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色年华》第十九章 心有迷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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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秦归尘有吃有喝，还不时有各种名贵的礼品拿，但魏晋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这周他基本没有跟秦归尘出去，在办公室里他忙着制作工程投标书，边学边做忙得天天晚上要加班。秦归尘对这份投标书特别上心，即使应酬再多也赶回办公室和魏晋逐行对照上面的一些技术标准和资金数据，并一再叮咛魏晋嘴巴一定要严，出去千万不要漏风。

第一次跟着秦归尘参加招标会，魏晋觉得特别新鲜，在招标会场他又一次意外地看到了黑三儿，但黑三儿和秦归尘形同陌路，从进入招标会场到离开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讲，他还想跟黑三儿打个招呼，秦归尘从后面使劲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参加投标的包括秦归尘一方一共四家公司，其他三家的代理人之前从没见过，都是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在五名专家的逐个质询下四家公司投标资质很快就见了高低分晓，黑三儿代表的公司第一个退出，其他两家也以技术力量或资金实力不足等情况陆续离开，最后招标方肥胖戴眼镜的黄处长当场宣布秦归尘的公司招标成功，至始至终，没有任何波澜和阻力，一切都像设计好的一样一步一步按照程序走到了底。

从招标会出来，秦归尘一直戴着墨镜，看不出一丝高兴的表情，直到魏晋和他开着车走到半路，才见到秦归尘摘掉墨镜，像突然换了个人一样哈哈哈大笑起来，左手抓着方向盘，伸出右手说：“来，魏晋”，魏晋伸出右手和秦归尘击了一下掌，说：“祝贺你啊归尘，中标挺不容易”，秦归尘呵呵一笑，打了个响指说：“这叫志在必得，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随后深深一脚油门，车子在马达轰鸣中飞奔起来。

让魏晋有点吃惊且有点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在三天后出现了，晚上跟秦归尘去参加一个饭局，这次车子直接出了城，沿着盘山公路开了几公里来到了一个休闲度假山庄里，秦归尘的车子一到，早有一个穿西装的服务生恭候在大门口，他看到了秦归尘的车牌号，赶紧跑过来打招呼，等秦归尘停好车，服务生谦卑地在前面带路。

气派的山庄隐秘清幽，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依山傍水写着“凌云阁”的黄色小楼前，服务生撩起纱帘让秦归尘和魏晋进去，好气派的一个房间，墙上挂满了名人字画，两边的紫檀木架子上摆满了玲珑剔透的琉璃玉器，还有很多颜色绚丽形态各异的奇石，中间一个几乎占满了大半个房间的红木餐桌透着雍容华贵的大气。在窗边茶道室正在饮茶的几个男子隔着竹帘见到秦归尘进来赶紧起身出来，一个个笑呵呵地迎了过来，“秦总，秦哥”地叫着。魏晋一愣，这不都是那天招标会上的几个不同公司的代理人吗，黑三儿不用说之前就认识，其他两个人也在这里。

美酒佳肴不一会儿就上了桌，黑三儿特别兴奋一个劲儿地轮回给大家敬酒，在给其他两个人敬酒的时候，那两个人说：“谢谢三哥”，黑三儿笑着说：“哎，我得感谢你们啊，没有二位陪着我走一遭这也过不了啊”，敬了几圈酒后，黑三儿当着大家的面给这俩人每人一个牛皮信封，那俩人又是客气地推辞了一番然后收下。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三杯酒下肚气氛更加热烈了，黑三儿喝得满脸通红，解开了扣子，胸前的大金链子晃来晃去，吃饭的过程中说话的主要内容还是“谁认识谁，谁和谁是哥们，我和谁谁吃过饭，那个谁谁真黑，一码是一码光认钱不认人，谁谁讲义气够朋友升官了不忘旧情”等等。

吃完饭，那俩人先走了，秦归尘拿着牙签剔着牙把黑三儿叫到一边，表情有点严肃地问着什么，魏晋在不远处默默地站着听着他们讲着天书一样的对话，秦归尘说：“黄处长那里去了没有”，黑三儿说：“放心吧，黄处长那里先去的，他不方便，我就去他老婆单位附近把他老婆约出来给了，那几个专家也都表示过了”，秦归尘说：“这俩人你要叮咛好啊”，黑三儿说：“没事儿，您放心，秦哥，这都是相互照应的朋友，咱也帮他们啊，这都懂，不会乱说的，您放心”，秦归尘剔着牙慢慢踱步，黑三儿恭敬地跟在后面，秦归尘说：“三儿，你这个是自己做还是转啊，你要自己做的话，我说几句，你一定要把面子给我把握好，别跟上次一样，才三个月就裂缝了，让人家告到质监局，我后面还得给你擦屁股”，黑三儿满脸堆笑带着歉意说：“那次多亏秦哥帮忙，也是事出有因的，都是那个副局长杀价杀得太狠了，我到后来一盘算这不得亏吗，没办法只有在材料上想办法压低标号了，咱不能砸到自己手里啊，对不对”，临上车前秦归尘说：“我替你筹集资金的事情你可不能把我拴住了，银行的倒好说，我几个哥们朋友的你该按多少给你心里要有数”，黑三儿一个劲儿地点头“秦哥，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上次您同学孙朝阳的那个钱我就是按时连本带利返给他的，我黑三儿不会影响秦哥做人的”。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快半夜了，魏晋准备回家，秦归尘说等等跟我来，他打开后备箱，不知什么时候谁放的一个黑色背包在里面，秦归尘拎着背包，魏晋在后面跟着就进了办公室，秦归尘弯腰打开背包，朝里面瞅了瞅，一只手从里面抽出一沓钱来，上面还有银行的封条和印章，秦归尘说：“这一万给你了”，魏晋一惊没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秦归尘走过来拉开魏晋的口袋装了进去说：“魏晋，看你嘴张得能塞进去个核桃，你也出了不少力，再说了我不相信你还相信谁啊”，转身他又说：“这事儿你要守口如瓶，时间不早了，打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