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归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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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了很久，沈明仍然坐在教室的座位上，他的目光盯着黑板，脑海里却一直回忆着昨天艾米说过的话。

我现在，大概就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魔女啦

沈明听完后有些意外：最后一个？其他的魔女怎么了？

艾米：都灭绝了。

沈明：灭绝？那是什么意思，是说像稀有的动物一样灭绝了？

艾米没有回答，反而把话题引向了另外一边：你曾经也有机会杀掉公主魔女的吧？

沈明：什么？

艾米：我知道，公主魔女曾经和行刑者雕像们战斗过，也受了重伤，我还看到了她的左手，有你为她包扎伤口的衣服布条。

沈明：原来你是指那个，没办法，我就是下不去手，比起杀了她，让我救她反而更容易一些。

艾米：嗯，你果然是个胆小鬼。

沈明：随你说吧，我确实做不到像你们魔女那样视人命如草芥。

艾米：魔女的命也是命吗？

沈明：嗯，在我看来你们和普通人都一样。

艾米：你果然是个笨蛋。

沈明：是是是，我就是笨蛋。

艾米：行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你快点滚回学校去吧。

沈明：我这样子要怎么回？衣服都在那天被魔女和机关给打烂了。

艾米：我不是让你在衣柜里找几件侍者服穿的吗？

沈明：那些衣服不知道在那衣柜里放了几百年了，我特意送去了干洗店清洗，现在还没去取回。

艾米：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自己在屋里随便找个牙签或者叶子遮一遮回去算了。

沈明：先不提我会不会被当做变态当街打死，居然只用一根牙签或者一片叶子就能遮挡，你是有多小看我啊！

艾米：你可以跟布琳借一条内裤嘛

沈明：那更会被当做变态抓起来吧！

艾米却没有再理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沈明：别装睡啊喂，我这次应该算工伤吧，就算不给补偿，怎么着也得赔我一两件衣服吧...

沈明抱怨了很久，艾米也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明，躺在那里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睡的还真快...沈明这么想，有些时候，艾米表现的确实还像个孩子，那些没有来由的任性和脾气，穿衣的品味和搓衣板一样的身材。不过这样孩子气的魔女，如今世界上也只剩下她一个了。她在杀掉公主魔女这最后一个同胞时，想必下了很大的决心吧，不然就不会一直只是把公主魔女关在那里，直至如今了。沈明去摸脸上的那道长长的伤痕，这，或许就是艾米决心的距离吧。

沈明伸直了腿，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把自己陷进舒适的藤椅里，也想再睡个回笼觉，不过却怎么睡都睡不着，只好睁开眼观察艾米，她正安静的侧躺在不远处的藤椅里，肩膀微微起伏着，她的两只手抱在胸前，双腿微微蜷曲，就像是一只没长大的小猫。

沈明看的忘记了周围的时间，直到星星挂满整个天空，有微风吹来，波动了他的头发，那一束白色的刘海在他眼前扫过，他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已经从学校失踪三天了。他站起身走到艾米旁边，把裹在身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然后转身回屋子里想找找有什么可以穿回去的东西。

这时的艾米像是在呓语，轻轻的，说了三个字。

谢谢你。

沈明回头去看，艾米还保持着背对她睡觉的样子。

沈明：晚安，艾米。

沈明说，然后挠挠自己光着的屁股，转身进屋。

九月的太阳变得温柔了，日光透过教室那巨大的玻璃窗洒沈明的身上，暖暖的，却并不觉得讨厌。老教授拄着拐杖，慢悠悠的等待年轻学生们都冲出了教室，才一步一步的走下讲台。有一个可爱的学妹跑进门来，挽住老教授的手臂，爷爷爷爷的说个不停，好像窗外树枝上叽喳争吵的麻雀，而老教授也报以温柔的笑容，好像窗外的阳光。

沈明的目光，从黑板上移到他们的身上，再随着他们走出教室，消失在门口的走廊中。这时候，漫长的铃声刚刚停止。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勾住了沈明的脖子。

田六笑嘻嘻的声音传来：臭小子，又看上教授的女儿了吗？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沈明连连拍打着他的手臂让他松开。

沈明：不不不，有您在，全校的同学都是天鹅肉。

田六勾的更紧了：你意思就我是癞蛤蟆对吧！而且男女通吃是吧！

田六是大沈明一届的学长，高高的个子圆圆的脸，俊俏又有点可爱的模样不知道欺骗过多少少女的心。大一的时候，他就因为留宿女生宿舍被举报，和舍管大妈进行了一场精彩的楼顶跑酷秀，后来被全校通告，记了一次大过处分。从此被称为本校第一采大盗田伯光。

而沈明认识他还是因为沈明大一的时候喜欢晚上溜出去上网，两人经常在凌晨的校园里相遇，然后一起想办法从宿舍楼外面的管道上爬回寝室，久而久之，加上两人都是同乡，所以自然而然就混在了一起。

沈明挣开田六：没空跟你扯犊子，我要去下一个教室了。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往教室门口走。

田六也跟了上来：别这样啊兄弟是真的担心你啊，尤其是你突然音讯全无的失踪了三天，我们都准备报警了，昨天晚上你又突然穿着一身像是电影里的骑士铠甲走了回来，脸上似乎还有一道很大的疤痕，我们还以为你是准备去校园贷，让人给砍了。要是知道你这么缺钱，兄弟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你把钱凑上啊。

沈明伸出手：我现在还真的很缺钱。

田六把沈明的手推了回去，笑嘻嘻的看着沈明额头刘海上的那一束白发说：不过当我看到你这小子还染了一撮毛，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是因为缺钱才失踪了。

田六又一把勾住沈明的脖子低声问：我还听你的舍友说，你回来脱下铠甲的时候，里面还穿了一条小熊内裤。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嗯？漂不漂亮啊？

沈明：不，你想多了，事情完全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不过跟你解释起来又太费劲，算了。

田六：拜托，告诉我又不会跟你抢！这样，中午我请你吃饭，东校区的食堂，任，你，点。

沈明擦了一下嘴角：谢学长！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水煮鱼，粉蒸肉，铁板牛肉，清汤羊肉，沈明像是个没见过肉的恶鬼，双手持筷，不停的把这些大菜往嘴里塞。而田六则坐在他对面，叼着一根筷子做思考状。没有烟的时候，他总爱这么叼着什么。

田六：你是说，有这么一家能够回到过去的时之沙小店，而你这些日子都在给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魔女打工？

沈明只是点头，继续忙着大快朵颐，其实他对田六说的，只是自己所有经历的缩减版，遇到布琳和公主魔女的事情，他就压根没有提起。他知道，一般人是很难相信这种事情的，要不是自己也是偶然遇到，任何人跟他这么说他都会当对方是个中二病的。不过田六似乎不同，他那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示出他对这些故事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好奇心。

田六：你下次什么时候回去？能不能也带上我一起去。

沈明觉得嗓子里卡了一根鱼刺，他一边找水，一边对田六说：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那个魔女说过，只有心怀悔意的人，才能看见那间魔法小店，对于你这种不缺钱，不缺朋友，不缺爱，不缺未来的四有青年来说，根本就无法踏进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