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腐化（1/2）

时间过的很快，缘灭归来已经有三天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让他难忘的三天，自回来以后，他的功力每一天都有显著的增长，有的时候甚至都不用刻意的去修炼，雪玲内，那些存于死亡边缘的历练，在他身上得到了显著的效果，甚至有时候，仿佛触摸到了太清境界的末期。

然而，就是这种功力的增长，让缘灭感到十分的不安，因为在功力增长的同时，他体内的魔性越发不可控制，自服用冰浆果以后，缘灭就彻底明白了，这果子本身就有魔性，表面上可以压制魔性，实则是以毒攻毒，将体内的魔性囤积起来，虽不会发作，但若是有一天压制不住了，那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

虽然不安，但光凭这些，却难以令缘灭恐惧，在服用冰浆果的第二天，他明显感受到浑身变的异样，脑海中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欲望，而且越发的强烈，但细细琢磨，却实在不知道那是什么。

“或许我得做些什么！”缘灭来到演武场，看着这片天地，回想起当年，自己跟师兄再此对决的场景，越想越觉得那个时候真好啊，不像现在这样，看似受万民敬仰，但每天却如履薄冰，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知道师父在蛮荒过的好么？”想到万谦，缘灭不免又想到了他离去的师父图克.恍惚间，那熟悉的桌椅上，坐着熟悉的人，豪迈的喝着烈酒，那场景，彻底的触动了缘灭的心神，让他站在那里，久久无语。

“你还好吧！”宁心不知何时，来到了缘灭身前，与他并肩而立，“几天都没见到你了，做什么呢？”

“没什么！”缘灭摇了摇头，掩饰住内心的不安，微笑道，“怎么样，这右护法的位置，感觉不错吧！”

“呵呵！”宁心笑了笑，真挚的说道，“我可不在意这些虚位，如果掌门不是你，那这右护法送给我，我也不稀罕！”

“哈哈！”缘灭被逗笑了，“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高大！但不知和叶子诗比起来，是否还是如此！”

“顾左右而言他！”宁心脸色一红，瞪了缘灭一眼，转移话题道，“明明自己有心事，却偏偏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

“怎么，你们俩都成秘密啦！”缘灭笑的更厉害了.

“别说我了！”宁心又瞪了一眼，“老实交代，刚才在这里到底在想什么！”

缘灭一愣，不由的对宁心的直觉暗自心惊，不得已才说道：“我是在想雪玲的事，那个修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将来是否还会遇上！”

“是啊！”宁心收起了玩笑，点了点头，“后知后觉，雪玲的一切都存有很大疑点！而且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我想问你个问题！”缘灭突然想到谷仙，盯着宁心郑重的问道，“你说我们修真修道，亦或是修魔，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万道虽有不同，但是最终都是为了长生！”宁心回应道，“为了长生，古来很多的前辈都激发出惠人的潜力，实在令人敬佩！”

“可这世上，有谁真正的走到那一步呢？”缘灭再次问道，“你在魔教多年，可否在典籍中看到过？”

“没有！”宁心摇了摇头，“不过倒是有些高龄的记载，在几千年以前，魔教有位前辈，名为伏藏，寿龄达两千年，是被誉为活的最久的人！”

“伏藏？”缘灭回味着这个名字，“那他最后是怎么死的！”

“自然是年迈而亡！”宁心看了缘灭一眼，“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他本体是一头海龟，经历多年，修成道果！”

“额！”缘灭点了点头，“如此高人，临死前一定很是悲催吧！”

“这你就错了！”宁心摇了摇头，“典籍记载，伏藏在临死之前大笑，口中一直嚷嚷着，“道而杂，时余霍！人亦浮，心化腐！”据说那个时候是开心而亡！”

“道而杂，时余霍！人亦浮，心化腐！”缘灭疑惑的说道，“魔教中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并非匪夷所思！”宁心耐心的解释道，“后世也有奇人曾破解出此言，大意就是时间会霍乱道心，在这种前提之下，活的越久的人，心就越容易被腐化，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天地，即便是一个曾经正直善良的人，在这世上活了几千年，也难保他的心不会被腐化！”

“有这种说法，还真是闻所未闻！”缘灭惊讶道。

“一个人的心，是承受不住几千年的一成不变的，滚滚红尘，斑杂无序，谁又能保证什么！”宁心俯视着下方的大地，话语中存有一丝幽然，“自那以后，西域就多出了一个习俗，但凡超过千岁之龄而坐化的前辈高人，必在其灵堂之上，挂满红灯，寻有德高僧超度，其家人也当敲锣打鼓，以红菱为带，大摆喜宴。”

“原来如此！”缘灭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人心真的这么容易腐化么？”

“你别不信！”宁心说道，“善与恶本就一念之差，能在数千年坚持本心的人，这世上几乎是不存在的！当年的溟皇再世的时候，其本心也并非邪恶，可后来也不是发生了变故，直到现在还不是被人痛之，恨之。”

“我没有不信！”缘灭说道，“我只是在想那个修罗，若是真的活到了当世，恐怕至少也有三千岁的高龄了，其心如何，令人难寻！”

“是啊！”宁心叹了口气，“三千岁，这种人一定是一个极端！要么是极恶，化为极善！要么就是由极善，化为极恶！”

缘灭没有开口，脑海中回想起了塔内自己经历的那个幻境，修罗曾经说过，他早就想死了，这种心境，旁人是体会不到的！

“的确是难以体会啊！”缘灭仰望着天边，又想起了那个自称为谷仙的人，这两者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宁心盯着缘灭看了良久，发觉他目光呆滞，明显在想一些其他的事。

“没有！”缘灭开口，突然他脸色一黑，很明显在压抑着什么，急忙捂住心口，化成一道青光飞回了绝情殿。

宁心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死死的盯着那被重重封印封住的大门，脸上漏出担忧的表情，正要跟上前，却突然眼前白光一闪，叶子诗出现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要过去！”叶子诗淡淡的说道。

“你不去帮他么？”宁心反问道。

“魔性在他的体内，旁人无法代劳！”叶子诗摇了摇头，“你要相信他，这个时候你进去，反而会影响他的心神！”

“你在监视他？”宁心心思缜密，总觉得叶子诗出现的太过巧合。

“我是为你好！”叶子诗没有否认，“最近在他面前尽量表现的平静一些，少说一些刺激他的话，不要影响他的情绪！”

“你真是疯了！”宁心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子诗，默默的转身离去。

叶子诗笑了笑，回过身来，静静的面对着绝情殿，那里一团黑光浮现，隐约间能听到阵阵的痛苦之声，良久，黑光散尽，重新归附了平静。

“袁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挺过这一关！”叶子诗自语，他的身影开始变淡，微风拂过，那高高的身影就好像从未出现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惶惶恐恐，又过了几日，这一天，缘灭又走出了绝情殿，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能看出他面色很凝重，眉宇间有一种强烈的忧虑。

雪融，灵儿，宁心，叶子诗和欧阳少华整齐的站在门外，看着缘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