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谷仙（1/2）

黑暗雨溪，一个老人在静静的打扫着一方庭院，原本是微不可及的一个人，在袁起的眼里却是那么的惊惧，不为什么，只是因为那声音太过真实，手中的血蝠剧烈的颤抖，而对象就是这么一个老人。

当四周景物模糊，黑暗降临的刹那，袁起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熟悉的触碰感传来，让袁起觉得他想的很对，但是随之而来的感受却让他吓了一大跳。那是怎么样一双手臂，骨瘦如柴，冰冷无比，若不是在最后关头看到了他，袁起会误认为自己手握的是一个骷髅！

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冰冷，袁起的手在颤抖，抬起头，下意识的望向他一眼，没有身影，漆黑完全笼罩了他，唯有一双眼睛，如灯笼一般散发出幽冥的光芒，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袁起。

袁起很想松手，他一刻也不想在握住这只冰凉的手臂，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个人可能是唯一知道如何走出这里的人。

“阁下是？”袁起紧紧的把万婷拉在身后，戒备问道。

“呲呲~~”沙哑的声音传来，似乎很久没有开口了，好一会才侃侃缓住，白森森的牙齿露了出来，似乎是在微笑。

“前辈！”袁起着实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声音。

“你很聪明！”苍老的声音传来，很柔和，没有杀气。

“啊！”万婷吓了惊叫，紧紧的躲在袁起后背，手心冒出了冷汗。

“呵呵，你们不用害怕，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老人虽如此说，但是那双眼睛着实令人害怕。

“那前辈您是？”袁起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跟你们一样，见证这里的人！”老人开口道。

“见证？”袁起疑惑不解。

“没错，见证一对可怜人！”老人说道，“至于我，你可以称呼我为谷仙！”

“谷仙！”袁起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老人好大的口气，敢自成为仙。

“嘿嘿”老人没有过的解释什么，笑声显得有些阴森，“可以放开我了吧！”

袁起急忙松开手。眼前的黑暗是短暂了，一点微弱的光芒正缓缓的延伸开来，直到铺满整个大地，身旁那个身影随着光芒的延伸也在快速的变化，露出满是皱纹的双手，灰色的衣着，面部那双眼中的幽冥之光正渐渐的淡化，直到彻底消失。

“啊你是！”袁起和万婷都惊呆了，老人仙风道骨，整个人显露出一种出尘的气息，下巴上那一双山羊胡须是何等的眼熟，正是千叶城中那个算出自己有“困龙劫”的那名老者。

“你认识我？”谷仙察觉了什么。

“前辈，您不是在千叶城算卦么？”万婷说道。

“千叶城？”谷仙右手伸出，一道道卦印呼之欲出，像是在推演着什么，渐渐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没想到啊！”

袁起盯着老者的手印，摇了摇头，面前这个老人虽然跟之前千叶城的那个算卦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一出手就有了本质的区别，那卦印配合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恍惚间可以让人感到指尖飞出一道道虚影，赫然就是修真到至高境界才有的推演之术。当然两个人最大的区别还是那一双眼睛，如果说千叶城的那个老人眼中有的是落寞，有的是迷茫，甚至还有一丝懵懂，那么面前的这名叫谷仙的老者，眼中则透露出一种淡漠，一种苍茫，如同经历千世万世的浮沉，参透世间一切的沧海桑田，那种睿智，是无法被人模仿的。

“前辈？”袁起轻声的开口，打算了老人的思路。

“额！”谷仙反应过来，叹了一口气，“这可能就是因果吧！”

“前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袁起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嘘府的密室里，不同的是这里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黑暗，几盏油灯将这里照的异常的明亮，前方，青冥仙子盘膝而坐，身上不时的散发出一道道虚影。

“青冥的结局！”谷仙幽幽的说道。

“青冥仙子不是死去了么？莫非我们还在幻境之中！”万婷疑惑道，她依然触碰不到这里的任何东西。

谷仙没有开口，一双眼睛盯上了万婷，这个和青冥仙子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女娃，想不想感受一下青冥仙子？”

“前辈这是何意！”不知为何，万婷本能的戒备着。

“放心，我没有恶意，你不觉得你很特别么?”谷仙的身影何等之快，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万婷的身后，身上泛出一股魔焰，双手径直的将万婷推向了青冥仙子，渐渐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融合在一起。

“你干什么！”袁起一脸愤怒，宝剑飞起一剑刺了上去。

两根满是皱纹的手指，一下子夹住了那伶俐的剑光，惊讶道：“这把剑在你那里？”

“你对她做了什么？”袁起浑身用力，奈何始终无法挣脱那两根手指。

“年轻人就是急躁，刚夸你聪明，你就泛愚蠢了！”谷仙淡淡的说道，“你就不好奇，这个女娃为什么和青冥仙子长的如此想象么？”

袁起愕然，看着万婷淹没在青冥体内。

“你放心，她没有任何危险，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帮她！”谷仙解释道。

“帮她？”袁起看着青冥仙子。

“没错，是帮她！”谷仙重复道，“你相信这世间有轮回么？”

袁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面色复杂：“我相信这世间可能有轮回的事，但是我绝不相信有轮回的人！”

“很好！”谷仙说道。

袁起反问道，“你是否会告诉我，她们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那倒不是！”谷仙否定道，“血脉之力的感应是不会错的，这个女娃与青冥有些渊源，青冥有一女你是知道的，名为云摇，而万婷则是云摇之女！说起来她应该称青冥为祖母！”

“万婷是云摇的女儿！”袁起呆呆无语。

“呵呵！应该差不了的！”谷仙手中灵光扎现，一道掌印飞起，一把将万婷从青冥体内揪出。

“妹妹！”袁起一把抱住她，关切的说道。

万婷脸上，泪光闪烁，不自觉的哭了起来。

“女娃，你感应到了什么？”谷仙说道.

“一开始是悲伤，绝望，无奈还有一丝丝的愤怒与不甘！”万婷盯着青冥说道，“到了最后这些都消失了，她变的安静平和，无喜无忧！”

“世间那些所谓的枷锁，往往都是被自己强加上去的，虽然她直视了自己的内心，但是仍然逃脱不了内心的那道门户枷锁，否则当初她就会跟云天明一起离开了！”谷仙面无表情说道，“她的选择，最终让云天明彻底走向黑暗，发动了这场百年来最大的战争！”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谁又为她想过，对于青冥来说，蓬莱是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有着自己的家，自己的师姐师妹，骤然的离开，也难免会有所犹豫！”袁起反驳着，“我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但是不应该把所有的罪都让她一个人来背！”

“若是你是云天明，该如何抉择？”谷仙眼光清明盯着袁起说道。

袁起摇了摇头，目光焕然：“前人之事，我不敢过分评判，不过如果是我，我想我不会在这即将步入陌路的时刻，留下她一个人！”

“呵呵，你可知，有些事情往往身不由己！”谷仙笑道。

“所以，前辈请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该怎么出去？”袁起转过头问道。

“别急！看下去！”谷仙说道。

青冥仙子的体内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正快速的扩大，渐渐的笼罩了全身，那白光如一面镜子，映照而出的是她与云天明的一切，她的身影渐渐的远去，没入远方的结界之中，变成无数光点中的一个。

“那究竟是什么？”袁起盯着那无数的光点问道。

“那是一个个墟洞，也是蓬莱一脉最强的道！”谷仙眼光精明。

“最强的道？”袁起惊讶的看着前方那无数的光点。

“没错，最强！”谷仙肯定的回答，“你看那些光点，像什么?”

“像灯火？”万婷插口道。

“也对，也不对！”谷仙说道，“修真在于修心，只有经历的多，才能走的更远。尝酸甜苦辣，看凡事浮沉，这万家灯火，就对应着无数的人生，那些光点，对应的是一个个死结，青冥的遭遇也只是其中之一！”

“那这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袁起问道。

“这里是一片历练之地，每一任的蓬莱掌门都要在这里闭关，踏入这些墟洞之中，参透人生，直到悟透三千结，方可离开！”谷仙解释道。

“三千，那我们岂不是要呆在这里很久？”万婷惊道。

“那倒不必，当年长生那个小子，也仅仅只是在这里呆了一年，参悟一百二十八道古结就已经满头白发，承受不住了！”谷仙笑道，“一定是那只猴子放你们进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