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致命一击（2/2）

“怎么这么久你才到京师？”杨嗣昌问道。“遍地都是鞑子，小的昼伏夜出，最后混在流民中才躲过鞑子。”

“既然到了京师，怎么没听说你叫城门？”张四知问道。

“小的不敢，吴总督说京师有奸细有奸臣。”

“那你怎么进的城？”张若麒问道。

“小的在城外转了五六天，后来看见一群贼子要杀周公子和张公子，出于义愤带人杀了那帮贼子，周公子看我有本事，想招我做个护卫，小的说想先考虑一下，两位公子就把我带进城了。”

“那周公子和张公子知道你的身份么？”沈迅问道。

“不知道，进了城我们就分开了。”

“施粥商户的那么多你又等了五六天，为什么不找他们一起进城？”光时亨的问题极为阴险。

“小的不敢，小的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奸细。”许三回答的也很聪明，他既然跟了周世显和张瑽进城，那么就认定了他们是好人，至于其他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就由皇上决定吧。

“那个骑都尉感济泰是你杀的么？”薛国观问了一个更加阴险的问题，如果许三贪功那他就中计了。虽然死无对证，但感济泰是满鞑有名的勇士，许三要说是他杀的就有冒功的嫌疑，那么他以前说的那些话也可能有假。

“那感济泰凶悍无比，又披着三重铠甲，小的打不过他，是吴总督带着大家一起杀死他的。”许三牢牢记着周世显的话，除了卢象升那种力大无比的悍将，谁说单独杀了感济泰都不会有人信。

“那吴阿衡最后如何？”崇祯皇帝问道。

“吴总督力竭被俘，站立不跪大骂满鞑，贼酋岳托大怒，让人剜掉吴总督双膝，敲掉牙齿，拔去舌头，吴总督以身报国！”许三垂泪道。

“你又如何知道？”崇祯又问。

“满鞑到处宣扬，用以威吓我大明将士百姓！”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勇士！”崇祯皇帝直接给许三定了性，“王大伴，”

“奴婢在，”王承恩早就准备好了，他已经料到皇上肯定安排自己。

“带许三下去休息，你亲自安排。”崇祯皇帝又对许三微笑道，“许三，吴总督让你带的信朕收到了，好好休息，过几日朕要重重地赏你。”

“多谢皇上，小的万死不辞！”许三连连叩头。

周世显多虑了，许三也多虑了，这时候根本没人敢提什么敲登闻鼓发配充军的事，更没人敢提什么主死仆从的事。

看着许三去下的身影，崇祯的脸色慢慢由晴转暗。“传旨！喊田弘遇！着锦衣卫彻查城外有巨额钱粮的商贾富户！……下诏狱！如果属实，夷三族！……哄抬粮价的也要查！”

崇祯又看到站在殿中的周国辅，“周爱卿，你也下去吧，你那儿子不错。”

现在的张府已是愁云一片，张大财主全家都坐在正堂中，张有财铁青着脸，双眼死死地盯着桌子上那十几碗毒酒，妻妾们和女儿们也在一旁哭泣。张瑽更是跪在地上哭嚎，“都是孩儿惹了祸，不能孝敬父母，反而连累了全家人。”

李秉良走了进来，“岳父大人，下人都安排了，给他们些财物，都打发出去了。”张有财却叹了口气，“几位贤婿，我张家连累你们了。”李秉良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张家行的端、走的正，对得起天地良心，我等死而无憾！”

话音未落，管家张老实带着十几个奴仆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哭到，“奴婢（小的）不走，愿意陪着主子一起上路。”

“你们又是何必呢？”张有财摇摇头，“我张家清清白白，孝义为先，就是不忍你们和我等一起遭难，你们还是去吧。”

那老管家上前说到，“小的侍候了少爷一辈子，少爷成了老爷，又有了小姐、小少爷，老奴喜欢的紧，老爷一家要是没了，老奴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跟着去接着侍候老爷一家。”

“好好，老哥哥，那咱们就一起上路。”张有财回头道，“你们也别哭了，咱们张家清白一世，绝不受那诏狱之辱！”

“张伯父！张伯父！”周世显匆匆跑了进了，“张伯父不必如此，昨天我不是告诉凤起兄了么？咱们一定赢的。”回头看向张瑽，却是已哭成泪人。

“贤侄不必安慰我等，”张大财主叹道，“他们背后是薛阁老，薛阁老又与杨阁部交好，我张家是完了。”

“张伯父，你我两家一定没事的！昨天父亲说，当今天子乃英主不会听信谗言，又有许三哥去敲登闻鼓，不会有事的。”周世显劝道。

“可人家是薛阁老，薛阁老还和杨阁部交好，”张大财主苦着脸，“皇上最相信杨阁部的话了。”

“皇上是相信杨阁部，但是京师重地，许三哥的话皇上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周世显劝慰道，“一旦京师出了岔子，那就是灭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