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对不起（1/2）

“你也要走了，是吗？”脸上是淡漠之极的表情，没有留恋，没有不舍，只是简单述说。

贝齿轻咬粉唇，娇嫩的脸颊上，有着痛苦和不舍，却无法将之转化为最直白的言语说出。

本来就不是她所能够决定的事情，被迫的选择，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纵使千不情万不愿，难道还能违抗不成？没可能的，实力远远不够，根本无法和强迫者，进行丝毫的抵抗。

“不用这样，我也没有怪你，不是么？你能离开这里，倒是好事一件。”风尘淡然一笑。

但却能从这笑容中，看到明显的隔阂与苦涩，明明是劝慰，却更像是一把剜心的刀子。

眼泪不争气的流淌，想要解释什么，却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为风尘脸上流露出的不耐。

很细微，因为风尘掩饰的很好很好，至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不耐烦，却被对方察觉。

最后只能是苦然的一笑，转身过去，留下那一点晶莹坠落同时，身影也化作一道光，消失在风尘的面前。直到那最后的一滴泪珠，落至地上，荡起一声清晰地回响，人却彻底不见。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人走了，对话却没有结束，因为还有一道身影，隐藏在了别处，注意着这边最后的对话。纵然隐匿的很好，却仍旧逃不开风尘的感知，被发现。

“从她进来这里开始，毕竟，这样的行动，这样的计划，总归是要有一个长期规划的过程。而我的任务，就是看着她，直到最后确定，她有没有出去的资格。”石千重缓缓回答道。

“也是，一个没有用场的治愈型修者，不如就当成诱饵一起死了算了。”风尘冷冷道。

“别这样说，还是留下了活着的可能，不是么？只要她能在行动开始前，敞开一点点的心扉，不再那么排斥治愈之术，就能得到存活下去的机会。事实也是，现在她不是一样从这里离开了么？”石千重摇了摇头，至少现在的结局是好的，那就可以了，没有太多奢求遐想。

“那你呢，你又什么时候离开？”风尘问询道，这仅存不多的同伴，究竟何时走向背叛。

“走？走去哪，我可没有哪里可以去。”出乎风尘的预料，石千重的回答叫人大吃一惊。

“不要想太多，上面可是很残酷的，能离开的名额只有那么多，如果涟漪能够满足条件，那么就是她离开，否则的话，就是我离开。”石千重拍了拍风尘僵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喉咙蠕动了几番，风尘最后才将心中的话，成功说了出来：“所以，她能够离开，是因为你把你的机会，让给了她，是么？”不知是因为蠕动了太多，声音发出时，不经有些颤抖。

“没有啊，不是说了么，如果她能够满足条件，那能出去的就是她了。这也不是我想要帮她就能帮的了，只能说是我不走运，她刚好碰到你这么一个有趣的家伙。”石千重否认道。

“她很幸运呢。”风尘点头应和道，可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却绝对不是石千重所说那般。

“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师兄，她很幸运呢。”这才是风尘心中，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石千重如果真的想要自己离开，有数之不尽的办法能够做到。可实际上，石千重什么都没有做，反倒是帮助清涟漪敞开心扉，让她能够离开这里，哪怕用掉的，是自己的那份机会。

“她会恨你的，如果她知道了真相。”风尘有些认真的看着石千重，突然很想和他说话。

“无所谓啊，这样不是更好么？要是因为我死了，让她哭哭啼啼的，那才不好吧？”

“那你恐怕会失望的，她真的会哭。”风尘无比确信的说道，不用怀疑，事实肯定如此。

“那就有点麻烦了，所以，到时候就要麻烦你多担待着点，风尘小兄弟。”石千重笑道。

笑容很灿烂，却犹如一把利剑，瞬间刺穿了风尘千疮百孔的心。因为，实在是很像啊。

“你们先走吧，这里交给我来阻挡一会。”身后是铺天盖地的魔物，清脆声音突然说道。

“你疯了不成，不说你能不能阻挡一会，你留下来，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心头顿时一紧，风尘连忙扭过头去，冲身旁的同行者怒声说道。却没想到，迎来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嗯，我知道啊，可是没有办法不是么？这里也就只有我能阻挡一会了，与其这样大家都被追上，一起死了，还不如让我留下来。至少，你们活下去的可能性，会变得非常大哦！”

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是令风尘无比恐慌的事情，这样的表现，代表意志上的不可否决。

“别开玩笑了，就算是要留下，也是我。。。”还想要说些什么，阻拦做出这决定的楚明溪，一个恍惚，风尘却发现原本还在自己面前笑着的少女，突然间消失不见，连背景也变了。

回首看去，遥远的地方，连成一线的黑压压魔物群前端，一道渺小的身影直勾勾伫立着。

“该死！”下意识停下身来，想要奋不顾身，往那即将出现的战场奔去，身体却动不了。

不是风尘害怕颤抖了，也不是有强者的气息压迫，教之根本无法动弹。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有的，只是三四人颤抖的身躯，束缚住了风尘想要动弹的每一处，根本无法向前走去。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让我过去啊！”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风尘却没有停下的想法。

“她本来不应该在这里的啊，她本来应该和剑域的人一起离开啊，她本来应该活下去的啊！我们本来就是诱饵不是么？本来应该死掉的，不是我们么？你们为什么要拦住我啊？”

灵力迸发，却根本无法甩开身上紧缚的人，不断地向前，每一步都沾满了血渍，来自于身体的不断破裂，每一处都是灵力暴涌的结果，却没有引起风尘的注意，眼睛单单看着远方。

怒吼没有回应，不会有人回答风尘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他们自己也清楚，答案是什么。

楚明溪不该在这里，楚明溪应该离开，楚明溪应该活下去，而他们，本来都是要死的。

可就是因为她留下了，留在了这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地方，背叛了师门的决定，站在了风尘的身边，最后站在了魔物的前进道路上。她要死了，而他们，却可以羞耻的活下去，活着。

“你们怕死，是么？”愤怒过后，风尘最后留下的，是一句让他们不敢回答的话语。

说完这句话后，清涟漪便出手了，直接对准风尘的经脉点，一击致晕，然后，带上离开。

他们逃了，牺牲一位同伴的生命，换来了宝贵的时间，最后逃离了魔物群的冲击。

他们活了，连带着昏迷过去的风尘，一起活了下去，但却比那死去的同伴，更加痛苦。