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心骨（1/2）

世事无常，有些事，就像一池清水，看似平静，实则内部波涛汹涌，任何的颠簸，都会荡起波澜，而真相，往往只有经历者才会明白。

眼前的袁起如疯似魔，冷风吹在那冷漠的脸上，显得格外的阴沉，四周仿佛寂静了，只能听到溟皇剑沿着地面，划过轨迹的声音，在青城弟子眼里，这是一个曾经熟悉的人，将要对着他熟悉的门派挥动屠刀。

后方，叶子诗很疑惑，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徘徊，发现除了脸和发丝以外，他们是如此想象，难道说，这十年里，他不止是参悟了三千古结，更是经历了一种难以想象的锐变。

“袁大哥！婷师姐！”两声呼喊打断了这一切，万灵和雪融从后方窜出，就要上前。

然而，一只冰冷的臂膀，稳稳的挡在她们身前，阻止他们近一步的迈进。

“让开！”灵儿大声喊道，猛力的想要搬动那只手臂，灵动的双眼看着万婷，大声喊着，“婷师姐，婷师姐！”

“叛徒！”苍松大喝一声，冷冷的盯着万婷，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偷袭，才导致万青身中噬魂咒，从而引发接下来的一切。

“你闭嘴！婷师姐是受人控制，身不由己的！”灵儿回过头来，但见一群青城弟子盯着万婷，皆怒目而视，自己的一番辩解，根本无济于事。

“灵儿师妹，谢谢你！”看着眼前熟悉的众人，万婷露出苦笑，虽然心里早就准备，但是当事情发生了，她还是很心痛，如今的青城门，早以视她为仇敌，难有容身之处。

“婷姐姐！”雪融眼中含有泪花，她从小就跟着万婷，怎么会不明白这里的苦楚，只是当年福家惨案，如同在她心里扎下一根角刺，让她下意识的疏远了万婷。

“本门叛徒，理当处死，师侄不可手软！”苍松上前，提醒着缘灭。

缘灭手臂轻轻一震，将想要辩解的二女震飞到叶子诗的身边，自己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苍松。

“师侄！这......”苍松感觉自己似乎被掐住了喉咙，整个人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缘灭的一个眼神，让他通体发寒，浑身冒出冷汗。

四周，重新归附了寂静，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两个人，缘灭对上袁起，对缘灭来说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曾经是属于他自己，只是有些事，他很想彻底掩埋，永不提及。

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蓬莱禁地，那冰冷的地宫，回荡着阵阵佛音，轮回门内，袁起一身是血，坐在地上，背靠着铜镜，神态时而安静，时而癫狂，溟皇剑静静的斜插在一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一遍一遍的诵着冰心诀，驱散着袁起的魔性。

“你又失败了！”黑影说道，“三千古结，也无法让你彻底拜托魔性！”

“杀了我吧！”袁起低下头，努力的控制自己尚存的理智。

“或许这也是一种方法！”黑影说道，手中赤光闪烁，断情剑显现而出。

“呵呵！”袁起笑了，“能与古叔死在同一把剑上，我也无憾了！”

黑影微微一愣，似有些迟疑不定，断情剑在其手中闪烁，映照而出的是一个苍老的面孔，正是青城掌门，万青。

“你执念不浅！”万青说道。

“你虽贵为掌门，受万人敬仰，但是所行之事，件件都令人寒心！”袁起淡淡的说道。

“此话怎讲？”万青问道。

“同门师兄弟，分道扬镳，他们固然又错，但是我相信，这些事只要及时纠正，未必没有挽回的余地，而你的一句为了天下，逼得他们不得不走向极端，造成如今的情形！”袁起说道，“你说我执念不浅，你不也是一样么，否则你又何必来找我！”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行为也就不同，而关键就在于你所处的位置，所站的高度，我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些，只是有些事，根本是身不由己的！”对待袁起，万青格外的耐心。

“是么？”袁起毫不客气的讽刺道，“水可载舟，亦能覆舟，位置在高，也要有一颗小石头的心，身边之人都怨愤连连，如何受的起这万民敬仰！”

“小石头的心？咳~~咳~~~”万青有些欣慰，但突然脸色一变，胸腔处窜出一股血气，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一道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滴落，他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了，“我时日确实不多了，但是我很高兴，你能自己想到这一层，我青城门，也算后继有人了！”

“这是何意？”袁起问道。

万青盯着袁起，双眼齐亮无比：“我想让你做青城门的下一任掌门！”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魔气缠身，自身都难保，如何负起此等重任！”袁起摇了摇头，万青的话并没有让他感到奇怪，这几年，万青每隔几月都要来此看他，定然是有难言之隐。

“魔由心生，生生不息，若是心没了，魔自消！”万青说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袁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