽搁下去，薛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谁来负责？”说着，她瞪着薛楚卓问道：“你自己的母亲病着，你不担心，还有心思和人一争短长？不孝！若不想你母亲出事，就立刻给我让开！”

薛楚卓被她的气势一震，自知理亏，哑口无言地低下头，竟乖乖地侧身给她让了条路出来。

长欢没再搭理他，径直越过他走进了包厢。

薛老太太苏珮珍身子略胖，此刻正蜷缩着倒在铺位上，看得出之前应是胸痛难忍，两手还紧紧捧着心口。不对，她捂着的位置在右侧，并不是心口。按照刚才老太太的贴身丫鬟丝萝所说，她痰多且浊，时常胸痛气短，许多大夫都诊为肺病，却多番医治无效，今日竟至晕厥，确实有些疑难。

长欢拿出手枕，给薛老太太搭脉看诊。

薛楚卓在一旁却大为惊讶，他本以为长欢这么年轻能当上钱斯年的随身医生，必定是学的西医，而像中医这种需要大量经验支撑的行当，她一个小姑娘怎能胜任？因此更加不信任她了。

他想：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让她先看看了，就算将列车逼停下来，眼下这荒郊野岭的，又到哪里去找别的大夫？等到了下一站，我得马上带母亲下车，或许还能有救。

长欢发觉薛老太太的手臂触之寒冷如冰，脉象微沉结代，并不像肺病，反而有些像胸痹心痛之症。只是，心痛在左，看薛老太太手捂的位置却是在右。于是，她回头问丝萝：“你家老太太每次发病都是右胸疼痛吗？可有例外？”

丝萝立刻摇了摇头，答道：“每次都是右边。之前也有大夫问过，说是在左胸便是心症，只在右胸应是肺病无疑。”

长欢却自语道：“若真是肺病，病了这么许久，两肺相互感染，应是两胸皆痛，又为何始终单单右边痛、左边不痛呢？这也不合情理啊！难道……”

如此想着，长欢立刻撸起薛老太太的衣袖和裤腿检查了一番，发现果然不出所料，手臂和小腿皆是冰冷无比。这下基本可以断定，应当只有那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