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台明的选择（2/2）

这京城的官署就是气派。整个官署全部以两米多高的青砖墙围住，正门口蹲着两个硕大的石狮子，石狮子后面是一道朱红色的大门，门上面是一块大匾，上书‘吏部’两个金字。略微往里面扫了一眼，全部是古色古香的木结构建筑，大大小小房舍不下二十间。再看这吏部前面的这条街，可以用门口罗雀来形容，更显得吏部官署的肃穆。

此时，两名粗壮的衙差手胯腰刀分立在大门两侧。钱进两人在石狮子前站定，正欲上前搭话时，那两名衙差喝到：

“这是吏部的衙署，闲杂人等快快退去。”

金台明于是上前告了声叨饶，说道：

“两位差爷，鄙人粤州举人金台明，此次是来吏部报道的。烦请通报一声。”

一名脸上长满络腮胡子的衙差看了金台明一眼，鄙夷的说道：

“莫说你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即便真是个举人，这里也不是你随便就能来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去。”

钱进知道小鬼难缠的道理，连忙一人塞了一两银子过去，笑道：

“两位差哥，我们从粤州来一趟不容易，烦请通报一声。”

两名衙差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露出满意之色。那名络腮胡子笑道：

“行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传一声。”

盏茶功夫后，那名络腮胡子去而复返，说道：

“莫说我没帮你们，这吏部里面的大员，寻常人难得一见。我已将此事呈报与文选司的主事林大人，两位且随我来吧。”

钱进二人连忙称谢，便随那名络腮胡子进了吏部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石制屏风，上书‘清正廉明’四个大字。从右侧进了正堂，那名络腮胡子领着他二人进了一处角门，又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间偏厅门前。

“林大人就在里面，你们机灵点儿。”那名络腮胡子说完就走了。

钱进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轻轻敲响了下门，见里面有人说了句‘进来吧’，于是轻轻推门而入。只见一名身穿绿袍的中年官员端坐案前，手中正拿着一本黄册端详。那中年官员约摸五十岁年纪，面色红润，长着一对鱼泡眼，颧骨略微突出，下巴上蓄着一缕山羊须。想必这就是文选司主事林大人了。

盏茶功夫后，那位林大人瞥了两人一眼，问道：

“何人是金台明啊？”

金台明忙做了个揖，说道：

“禀林大人，学生便是。”

林大人见金台明长相不喜，有些嫌恶的说道：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只是，这天下的官位都是定数，只有官员被罢免、升迁、辞官或是死了才会有空出。我刚看了一下官册，暂时还没的官缺。”

金台明见林大人这么说，估计这事有难度，又不想无功而返。正踌躇时，钱进捅了捅他后背，从背后塞给他一个钱袋子，里面装了二十两纹银。金台明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钱袋，朝林大人拱手说道：

“下官爬山涉水而来，未曾带的贺礼。这里有些许银两，还请林大人笑纳。”说罢，金台明将钱袋子恭敬的放到林大人案前。

那位林大人拿起钱袋子掂了掂，不动声色的说道：

“官缺吗，也并不是没有。只是路途遥远，就怕你不愿意去。”

金台明不由问道：

“一切凭林大人安排。”

那林大人笑道：

“现云南相满驿空出一驿丞，你可愿意去？”

“……”

钱进和金台明两人听了这林大人的话，不由当场愣住。这驿丞实际上就是管驿站的，没品。而且，云南山高林密，多疫病，那里的土司可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管你是几品的官员。因此，这云南的官缺一直是个冷门，给个县令都没几个人愿意去，更何况还是个驿丞。

金台明气得唇上那两撇小胡子都在颤动。他强自镇定下来，说道：

“林大人，下官是粤州乡试第一名，还请看在我家里有老母亲需要照顾的份上，安排个就近的差事。”

那林大人早已不耐烦，抓起那个钱袋子就往金台明脑袋上砸去，嘴里咆哮道：

“你以为我这里是菜市场吗？”

钱进见情况不对，早已闪身上前接住钱袋，然后扶起金台明往门外走去。到门口时，后面还飘来一句话：

“两个土包子，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还做什么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